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存在的希望！

  萬千網友，忽的有種荒唐感。

  就如同，你在大街上，前一秒還在同情路邊的乞丐。

  下一秒。

  得知對方賺的比自己還多。

  誰同情誰。

  還不一定呢！

  好在。

  當聽到楊澤，能一天賺幾百的時候，大部分網友，其實還是開心的！

  因為，楊澤值得！

  反而不少網友，甚至開心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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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同楊澤黑暗的世界裡，終於，有了些光亮。

  「我猜，肯定是有人幫助澤哥了！」

  「說不定，就是我們在尋找的那個『希望』！」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人的出現。

  才有了現在，開朗的楊澤。

  嗯，一定是這樣的！

  而很快。

  等馮恬恬問出了這個問題。

  老爺子卻只是淡定道：

  「想什麼呢？」

  「我打小看著他長大的，都沒幫過他。」

  「這小子從初中開始，又學聰明了。」

  其實大部分收廢品的。

  都有一些，固定的回收點，長期合作的。

  但楊澤更直接。

  承包。

  熟識的幾條街上的廢品，直接打包了，等到周末，一次性送來。

  網友們：

  「……」

  破案了。

  直至此刻，他們終於隱隱察覺了。

  可能，楊澤的生命里，從來沒有出現過，所謂的「希望」！

  唯一的希望。

  或許，就是安家。

  沒了。

  而他之所以變得開朗，說不準，只是單純的長大了，看開了。

  從小到大。

  楊澤，只是在自己，抗爭著命運！

  一路，走到了今天。

  這樣的結果，其實，也不錯。

  畢竟，想到如今的楊澤，已經出道，還有無數的粉絲支持。

  並非不能接受。

  但總讓人覺得，中間似乎少了點什麼，心裡空落落的……

  馮恬恬也有同樣的感覺，說不出來的古怪感。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她壓抑的心情，此刻絲毫沒有好轉。

  就在這時。

  馮恬恬照例的，問到了最後的問題：

  「老爺子，您是怎麼看待楊澤的？」

  一直不討喜的老人，卻突然沉默了下，難得正經了起來，反而讓人不習慣：

  「閨女，要聽聽我的故事嗎？」

  彷如這一刻，老爺子突然變了個人。

  馮恬恬更是忽的感覺，正在面對家裡的長輩。

  那是種氣場！

  等馮恬恬隨後點頭。

  老爺子悠悠道：

  「早年的時候，家鄉饑荒，逃來了金陵。」

  「路上。」

  「家裡頭的餓死了，娃兒也餓死了。」

  霎時間。

  直播間裡，寂靜了。

  聽著老爺子不經意的語氣，他們才發現，老人，也只是個可憐人。

  甚至。

  那平靜的語氣里，透漏著的，是如今的年輕人，根本無法想像的境遇！

  誰能理解，老爺子當時，是什麼心情？

  老人道：

  「我就覺得啊，活著，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呢。」

  哀默，大於心死。

  「你們剛才罵我，那麼點大的小男孩，不心疼他嗎？」

  「心疼有什麼用？」

  「當年有誰心疼我了？」

  反而，在老人眼裡，楊澤，已經很好了。

  他其實不缺錢。

  相比之下，無論是自己，還是這小小的回收站里，哪一個，沒經歷些苦難？

  「剛才進來的路上，有看到個人吧？」

  「也是小的時候，一家車禍，救活了他一個，腿還被截肢了，娶了個媳婦，腦子還不大靈光，前兩年好不容易懷個小子。」

  「生下來就有心臟病……」

  楊澤，很慘嗎？

  比他慘的人，多了去了。

  說到底。

  來這裡工作的，能有幾個正常人？

  頃刻間。

  無數網友，只覺得心口壓了塊大石，難以呼吸的同時。

  也隱約明白了，老爺子的心思。

  很多事。

  見過了，也就麻木了。

  或許，這真的是一個，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的，殘酷世界。

  但楊澤，又不一樣！

  「我那時候，脾氣可比現在壞多了，逮誰罵誰。」

  就是欺負。

  不服？

  滾蛋！

  主要是，每天看著這麼一幫悶葫蘆，各個死眉耷拉眼的，本來心情就不好，更喪了！

  「直到有一天。」

  「這小子來了。」

  「也是個上輩子壞事做盡的……」

  否則，這輩子為什麼受這麼多罪？

  「你們同情他，我可不在乎，騙得就是這傻小子，一袋瓶子兩塊，愛撿不撿……」

  「這小子心思活絡著呢，況且，我給別人都是五塊，給他兩塊，他難道看不到？」

  「不敢吱聲而已。」

  無數網友，此刻看著手機，握緊了拳頭。

  只因為。

  眼下，當老人真正講述起曾經的過往。

  更加冰冷，更加無情。

  可緊接著，老人的語氣，突然緩和了下來：

  「可時間久了，看得出，他和我們，不大一樣。」

  吃虧了？

  站里所有人被騙了，老人都會冷嘲熱諷幾句，罵一句「活該！」。

  楊澤也不例外。

  年紀小也怎麼了，照樣罵，罵的還是最狠的。

  可唯獨他。

  聽進去了，於是更加用心。

  被欺負了？

  老人總會罵一句，別人又沒欠著你，自己不長心，怪誰？

  只有楊澤，好似明白了什麼。

  從那以後，每次算錢，都要翻來覆去的算好幾次。

  十分謹慎。

  再不然。

  有人抱怨，嫌賺的太少了，不夠家裡面開銷。

  老人更是指著鼻子，大罵特罵：

  「自己沒出息，還想賺錢？」

  「你們就活該和垃圾打一輩子交道，沒蛋的玩意！」

  還是楊澤。

  好似聽懂了！

  於是乎，沒多久，攢夠了本錢的他，開始和那些外面收廢品的人一樣，首次走出了回收站。

  聽到這裡。

  無數網友，也好像，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內心的怒火，漸漸平息，聽的更投入了！

  老人接著道：

  「這一個站裡頭，本來都是活死人。」

  人活著。

  心卻死了。

  包括老爺子自己，更別提那些員工，要麼隔三差五，偷懶不來，要麼好不容易賺點錢，吃吃喝喝，再不然，錢都花去——懂的都懂。

  「後來啊，我就看著他。」

  「天再冷，再熱，沒不來過，有次沒忍住，天曉得幹嘛去了，多花了一塊錢，估摸著嘴饞，買零食了。

  第二天就找上我，求我以後替他管著錢，一個月一結帳。」

  然後，老人不知不覺，便養成了個習慣。

  只要楊澤來了。

  就喜歡搬個小凳子，遠遠的瞧著。

  看著心裡便高興！

  得勁兒！

  「你就瞧著啊，丁點大的孩子，拖著一個大袋子，太陽毒得很，都是汗，髒兮兮的，實在累極了，坐下喘口氣，不到一根煙的功夫，又咬牙站起來了——倔的很！」

  旁人看見了，可能心疼，同情。

  可老人看著，只覺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