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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關切

2024-08-30 05:52:59 作者: 落墨客

  要知道,後世那可是華夏啊!

  經歷了五千年風風雨雨,榮辱加身的華夏!

  四大文明古國當中,唯一延綿至今,不曾斷過傳承的華夏!

  

  更遑論,那還是二十一世紀的華夏。

  而大乾呢,顧北川說句不好聽的,頂多也就相當於後世歷史當中的漢朝時期。

  具體是西漢東漢,還是早期末期,顧北川不曾修史,看不出來,只能大致定個範圍。

  兩者之間的文明發展,科技力量,當不可同日而語。

  可即便如此,在後世華夏,黃河天上河一事,也接連在數個省份引發水災。是無數軍民勠力同心,再加之科學有效的治理手段,這才叫天上河這條興風作浪的狂龍漸漸俯首。

  可大乾呢?

  大乾軍隊的質量參差不齊,確實有極精銳的,卻也有每日混吃等死的兵油子。

  可即便再怎麼精銳,當真能有後世軍人那般捨生忘死,以血肉之軀鑄成人牆抵禦洪水的堅定信仰嗎?

  顧北川已然在此處生活了近一年,心中多少是有些親近大乾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萬萬不敢夸下如此海口!

  後世華夏軍隊的素質,即便放眼全球,也稱得上是首屈一指。

  再者說了,就算不論軍隊,其餘方面也是遠遠不如啊!

  甚至…這壓根就是兩個文明。

  一個已然步入資訊時代,一個卻還在封建王朝。

  那麼可以想像,天上河一事在後世華夏尚且能造成不小的災難。

  更何況是在大乾?

  若是任由天原郡的水土流失和土壤風沙化發展下去,那裡怕是會成為整個大乾的禁地,給百萬黎民帶來滅頂之災!

  這樣的事,怕是比謀朝篡位還要緊得多。

  這已經不是做不做官的問題了。

  顧北川深吸一口氣,只覺得頭腦愈發眩暈。

  多日不曾睡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天上江一事對他造成的衝擊太大了。

  不論如何,也要借著此次招賢策,讓朝廷意識到其中危害。

  顧北川不是聖母,但他著實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數百萬黎民流離失所,易子相食。

  若是真到了那等地步,他雖是一介商賈之身,坐擁無盡的財富,可又有何用?

  在暴民面前,錢財非但不是護身符,反而成了索命之物!

  顧北川又連著深呼吸幾口,將起伏不定的心緒平定下來。

  他心知這等事是急不來的,還需從長計議。

  他畢竟人微言輕,最要緊的,還是借著招賢策進入朝堂,向當朝皇帝陳明此中厲害。

  但是在此之前,他得先睡個覺。

  顧北川只搖搖欲墜地起身,一頭栽倒在床榻之上,呼呼大睡起來。

  一時間,甚至有些鼾聲如雷。

  ……

  翌日傍晚,顧北川才悠悠醒轉。

  打眼一望,已是夕陽西下,黃昏時間。

  其身邊更是站滿了人,最近的乃是項芷柔,她甚至未曾站著,而是坐在顧北川的床沿上,眼眶泛紅,似乎剛剛哭過。

  再遠一些,則是床邊,站著眉頭緊鎖,周身真氣都有些不穩的李東璧,見顧北川終於醒轉,冷若冰霜的臉上,這才擠出來一絲笑。

  站的最遠的,則是剛從私塾歸來的鄭健。

  他倒不是已然能識得萬字,他雖說做事認真,可也大抵是個普通人,不曾有文曲星下凡的美譽,如何能在短短時日之間,通識萬字。

  只是得聞自己老爺疑似病重,他身為管家,不論如何,都得急趕回來。

  這書什麼時候都能再讀,可待他這般好的老爺,只怕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下一個。

  他倒也不是不想站的近些,可打眼一看,前頭都是些什麼人?

  項芷柔,他不大清楚什麼身份,可看他和老爺之間的情愫,今後大抵是要成這顧家主母的人。

  李老爺,一代大俠,現在見著自家老爺生病,周身氣勢外放,當的是好生恐怖。

  連他都只能站在床邊,鄭健自問自己對老爺的擔心不弱於兩人,但礙於身份和地位,他著實沒有上前站著的欲望和資格。

  「怎麼都來了?」顧北川扯動嘴角,卻發現自己聲音出人意料地沙啞,不由得微微皺眉。

  項芷柔也不答,只泫然欲泣,一雙通紅美眸,只那般看著他,其中埋怨與憂慮參半。

  倒是李東璧,嘆息一聲,道:「見你不曾出屋用早膳,我便進門來喊你,卻發現你已躺在床榻之上,氣息也有些奇怪,便喊了人來。」

  顧北川聞言,嘴角一抽。

  這叫什麼事兒,他只是熬夜熬多了,大睡了個一天一夜而已,怎地像是他要死了一般。

  「不妨事,我只是操勞過度了些。」

  「畢竟有真氣境的修為打底,只消吃些吃食,便能迅速恢復過來。」

  顧北川被項芷柔那通紅的眼眶看得有些悻悻然,不得已出言解釋。

  「那招賢策本就不是什么正經法子,朝廷也不見得能抱有多少希望,怎值得你如此?」項芷柔終於說話了,只是聲音卻帶著幾分哭腔。

  「若想入朝為官,以你的才華,只等來年科舉,這狀元之名,豈不是囊中之物?」

  「若是害怕那戲伶樓的殺手報復,大不了我修書一封,寄與家父,叫他派上三兩高手前來,貼身保護於你。」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聽著項芷柔像是質問,又更像哭訴的話語,顧北川不由得心裡發虛。

  他這人就是這樣,若你跟他鬧,他反倒脾氣更大。

  唯獨面對項芷柔這副哭噠噠的模樣,當真是有些束手無措。

  見項芷柔如此,莫說他了,就連李東璧,也有些默然。

  當初和尚來找他,直言是為保護顧北川。

  他也確實在盡心盡力去做,可結果卻著實有些……不盡如人意。

  若是他武功足夠高強,自可保顧北川在這乾都城內行走無虞。

  何須如此擔驚受怕,要去尋那虛無縹緲的招賢策作出路。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他的責任。

  算是辜負和尚所託了。

  李東璧素來是個驕傲的人,見顧北川與項芷柔如此,心中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頭一次對武力,有了這般迫切的念頭。

  呼!

  他長出一口氣,擠出一絲笑,道:「若是不想看那地方志,便不看了,區區戲伶樓,也不見得有如何可怖。」

  「不論他有多少人來,我自一肩擔之。」

  「是啊,北川哥哥,延綿了三百年之久的棘手問題,就連朝廷都束手無策,你又何必為難自己呢?」項芷柔也跟著幫腔,似乎是想勸說顧北川放棄招賢策這個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顧北川聽聞兩人言語,頓時苦笑出聲:「可這治水的法子,我已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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