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她的決絕!【4100字】
2024-09-01 20:25:59
作者: 晚栗
話題至此,兩人都稍作沉默,仿佛一時間沒話說了。
最終還是夜若雲開口道:「瑾兒,如今這般,以後若真與他正面碰撞上,你當如何?」
「他早就威脅不到我了!」唐雲瑾抿了口熱茶,笑的很坦然,「現在的他對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他唯一還能讓我惦記的因素,也只有復仇了!我現在,只差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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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最後一步,說難不難,說簡單卻也不簡單。
甚至更加不能輕舉妄動,要對付夜宸寒必須一步到位。
「嗯……」夜若雲欲言又止。
但終歸什麼也沒說出口。
他的不想再把自己的想法強壓在瑾兒的身上,給她造成不好的心情。
「兩位客官的菜上齊了!」小二將剩餘的菜端了上來,熱氣騰騰。
兩人開始用膳,變得安靜下來。
比起周圍的喧囂熱鬧。他們顯得格格不入。
一段時間過去。
兩人吃的差不多了,外邊的雪也逐漸停下,兩人正準備起身離去,忽然門外傳來鬧哄哄的動靜。
起身轉眸間,唐雲瑾對視上夜宸寒的通紅的雙眼。
他的鳳眸中沒有惱怒,沒有壓抑,沒有歇斯底里,而是滿滿的破碎感,就像是一面破裂到面目全非的鏡子。
但他用這面鏡子,一點點的拼湊出來了自己日思夜想之人。
「瑾……唐雲瑾……」
他想呼喚「瑾兒」,可是細想,喊不出口。
而這一次,他無比篤定自己絕對沒有認錯人!
唐雲瑾看到他的時候,眼神會很冷漠,而當下這雙杏眸中所反應出來的情緒,恰恰是他一直都在尋找的!
夜宸寒萬萬沒想到,在自己幾乎已經放棄念想的時候,那個人會再度出現!
「三王弟,好巧!」夜若雲無聲的將唐雲瑾擋在身後,字字如冰。
「大王兄真是好本事!」
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場,夜宸寒說起話來,滿是沙啞。
在真正的唐雲瑾面前,他根本提不起任何氣勢,因為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害怕她了。
害怕她冷漠的眼神,害怕她突然說話,又害怕她一言不發。
夜宸寒此刻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變得到底有多麼矛盾。
「本王哪有三王弟本事好?瑾兒剛現身,三王弟便這麼快得知了消息,怎麼?至今為止,仍舊不肯放手?」
「王兄既然知道,又何須再問?」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的醜聞!
這兩年,為了到處尋找唐雲瑾的影子,他簡直像是瘋了!
而不論是淪為笑柄,還是朝廷之上的權利被分走,他全都無動於衷。
因為在唐雲瑾被火「燒死」的那個夜晚,他的心也跟著被焚燒殆盡了!
此刻充滿希望的光,才令他得以心臟再度跳動起來。
「殿下,我們走吧!」唐雲瑾聲音平靜溫軟,對於夜宸寒,她最多打量一眼,不會再多了。
這個曾經被全京城女子追捧的男人,樣貌俊美,文武雙全,如今已經褪去了往日的光環。
從前他風光的時候,唐雲瑾便不屑多看,如今更是如此。
「好。依你。」
他很自然的跟在唐雲瑾身後,大步朝外走去。
周圍不少百姓在圍觀。
兩大權王自兩年前開始,已經很少再有交集,如今又要因為一個「死而復生」之人,再度掀起火花麼?
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唐雲瑾一隻手被夜宸寒緊緊的握住!
那一瞬間,仿佛有什麼入侵體內,令她一陣嫌惡,過往間被他虐待,不信任,各種惡言相向的畫面衝擊著腦海,唐雲瑾杏眸一瞬間變得冷冽,絲毫不給面子:「請鬆手!」
甚至,不願對他有一個稱呼。
夜宸寒心裡猛然一陣抽痛,卻不願鬆手,反倒是握的更緊。
唐雲瑾痛吟,細眉緊斂:「你真是一點改變都沒有,從不會顧及別人的死活!」
聽到這如刀刃般冰冷的話,夜宸寒這才意識到自己握的太重,吞咽了一下口水,連忙將手鬆開,卻有些不捨得,在鬆開的一瞬間,又想立即再輕輕抓住她。
然而……
唐雲瑾厭惡的瞥了他一眼,聲音無情:「你真令我噁心!」
「……」短短六個字,卻深深刺進了他的心裡。
沒有人比夜宸寒更了解這句話了。
在很久之前,這是他最愛對唐雲瑾說的話。
那時候,他對唐雲瑾深惡痛絕,不管唐雲瑾做什麼事情來討好,他都會擺出一副嫌惡的表情,說上一句:「你真令本王噁心!」
此刻,這輕飄飄的六個字,除了讓他有扎心之痛外,還格外的窒息。
心臟一陣抽搐後,好像變得更疼,心跳聲也更加明顯有力。
「撲通!撲通!」
快到他自己都能聽到聲響。
呼吸聲也不受控制的逐漸粗重起來,甚至身體開始發軟……
夜宸寒知道,是自己的心病發作了。
可他不願自己好容易見到的人就這般從眼前消失,邁著艱難的腳步往前邁出去,他的指尖從唐雲瑾棉裙上划過。
但是並沒有將其抓住,這一瞬間,他的手指顯得格外無力。
他開始不甘,並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夜若雲。
撐著最後的力,使自己看起來儘量顯得比較沉靜:「王兄,之前本王府中有人冒充她,你就不怕,眼前這個也是冒充的,接近你別有目的?」
他能肯定眼前的是真唐雲瑾,所以他更想這樣說。
他想離間關係,但他更想試探兩人之間的信任!
如果一撕就開,他或許還有一些機會。
但還沒等到夜若雲開口,唐雲瑾便抿唇譏笑:「這種時候,你可真是把自己的愚昧展現的淋漓盡致了!」
「隨便你怎麼說本王,只要你開心,只要能彌補你,哪怕一釐一毫,其餘的本王無所謂!」
卑微,是他最後的真誠!
他不想輸,不願輸,可他註定會輸。
如今奢求不了太多,只求不要輸得太難看。
「彌補?連真假都分辨不出來,談何彌補啊?凝雪院那份大禮,你應該至今印象深刻吧?」
「什麼?」夜宸寒此刻還沒緩過來。
唐雲瑾也很直接,幫他快速回憶:「就是……那隻箱子!在打開的一瞬間,你應該想起了很多吧!就是不知道,你是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一個悉心呵護了多年的女人,在她無法言說,滿臉痛苦想求救的時候,你……」
「別說了!!」
如唐雲瑾所言,此刻那張臉,已經在大腦中浮現出了。
她說的一點沒錯,曾經他很在乎白語嫣,因為一個救命之恩,恨不得把所有都給她,唯獨感情,他清晰的知道給不了,因為從始至終,他都知道,自己對於白語嫣,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答應娶她,也不過是為了滿足她而已。
直到後來,唐雲瑾嫁入王府,一切都在潛移默化中發生改變。
最造化弄人的事情,當屬於……他被一個冒牌的女人欺騙的團團轉,而對於真正的救命恩人不斷凌虐。
以至於,把她步步逼向深淵。
在回憶中掙扎出來,他的臉色已經煞白起來,毫無氣色的薄唇輕顫:「你是怎麼做到的?」
她如何做到將紫鳶帶走,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入已經建好的凝雪院裡。
「怎麼做到的?」她譏諷一笑:「紫鳶一早就認出了我!雖然你比她更早認出我,不過內心一直在搖擺不定,可她很堅定,從看到我的那一刻起,便知道我是誰,一心要我的命!只可惜,她忘了自己用的到底是誰的臉,占用著誰的身份,那我就只好讓她儘快認清現實!失去了那張與我一樣的臉,她在你這裡,還不如一隻畜生吧?從你最終斷絕的方式來看,我的猜測沒錯。」
這應該是唐雲瑾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了。
停頓了一下,卻還是沒完:「她跟王爺一起生活那麼多年,時間遠超於我,結果死的時候,沒有勾起一絲王爺的惻隱之心,嘖嘖嘖!」
「本王已經憐惜過她了!但本王知道更不能對不起你!」
「嗯,那又如何呢?」唐雲瑾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如果王爺最開始懷疑她的時候便動手檢查清楚此事,而不是一味聽她胡言亂語各種污衊,你我之間,興許還能好聚好散,如今卻是不能!那個凝雪院修建的不錯吧?我記得你曾說過,和當初一模一樣!」
「等等……你是當時的金雲?」
夜宸寒後知後覺的從她先前話語中察覺出。
曾經他也試探懷疑過,但後來一次試探,他便做罷了!
如今再回想過去,那分明就是她刻意為之。
金雲二字,倒過來便是雲瑾!
他當初的猜測根本沒錯。
「還有雲府!你同樣沒有懷疑錯,那也是我。」
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就算把這些都說出來,唐雲瑾也無所謂,夜宸寒又奈何不了她,不過關於墨主的身份,她如今倒是不打算挑明,畢竟還要給自己留一些底牌。
「……」
他的呼吸聲更加沉重。
圍觀的百姓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應該去可憐誰了。
緩了緩,夜宸寒後退一步,撐著桌子,嘶啞著聲音道:「本王只想問你一件事,為何不願相認?」
回想往昔片段,他們原來早就已經見過很多次。
「不願就是不願,沒有為什麼!就跟當初你不願放過我也不給出合適理由一樣的道理!你我早就沒有所謂的緣分了!」
「所以你覺得,與夜若雲才更有緣分?唐雲瑾,你別忘了,你的兩個孩子,是本王血脈!」
至此,話題被拉到沸點!
原本安靜圍觀的百姓終歸都按捺不住情緒了。
「對啊!唐雲瑾那兩個孩子是宸王殿下的血脈!她要是跟邕王殿下在一起,那孩子……」
「邕王殿下會接受跟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嗎?」
「這是個人都沒辦法接受吧?如果以後她真的跟邕王殿下在一起,那孩子不會要丟給丞相府吧?」
「要是這樣的話,以後這倆孩子等於沒爹又沒娘了,真是可憐啊!」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多。
唐雲瑾卻沒說話。
對於這個話題,她並沒有回答的必要。
夜宸寒卻以為她是沒了底氣,聲音放軟下來,扶著桌子,艱難向她邁出一大步:「雲瑾,只要你肯回到本王身邊,本王可以讓小糖包為世子,讓小糖豆為郡主,風光再迎娶你一次,本王可以把一切都給你,你比本王更清楚,只有血親……」
話到此處,他又再度試探性抬起手,要觸及她。
「他們從來都不是你的血親,永遠也不會是!」夜若雲大手一招,將唐雲瑾護在懷裡,「即便不是本王親生骨肉,本王也會悉心照看!瑾兒,本王更會照顧好!三王弟與其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還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究竟還能活幾年!」
「咳咳咳……」夜宸寒劇烈咳嗽起來,目光破碎感尤為明顯。
是啊……
他還能活幾年?
即便讓唐雲瑾回心轉意,又拿什麼守著她……
但他就是這麼自私,一想到應該屬於他的女人,要依偎在他人懷中……
「走了。」
唐雲瑾果決轉身,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夜若雲輕應聲,護著她向外走去。
夜宸寒:「……」
「撲通!撲通!撲通!」
心……好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視線一片模糊。
「咚!」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夜宸寒結結實實的躺在了地上,摔出悶響聲。
不知誰喊了聲:「天哪!宸王殿下暈了!」
聞聲,唐雲瑾和夜若雲腳步先後頓住,前者目光平視前方,後者目光則是緊緊的追隨著她的杏眸,仿佛想從中捕捉什麼。
因為在她頓住的一瞬間,夜若雲表面風平浪靜,實則內心翻江倒海。
他怕的是,唐雲瑾心軟。
但她的腳步僅僅停留了一瞬間,便毅然向外走去,就好像身後暈倒之人,她全然不識。
一出門,寒風刺骨,唐雲瑾微笑著感嘆了聲:「不愧是剛下過雪的天,真冷啊!」
她像是在說天氣,又像是在說別的。
身側之人無聲的將手抬起要脫下裘衣,但很快又把手給放下了,她已經拒絕了一次,沒必要再試……
唐雲瑾拉開的距離線,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他不敢去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