第71章 泄天機

  御書房外，又見幾人走出。

  有宮女遠遠瞧著，忍不住多看了葉塵兩眼，私下裡竊竊私語。

  「這少年什麼來頭，竟能與大將軍一同出入御書房，連娘娘和殿下都請不出陛下，他卻三言兩語便將陛下喚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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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宮女卻是絲毫不在意這些，只是一心覺得，這少年長得實在是好看。

  兩人竊竊私語。

  再一抬頭時，卻見左擎蒼黑著臉，遠遠盯著她們。

  二人連忙收聲。

  門外，滄玄再一拱手：「滄玄在此，拜謝先生了！」

  若非葉塵來此，只怕那一局棋，滄玄早已一敗塗地了。

  葉塵只道：「岳松書院最是喜歡這種小動作，以這區區一局棋、幾個字，去賭一國氣運。大九州不少大國都著了他們的道，非你所能招架。」

  滄玄頷首。

  再看葉塵時，他又已行出幾丈之外。

  滄玄連忙跟上：「先生遠道而來，還請留步，待我設宴好好為先生接風。」

  「這就不必了。」

  葉塵道：「有陣子不曾來過此處，我一個人出去逛逛便是。」

  滄玄心中知曉，葉塵不喜拘束。

  所以，也並未再出言挽留，連影衛也不曾派兩個，只是任由葉塵一路出了皇城。

  待得葉塵走遠，滄玄方才細問起左擎蒼：「擎蒼，按理說你該去馬河縣才是，又是如何遇上先生的？」

  「陛下。」

  左擎蒼先是行了一禮，隨後道：「臣路過華隆府，應林軒轅相邀，便打算在華隆府暫住一夜，卻不想入了林府，卻見林家人抓了先生，還要……還要殺了先生。」

  「林家？」

  滄玄眼中迸射寒意。

  只是，滄玄卻並未之言，而是又問道：「林家如今如何了？」

  「先生喊來一妖修，已將林家滅門了，臣也授意華隆府官員，將林府夷為平地。陛下，您看那妖修，我們是否要……」

  左擎蒼試探性問了一句。

  滄玄卻道：「不必管他。你拿我手令，將林家在帝都這些人，還有在外的官員，也一併清了吧。」

  「臣遵旨！」

  左擎蒼默嘆。

  這林家，要怪，便只怪自己得罪錯了人吧。

  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先生，可是連青雲宗都要奉為座上賓的，更何況他們小小一個滄瀾國的士族。

  左擎蒼猶豫片刻，又問道：「還有，如今帝都正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事，是否需代先生處理？」

  「不必，先生自會處理。」

  「是！」

  再說葉塵。

  出了皇城後，再行過不遠，便可聽到帝都的喧鬧。

  帝都，多是滄瀾國權貴居住之地，上到王公宰相，下至富庶商賈，皆願在此立足紮根。正因如此，此處街市，遍地皆是衣著光鮮的貴族。

  這帝都的繁華氣象，在滄瀾國中，實在難第二個來。

  不只是王公貴族，滄瀾國內不少小宗門，也在此處設立門面，甚至於那些耳目遍布天下的大勢力，也會特地在此處設立分部。

  這些人魚龍混雜，滄玄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小的鬧不起風浪，大的鬧起來，自己也接不住。

  葉塵行過一茶肆，便聽得茶肆有人交談。

  葉塵瞥了一眼茶肆邊那招子，搖頭輕笑道：「帝都就是帝都，隱藏手段倒是比其他地方要高出不少。」

  葉塵行入茶肆。

  茶肆與三合縣的一樣，內有案台，平日裡會有說書先生在此，供飲茶者解悶。

  只是今日，卻不見那說書先生。

  很快，便有夥計迎了上來：「這位客官，我們今日不迎客，您換個其他地方喝茶吧。」

  葉塵卻自顧自坐下，指了指領座竊竊私語的那一桌人後，問道：「照你的意思，那兩桌坐的不是客人，難道是死人不成？」

  這話並未收聲。

  莫說是鄰桌，就連茶肆外，都能聽到葉塵的聲音。

  「找死！」

  那二人猛的一拍桌案，便要起身，拔劍相向。

  好在那夥計攔著，否則這小茶肆，怕是要被砸個稀爛，夥計勸了好一陣子，可算將此二人的火氣壓了下去。

  夥計又苦口婆心對葉塵勸道：「這位客官，你若這般，小的也不好做啊！」

  葉塵卻道：「就不必演戲了，我知那二人不是來喝茶的。」

  聽得此言。

  那夥計臉色變了變，隨後，便有壓低了聲音，道：「小的先替客官倒茶。」

  語罷，這夥計動作利落，為葉塵倒上茶。

  葉塵端起茶杯，又道：「我應該沒來錯日子。」

  上了茶，夥計便換了副神態，壓低了嗓子，頗有幾分神秘的問道：「客官想知道什麼？若是有消息的，可低價直接賣給客官，若是沒消息的，加些錢，我天機閣可派專人前去打探。」

  「我要問程青雲的事。」

  葉塵隨口說了一句。

  夥計一愣。

  鄰桌那二人，更是側目，掃了葉塵一眼。

  夥計賠笑：「客官說笑了，青雲老祖早就死了，哪還能有什麼新消息。若是想問些舊聞，等明日小店開門，也不要錢，說書先生都能給您說出個一二三來。」

  葉塵起身，行至門口，低聲嘆道：「看來這天機閣，也是徒有虛名，連這外頭人盡皆知的事，你們都不知曉。」

  語罷。

  葉塵作勢便要離開。

  堂堂天機閣，被這般輕視，自是有些不甘的。

  那夥計連忙又道：「客官打聽程青雲之事，又是何目的？」

  「你覺得呢？」

  葉塵回首，輕叩腰間劍鞘。

  夥計一怔。

  隨即，這夥計猛然發覺，眼前此人似乎有幾分眼熟。白衣書生，腰間別劍，背後雖無劍，可卻仍負焚輪劍鞘。

  這般裝束……

  還有那劍鞘，只怕全天下都沒有第二個。

  「你……你是……」

  這夥計臉色頓時間變得前所未有的難看，又對方才葉塵鄰桌那二人道：「二位客官，小店今日不見客，二位還是改日再來吧。」

  這二人雖有些怨氣，但卻也不敢再天機閣撒野。

  只是得了天機閣些賠禮的好處後，便就各自離去了，並未刁難這夥計。

  打發了這二人，夥計便又躬身，恭恭敬敬對葉塵道：「老祖一路滅了我天機閣不少妖修，又滅了一分部，想來也該消氣了才是。」

  說完。

  這夥計還忍不住抬頭看了葉塵一眼。

  察言觀色的功夫，對他而言早已十分熟稔，只可惜，他並未從葉塵的臉上探查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葉塵終於開口：「你天機閣不過是做做生意，又無什麼立場，滅你一分部，氣也該消了。」

  聽得此言，夥計暗自鬆了口氣。

  這條命看來是保住了。

  可緊接著，葉塵卻又道：「不過，你們暗地裡辦的那些事，若我不滅了天機閣，只怕是難以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