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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封沫的存在已經被抹去了嗎?

2024-08-29 20:32:56 作者: 稻荷神

  她不敢賭自己有沒有想錯。

  萬一章彲不是世外高人,只是她想錯了,那麼她的姐姐就可能因為她而受到滅頂之災。

  現在給封沫發求救簡訊,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最壞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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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怕,那位富婆姐姐一定是嘴硬心軟。】

  【她肯定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章荷內心欺騙著自己,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增加信心。【而且我姐沒準比封沫還厲害。】

  【現在你只需要冷靜堅持,走回家就行了。】章荷這樣告訴自己,保持著平穩的呼吸和速度,在黑暗中快步往前走著。

  此時安靜的走廊里沒有了往日鄰居們的歡聲笑語,只剩下她一個人的腳步。

  章荷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兒上。她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只能憑藉著感官去判斷周遭的動靜。

  這是一種詭異的寂靜。

  儘管心裡充斥著恐懼和不安,可章荷仍舊不斷告訴自己需要冷靜。

  即使她知道那個東西就藏在自己的腳步聲里,隨時可能會攻擊她,她依然要這麼告訴自己。

  【在對方沒有做出更加危險的舉動之前,不要把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但就在章荷剛這麼想的時候,走廊的燈光卻突然間都亮了起來。

  刺眼的光亮晃得章荷睜不開眼睛。

  等她再次適應了強烈的燈光後,才發現之前見過的那位油漆工老人正坐在距離她五六米遠的位置上。

  此時對方手裡已經沒有了那破舊的蛇皮袋和沾滿紅漆的油漆桶,只平放著一支孤零零的二胡。

  老人穿著黑色的馬褂,腰板筆直,整張臉蒼白如紙,目光空洞呆滯地看著她。手中的二胡弦早已鬆脫落地,一滴滴如屍油般黑色的液體流滿了地毯,散發出濃郁的惡臭。

  「咿呀呀呀呀……」

  但哀怨蒼涼的二胡聲卻在這時候響起,仿佛風穿過走廊,絲絲縷縷,伴隨著嗚咽聲,老人臉上流露出了濃郁的悲傷之色。

  這種哭聲瞬間讓章荷雞皮疙瘩爬滿全身!

  【怎麼辦?】

  【誰來救救我?】

  【我還這麼年輕……我還不想死。】

  章荷的腳底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明明她的求生欲這麼旺盛,但那股冰冷的絕望感卻如海浪般席捲了她的全身。

  這種絕望不是她的,但卻讓她不斷地沉淪下去。

  沒有人會救他,他們找不到這裡。

  他只能困死在這絕望的夾縫中。

  沒辦法為我的孫女報仇。

  孤獨死去。

  絕望,無助,歇斯底里,怨恨,看不到未來。

  在對方傳達的這冗長繁雜的情緒中,章荷一步一挪地向後移動,試圖和老人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但眼前的眩暈卻告訴她:

  她的理智已經瀕臨崩潰。

  不行,再這樣下去不行。

  【會像那些保安一樣,自殺的。】

  章荷邁動著沉重的步伐朝著與老人相反的方向跑,紅雨衣漸漸如塑料布匹般包裹住了她,她奮力揮舞雙臂。

  在這種生死關頭之下,終於抵達了走廊盡頭的樓梯口。

  樓梯口轉角處就是那兩部電梯。但章荷的意識已經在走向那座電梯的時候就已經模糊了。

  詭異的低語迴蕩在走廊中,腦海里翻滾著瘋狂的殺意,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她身體內鑽出來,將她整個吞噬殆盡。

  「求求你……救救我…」章荷拼盡全力攥住了剛從樓梯口拐進來的人的雨靴,跪倒在地,滿眼都是絕望和淚水。

  她最後剩下的意識便是向嚴雪求救。

  嚴雪低頭看見了從章荷身上蔓延上來的黏膩的、鮮艷欲滴的紅色液體。這紅色順著台階蔓延上來,將她整隻雨靴都染成了紅色。

  對方招惹了紅雨衣。

  一旦被這種非人的生物盯上,是絕對死定了。它們不會有同理心,也不會針對罪惡深重的人,自然也不會放過被牽連的好人。

  嚴雪被紅雨衣追殺了三十多次,沒有一次可以生還。而且除了她自己,她重啟後就再也看不到那些被紅雨衣殺掉的人了,仿佛連生存過的痕跡都被某種力量抹去了。

  但現在真的要她放棄掙扎,束手待斃是不可能的。

  嚴雪撩起了遮擋在她左眼上的長髮。原本空空蕩蕩的眼眶正在大股大股湧出鮮血,猶如精美破碎了一角的藝術品,令人觸目驚心。

  「你見過一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女生嗎?她有一頭漂亮的亞麻色的自來卷。」

  「瞳孔是琥珀色的。」嚴雪看向章荷,章荷渾渾噩噩地抬起頭。她只是沉默了一瞬,便將沾滿自己鮮血的左手貼在了那件雨衣之上。

  紅雨衣瞬間包裹住了嚴雪纖細的手指,順著她的胳膊蜿蜒而上。而正在被紅雨衣侵蝕著的她卻仍然冷漠地看著章荷,問道。「你見過她嗎?」

  章荷滿臉都是淚水,手指仍然僵直地攥著她的鞋子,仿佛聽不懂她的話般微微顫抖。她的眼睛裡已經失去了焦距,整個人恍惚不已。

  這明顯是已經與那位邪神相遇了的表現。

  嚴雪黑色的右眼沉澱著深沉淡漠的顏色

  【還是沒趕上嗎?】

  【封沫的存在已經被抹去了嗎?】

  想到恐怕已經變成邪神的封沫,嚴雪心裡空落落的,有種說不上的難受。

  恐怕這世界也就只有她會對她的消失而難過了。

  封沫在眾人眼裡,就是一個失敗的反面教材。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廢物是否被替代……

  嚴雪深吸一口氣,將眼底的淚意憋了回去,然後一把將章荷身上的紅雨衣剝了下來,把她用力推進了電梯裡,再然後更是做了一件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事。

  ——她將從章荷身上剝下來的雨衣穿到了自己身上。

  章荷跌倒在了電梯的冰涼地磚上,抬起蹭上灰塵的臉龐,看向嚴雪。

  嚴雪背對著她,雙腿筆挺,目視前方。

  在過往一遍遍死亡的血的教訓中,嚴雪也總結出了應付紅雨衣的一些辦法。

  【主動穿上和被動包裹會導致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

  【被紅雨衣發現後,可以用祭祀給神的血液剝離掉祂的衣服,將紅雨衣穿到自己身上,這樣可以短暫地蒙蔽掉那些視線。】

  但判斷「是否是主動穿上」這微妙區別的卻是那個未知存在。

  誰也不可能百分之百保證成功。

  如果足夠幸運的話,遵守這些規則,普通人也能活下來。如果不幸運的話,即使是A級畸變者也難逃一死。

  嚴雪看著章荷被溶解掉七分之一的皮膚。

  她是A級畸變者。也是曾經被祭祀過的人,唯有她能救對方。

  可能在章荷的認知里,自己只是脫掉了她背上的一層紅雨衣,卻殊不知隨著她剝下的不只有雨衣,還有對方部分賴以生存的皮膚。

  若是再晚點,紅雨衣就將徹底吞噬掉章荷了。

  那對方也再無挽救可能。

  嚴雪撇過臉,不再思考眼下這些對她沒有意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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