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就不怕最後輸了

  「對了，咱們這書肆過兩天就要掛牌，明日我去做匾額，但這名字卻還沒有著落……」

  卿晨恪說著，笑眯眯看著卿親親：「不如就請大小姐為我們賜名？」

  「讓……我啊？」

  卿親親頓覺一個頭兩個大，取名什麼的，她最不會了。

  

  她還有書稿等著取名，已經想了好幾天都沒有著落呢，這會兒又讓她給店鋪取名？不行不行。

  見小丫頭一臉苦惱，卿晨恪笑了，遞上了一張字紙來。

  「就知道你取不出，喏，這是我擬好的幾個名字，你來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

  卿親親兩個頭如五個大了。

  選擇什麼的，她更加困難啊！

  這不是買東西，買東西要是選擇困難，大不了大手一揮全部帶走，一個店鋪總不能掛五個匾額吧？

  卿親親望著那五個名字犯了難。

  末了，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轉手就把那字紙塞給了一旁的惜夏。

  「來來來，你來挑，我猜二哥其實已經有中意的了，來讓我們挑，不過是走個過場，你來看看，能不能挑中二哥心儀的那個？」

  卿晨恪便笑吟吟地轉向惜夏，惜夏知道推辭不過，只好拿來那字紙低頭看了，一面輕輕念出來。

  「德裕，熙和，廣康，宏業，萬金……」惜夏挨個念過去，念到最後一個的時候，眼眸微微亮了亮。

  卿親親嫌她慢，連連催促：「怎麼樣，快說說？」

  惜夏莞爾一笑：「我覺得萬金這個名字不錯。儘管在五個名字裡面這個名字最為淺顯，但『萬金』一來可以寓意『一寸光陰一寸金』，又可以寓意書肆生意蒸蒸日上，如此雙關，倒是與我們鋪子契合……」

  卿親親還未覺得怎麼樣，那邊卿晨恪變已撫掌笑起來：「惜夏好聰慧，這五個裡面，其實只有這一個是我取的，剩下的那些全都是掌柜取的。」

  卿親親樂了，也拍手：「瞧瞧，瞧瞧，這就叫做心有靈犀，心意相通，善解人意……」

  惜夏臉上紅暈又飄了上來，卿晨恪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臨走，卿晨恪還不忘再次催促卿親親，讓那位卿卿佳人快點寫書，到了晚間，卿親親少不得繼續「挑燈夜讀」，惜夏心疼的不行，親自下廚為她做了宵夜。

  見惜夏進來，卿親親藏起字紙，裝作剛剛放下書本：「你來的正巧，我正有事想問你，你這麼會起名字，不如也幫那位卿卿佳人的書起個名字？」

  「小姐說笑了，我哪裡會起什麼名字。今天只不過是恰巧猜到了二公子的喜好，瞎貓碰上了……小姐快來嘗嘗這粥。」

  話沒說完，覺得僭越，連忙改口。

  卿親親笑了，下去喝了一勺甜粥：「我聽到了，你說二哥是死耗子，我明天就告訴他去！」

  惜夏頓時窘的臉色發紅，卿親親越發開心，又連連催促她幫書取名字。

  「我不過是猜中了二公子的喜好，知他既想要鋪子生意好，又不像丟掉讀書人的意趣，才選了他心儀的那個，這位『卿卿佳人』我又不認得，我怎麼取呢？」

  卿親親無奈挑挑眉，只好作罷。

  喝完粥，卿親親表示還要看書，讓惜夏留一盞燈自去睡覺便可，惜夏便走了。

  回到房門口，一同在院子裡伺候的另外一個丫鬟小桃正好起夜回來。

  「惜夏姐姐，你才出來啊？小姐這麼晚還沒睡？」

  惜夏笑笑：「是啊，小姐近日看書很是用功。」

  小桃笑道：「就是說呢，弄的惜夏姐姐每天都睡的這麼晚。小姐每天讀書寫字，不光我們這些下人累了，就連她平日用的墨水啊，字紙啊，都要比從前多收拾一些呢……」

  小桃絮絮叨叨說著，惜夏抬眼看她，小桃半晌才察覺出來不對味，連忙閉嘴。

  「對不起，惜夏姐姐，我，我僭越了……」

  惜夏微微一嘆：「知道的是你心直口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所埋怨，另外，小姐院子裡的事，出去可不能隨意對外人講。」

  小桃連忙點頭：「我知道了！」

  惜夏轉頭回自己的屋子去了，她是卿親親身邊唯一的大丫鬟，有自己的一間單獨的屋子。

  小桃則跟其他兩個灑掃的小丫頭住在一起，進門的瞬間，她看到床上的小梅似乎翻了個身。

  「小梅，你還沒睡麼？」

  床上的小梅卻沒有回應。

  小桃嘀咕了一句，也就回自己的床上躺下了。

  ……

  兩天後，匾額做好，卿親親和卿晨恪一起做起來的「萬金書肆」正式掛牌。

  儘管書還沒弄太多，還不可以正式營業，但掛牌也是一種宣傳，也要搞的熱熱鬧鬧的，只可惜卿親親要上學，沒辦法去觀禮，弄的她十分的鬱悶。

  「我不是也在衙門，不能去觀禮麼？好啦，小丫頭不要再為這種事不高興了。」卿晨恪颳了一下卿親親的鼻子，「我來，是有另外一件稀奇事跟你說。」

  卿親親興致缺缺：「什麼稀奇事？」

  卿晨恪笑道：「雖然未開業，但掛牌就得開門了，今天一天都是掌柜在書肆里盯著，他回復我說，單一下午，就有三波人跑來我們書肆詢問……是否有卿卿佳人的書。」

  卿晨恪挑了挑眉：「這書明明還未刊印，竟就這麼出了名，我想來想去，覺得只可能跟你這個小鬼靈精有關，故而來問你。」

  卿親親一怔，隨即吐了吐舌頭：「終於被二哥你發現啦！」

  「究竟怎麼回事？」

  輕輕便把在學堂里做下賭約的事情跟卿晨恪說了，然後慣例把事情往別人身上推。

  「其實這都是婉兒的主意，她說這樣就能幫我們書肆宣傳，我先前還不信，這可不就印證了麼？現在她們一定派了許多人，全城瘋搶卿卿佳人的書，只可惜啊，搶不到，嘿嘿……」

  卿親親笑的促狹又鬼靈精，弄的卿晨恪也沒了脾氣。

  「你就不怕最後你輸了賭約，真的到學堂門口學狗叫？」

  「不怕！」卿親親湊過去，爬到卿晨恪懷裡，「我知道二哥肯定會幫我的嘛！」

  卿親親摟住卿晨恪的脖子盪鞦韆，卿晨恪笑著抱住她：「二哥肯定會盡全力讓你贏得賭注的，但是這件事能不能成，還得看那位卿卿佳人寫書的速度如何，他若是寫不完，我們也印不出來啊。」

  「二哥說的是，我一定多催他！」

  卿晨恪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又從身後變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來：「你把這個拿給他，看看能不能激勵他快些寫。」

  卿親親一瞧，登時眼睛亮了。

  「哇！都印出來了！」

  那是卿卿佳人的書印成的冊子，因為書稿沒寫完，因此只印了一半，而且因為沒有書名，封皮上只寫了『卿卿佳人』四個字。但前世今生，這還是卿親親第一次看到自己寫的東西印刷成冊，心裡的小激動自然不言而喻。

  卿親親小心翼翼地打開冊子欣賞，卿晨恪笑道：「我只是拿這本書去試著印了下，看看效果。等書寫完了，我們就可以大批量的印了，到時候街上人手一冊卿卿佳人的書，那才是奇景。」

  「好，保證完成任務！」

  ……

  有了小冊子的激勵，卿親親晚上更加用功了，一直忙活到快子夜時，院子裡其他人都睡熟了，她還在桌前奮戰。

  然而她卻不知道，今日的這本小冊子雖毫不起眼，卻引來了一位梁上君子，這位梁上君子特意尋到她的臥房屋頂上，扒開瓦片往裡看。

  起初是看看卿親親在做什麼，看到她在寫東西之後，目光就轉到了她手下的字紙上，接著便被她所寫的內容所吸引。

  許是卿親親寫的實在精彩，這位梁上君子竟一時忘了時辰，就趴在屋頂上，陪她寫了好幾頁的東西。

  可巧今天卿晨恪衙門也有些公務帶回家來做，一做就做到了很晚，下人為他煮了宵夜，他想著卿親親近來十分用功，不知道睡沒睡，就提著宵夜來看看。

  誰知還未靠近院子大門，就察覺出了不對勁，卿晨恪抬腳，縱身一躍，迅速竄上了屋頂。

  月光之下，卿親親的屋頂上人影一閃，接著便落在了地上，不見了蹤影。

  卿晨恪方才一瞥之間，看到小丫頭的屋子裡還亮著燈，心中登時有些著急，急忙從屋頂上躍下來，敲她的門。

  「親親，你可睡了？是我，二哥。」

  卿親親正專注地奮筆疾書，猛地聽到動靜，連忙慌亂地收拾起字紙，誰料字紙藏好，正要站起來回話，身後卻忽然竄來一陣涼風，接著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過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許出聲！」

  是一個沙啞且略帶蒼老的聲音。

  卿親親一驚，連忙猛點頭。

  爹爹和哥哥都在家裡，家中奴僕也有很多會武，萬沒有想到竟還有人可以闖到家裡來。

  這人是誰？功夫一定很高吧？他來做什麼？怎麼會摸到她這個小孩子的房間裡的？難不成是蕭寶兒她們要對她下狠手，劫持她？

  一瞬間卿親親心裡閃過許多念頭，誰料下一刻，卻感覺那隻手微微鬆了松，然後便聽得身後的人低聲威脅道：

  「把你二哥哄走，不然，就把你偷偷寫書的事情……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