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蹊蹺之處

2024-08-30 00:29:43 作者: 冰雪為卿

  秦月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抱著牌位哭的肝腸寸斷,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早就死了,這麼多年她都沒有見過,就心痛如絞。

  寂靜無聲的偏堂里只有她悲戚的哭聲,這偏堂是玄壇寺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房間,大概就是玄壇寺里的人也很少過來,就像是專門為這個牌位布置了一間先祠堂。

  也因此,秦月才敢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就在這時,身後的門吱呀一聲。

  秦月正到傷心處,並未注意,一個年輕的小沙彌走了進來,手中捧著蠟燭,他見秦月哭的悽慘,心生憐憫:「夫人,節哀順變。」

  屋裡的燭火快要燃盡,屋中昏昏暗暗,他換了新的蠟燭,立刻就照亮了無意中的一切陰暗。

  秦月以經發泄完了情緒,哭聲逐漸收斂,擦了擦眼角,語帶哽咽:「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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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主切莫客氣。」沙彌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人生在世,難免生離死別,施主還是要看開一些才好。」

  秦月苦笑,這道理人人都懂,可若是那麼輕易就能看開,她也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沙彌嘆了口氣:「施主應該是第一次來吧,之前來的人里沒有你。」

  「之前還有人來?」秦月一怔。

  「自是有的。」沙彌其實有些驚訝,但還是如實回答,「之前來的是一家人,據說這是他們早麼的孫女,他們每年五月來此祭拜,上些供果,倒是沒有施主這般難過,許是人已經去世多年,心中只剩掛礙了。」

  秦月心中升起一絲微妙的感覺,但她並沒有露出異樣,而是不動聲色地探問:「那戶人家是什麼時候在這裡立下的牌位?」

  「有十多年了。」小沙彌撓了撓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雖然在寺中長大,但我年紀還小,太久遠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是偶爾過來幫忙換換蠟燭。」

  秦月若有所思。

  小沙彌見她這副模樣,也不好打擾:「施主,我先告退了。」

  他悄悄退下。

  屋中就只剩下秦月一人,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女兒」的牌位,忽然打了個哆嗦,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起來。

  這件事不對勁。

  但她說不上來,只是她並非是一個會安慰自己這都是錯覺的人,她既然覺得有問題那就一定要查,但這件事不能大張旗鼓,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要暗中查探才是。

  打定主意,她心中忽然就沒有那麼難過了,她隱約有了一個想法,雖然知道更多的是自己的妄想,但就算是妄想也給了她無窮的力量。

  秦月來玄壇寺並沒有隱瞞蹤跡,她也是知道瞞不住,她身為將軍夫人也在各方勢力的觀察下,不可能偷偷溜出去,那反而容易落人話柄,所以府中人都知道她來了玄壇寺。

  但不知道她來做什麼。

  卿親親稍稍一問便知道了,她雖然不知道母親的想法,但想到之前通紅的眼眶便有些擔心,決定親自去玄壇寺一趟。

  她只帶了海味,兩人快馬加鞭。

  卻在還未到玄壇寺的官道上,遇到了秦月。

  卿親親翻身下馬,快步走過去:「娘,你回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秦月掀開車簾,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你來找我做什麼呀?娘就是來玄壇寺求個平安符,這就要回去了。」

  卿親親嘆道:「我不放心你。」

  一句話,哄的秦月心中慰籍,擺擺手將她喚到馬車上:「傻孩子,娘身邊有這麼多人跟著,你還不放心啊?」

  卿親親撇撇嘴:「那能一樣嗎?他們是下人,再忠心跟娘也隔著一層呢,我不希望,我是娘的女兒,娘要是有什麼煩心事,就儘管告訴我。」

  秦月莞爾:「好,娘記住了。」

  卿親親還是不滿意,想了想,又問道:「娘,好端端的怎麼忽然跑來玄壇寺求平安符了?你之前也沒有說要來。」

  秦月溫柔地撫摸她的臉:「之前和管家說起了你出生的事,娘心有感慨,便覺得應該來求個平安符保你平安,娘心裡才踏實。」

  「原來是這樣。」卿親親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道,「那我就謝謝娘了,娘給我求了,你自己有沒有求一個?」

  「有,家裡人都有。」秦月不會厚此薄彼,既然求了,那自然是每個人都有。

  卿親親纏著她:「娘,給我看看唄,給我看看你求的平安符是什麼樣子的。」

  秦月失笑,見她撒嬌賣饞就是想看,她還是將裝著平安符的小盒子給了她,讓她自己拿著到一邊看去,她則望著女兒出色的眉眼出神。

  其實……以前從未注意,女兒的眉眼與她並不太像。

  馬車一路走回卿府,卿親親扶著秦月下來,母女倆親親熱熱,一路上有說不完的話,回到房中,不等卿親親提起管家的事,秦月就讓人將鄭覓松叫來了。

  「鄭管家,你自己說吧,關於這件事,親親也要知道。」

  鄭覓松看了一眼卿親親,低下頭,有些慚愧:「回郡主,的確是老奴不仔細,沒有查清楚府上下人的底細,老奴有罪,還請郡主責罰。」

  說著她就跪在了地上。

  卿親親沒想到是這樣,這麼說的話,這件事就跟管家沒有關係,只是管家辦事不利,失職失察之罪。

  「親親,你看完要如何懲罰?」秦月問她。

  卿親親一愣:「我來罰?」

  秦月微微頷首:「這件事本也是因你查出,由你來做處置,再好不過,且他跟著母親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言下之意,若是叫她來罰,可能也就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倒是卿親親可以以此立威,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卿親親倒也沒有推辭,不過鄭覓松和秦月的反應倒是打消了她對鄭覓松忠心的懷疑:「雖然這不算什麼大罪,但到底是你疏忽,幸好那些人都沒有惡意,府中才能安穩,否則只要他們做出點什麼事,我們府中只怕就要陷入危險之中。」

  「郡主所言極是,老奴自知辦事不利,惶恐至極。」鄭覓松態度非常恭謹,甚至跪在地上,「請郡主責罰,便是罰老奴幾十大板,老奴也認了,但求郡主不要把老奴趕出去,老奴在卿府這麼多年,說句僭越的話,這裡也是老奴的家。」

  卿親親抿唇:「幾十大板倒也不至於,你雖然御下不嚴,但對於卿府的忠心,我並不懷疑,既然母親信任你,那我也信任你。」

  鄭覓松深深地低下頭:「多謝郡主相信老奴,老奴就是萬死也不足以報答郡主對老奴的信任!」

  他說著就要磕頭。

  卿親親趕忙擺擺手:「你不必如此,你年歲這麼大了,也算是我的長輩,無需給我磕頭。」

  「謝郡主。」

  卿親親又話鋒一轉:「不過你也要記住,我不讓你磕頭是體恤你為長輩,並非縱容,你下次萬萬不可再犯這樣的錯誤,否則我卿府也就容不得你了。」

  鄭覓松忙道:「老奴曉得,請郡主放心。」

  卿親親看著他,想到從小到大老管家的陪伴,便道:「今日就罰你五板子,並扣三個月月錢,你可服氣?」

  鄭覓松連連點頭:「老奴沒有任何異議,郡主這懲罰還有些輕了,您若要立威,就用老奴來做威懾,可再重一些,老奴的身子還受的住!」

  瞧他一臉不贊同,卿親親就頗為無語,她轉頭看了一眼秦月,發現她面色淡淡,便不由得皺眉,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道:「就這樣吧,真把你打的下不來床,咱們府中的事還得我娘親力親為。」

  鄭覓松勉強點頭:「郡主說的是那老奴這就下去領罰。」

  「罰要領,但還有一件事交給你辦,也讓你將功補過。」卿親親吩咐道,「這一次,你萬萬不可疏忽大意,一定要將府中人的底細全部查清楚,不可再有漏網之魚。」

  鄭覓松連忙應聲:「郡主放心,老奴一定會給您和夫人一個滿意的答覆。」

  他轉身離開,下去領罰去了,雖然只有五板子,但鄭覓松心中對自己有怒,便吩咐打板子的人不可心有顧忌不敢下手,要狠狠打。

  行刑的人都被這要求弄懵了,第一次聽到有人要求別人狠狠地打自己,但鄭覓松堅持,他也只好順從管家的意思。

  五板子並不多,但人高馬大的漢子用盡全力打下去,也夠鄭覓松吃一壺了。

  走的時候都一瘸一拐的。

  他也不需要歇著,就開始馬不停蹄的調查府上下人,他出手乾脆利落,又及時封鎖消息,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傳到外面去,反倒是府中人心惶惶。

  有人平靜,有人惶恐。

  強有力的調查之下,心中有鬼的自然就會與他人不同。

  這邊卿親親向秦月邀功:「娘,你看我處理的怎麼樣?」

  秦月莞爾:「不錯,以後等你嫁了人也要如此處理府中事務,況且你要嫁過去的人家還和咱們這種家庭不同,只怕要更複雜,更難處理,齷齪更多。」

  卿親親倒了杯茶給她:「娘不要擔心,我有把握,我能處理的好,再說還有太子哥哥呢,他會幫我的,就算退一萬步說,還有娘呢,我要是有何不懂的,就來問您。」

  秦月笑道:「好,到時候不怕你問,就怕你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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