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8章誓死守城

  城牆上，一個身著男裝的女子妖嬈的笑聲傳過來：「他終於愛上我了，他終於是我的了，哈哈哈，大薩滿，你果然沒有騙我！你果然沒有騙我，我們可以在一起了，永遠永遠在一起了，哈哈哈……」

  張玉衝上來，氣急敗壞地衝著手下的人道：「把這個瘋娘們兒給我拖下去，扔到牢裡面去，快點！」

  城牆下面一撥又一撥的人如同潮水一般湧來，開始架設雲梯向城牆上攀爬，守城將士奮死力搏，又擊退了一波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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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坎站在不遠處的山頭上，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在他身後是草原一百零八部的首領，其中一位年長些的上前一步問道：「哈坎王子，你敢斷定龍子驥現在身受重傷嗎？」

  哈坎回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道：「聽到適才有個女人在城牆上亂吼嗎？她就是大薩滿放在龍子驥身邊的另一枚棋子。這個女人聽信了大薩滿的話，用自己的血養了蠱想要下給龍子驥，卻陰差陽錯地下給了那個叫慕白的人。

  實際上，當她以血養蠱的同時，自己就已經被下了蠱了，這，就是大薩滿的高明之處。」

  說到這裡，哈坎咬著牙冷聲笑道：「我猜大薩滿在死之前肯定想辦法激活了這個女人體內的蠱蟲，叫她迷失心智做出一些喪心病狂的事情，她既然會這麼喊，我敢斷定此時的龍子驥已經死了！」

  「好！只要他龍子驥一死，這北疆城裡的人定然撐不了多久了，怕是不到天亮，我們定然可以攻開這座城，哈哈哈哈！」

  身後眾人頓時信心倍增。

  哈坎翹唇一笑，清秀的面上寫滿了恨意。

  龍子驥，你別怪我無情，我之所以這麼對你，就是因為你姓龍，而我姓簫。

  你們龍氏欠我們簫家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你就先走一步，替他們償上這份血債吧！

  楊雨清一直在咳血，赫赫蘭暇扶著她，急得臉色慘白，衝著一旁呆立著的侍兒大聲吼道：「你們還傻呆著作什麼？還不趕快叫人策了快馬去尋這裡最好的醫生？快去啊！」

  那侍兒苦著臉哭道：「大世子，這裡離最近的城池還有幾十里地，我們去哪兒找最好的醫生啊！」

  「該死！」赫赫蘭暇盯著懷裡咳成一團的小人兒，滿臉焦灼。

  「大世子！謝謝你救我……」楊雨清抬頭看著他勉強一笑。

  「如果龍子驥出了事，我也不打算再活下去了。沒關係，你們繼續往前走吧。只要過了前面座山就是西突的地界……那裡，還有當初你們送給龍子驥的那個城，那會……會是你們的安身立命之所……」

  赫赫蘭暇低頭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個女人到了這一會兒怎麼腦子還這麼好使，她真的是個女人嗎？

  楊雨清用力喘了幾口氣：「大世子，西突的國勢我並不了解，但是我猜你父親既然敢起兵，定然是因為他手裡還握著先王給的一些東西，你見到他，一定要勸他把這些東西拿好，任何時侯都不能輕易交出來，不然你和你的家人就會象……象小王爺現在這樣……被人陷害，卻無人施援，切記，切記……」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赫赫蘭暇心頭一緊，卻見這個人兒已經軟軟地倒地自己的懷裡，失去了知覺！

  「楊大人！」赫赫蘭暇急聲喚她，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赫赫蘭暇把她的身子放平，站起來在帳篷里來來回回地兜起了圈子。

  龍子驥，楊雨清，西突國，父王，窮途末路，北疆的城池，一絲生機……

  赫赫蘭暇的眸子突然一閃，跑到帳篷外面，急聲道：「來人，備馬，天亮之前一定要把書信送到父王手上。」

  張玉手持鋼刀站在城牆上，領著將士們誓死抗敵，上來一個砍殺一個，上來一雙砍殺一雙。

  敵人的悍猛已然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他們就象是突然被打了雞血一樣，不斷地往城牆上涌，一上了城牆就不顧一切地與漢軍進行廝殺。

  「別再死撐著了，南蠻子們，你們的主帥已死，援軍又遲遲不到，再撐下去也只是死路一條，勸你們還是打開城門叫我們進去吧，免得白白流血！」

  城下，哈坎手下的翻譯們正在大聲喊話。

  張玉捂著一條已經重傷的手臂，一邊拼死力搏一邊大聲應道：「你們這些野蠻人，我們的大將軍好得很，此時正在營內布署兵力，一會定然會殺你們一個片甲不留，你們不怕死只管在城外等著，我們大將軍的援軍馬上就到。」

  張玉的話音未落，腿上又挨了一刀，身子一個趔趄倒在城牆上，身後刀光劍影緊追不捨，漢兵的鮮血已然塗滿了城牆。

  城下一百零八部的首領哈哈大笑：「南蠻子吹牛如放屁，死到臨頭還在胡吹，你家大將軍若是還活著，定然要在這城牆上督戰，此時一直不露面，怕是早就死透了吧？你們若是有援軍，怕是早就來了，哪裡會等到現在，哈哈哈，南蠻子們，還是趕快打開城門受降吧，爺爺我就賞你一個全屍。」

  哈坎手中的鋼刀一揮，又一隊人馬向城牆上涌去。

  張玉堪堪躲過斜砍過來的鋼刀，反手殺了一個羌人，低頭卻看到城牆下面又一隊兇悍的人馬殺了過來，而此時，城牆上的軍士已經越來越少了。

  大家報著必死的信念苦苦支撐著，然而一個個都身負重傷，這樣下去，怕是真的頂不了多久。

  張玉抬手撫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繼續咬牙力搏。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微微亮起的天色被眼前飛舞著的血光映得詭異。張玉一邊奮力殺敵，一邊默念龍子驥的名號，拼命給自己勇氣，然而體力卻是真的支持不住了，一位莽漢怒吼著爬上城牆，揮著手裡的鐵錘衝著張玉的面門就直直地砸了過來……

  張玉想躲，可是已然躲不開了，被重傷的左腿一軟，整個人直直地倒在地上，身下是兄弟們的血混著敵人的鮮血，瞬時染濕的衣襟。

  大丈夫，馬革裹屍，止在今朝。

  大將軍，大將軍，我未負你，我已經拼盡了全力。

  張玉絕望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