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呼你一臉雞蛋餅

  此時，《大魔》劇組裡工作人員已經就緒了。一位劇組工作人員蹲在地上抽了一口煙，別在了耳朵上，對導演說。

  「老莫，封沫明天就要進組了，你擔心不？」

  中間那位戴著帽子的英俊青年也深深吸了口煙，看著攝像頭演員們的表演。

  「擔心啥？」

  「她又不是當年那位說風就是雨、被人捧著的香餑餑。」

  「敢耍大牌，我能讓她立刻滾出去。」

  老大哥皺著粗眉，認同地點點頭。「也是，她現在都黑成什麼樣，連帶咱們劇組也遭了殃。」

  莫如歸抽了口煙。「不能這麼說，她算是給咱們劇組免費宣傳了一番。」

  

  「那也是反向宣傳吧。」那位老大哥也笑了。

  「反向宣傳也是宣傳，就怕好劇沒熱度，酒深還怕巷子深呢。」

  「現在三人的熱度這麼高，總有人會好奇地看一下。而我就保證把戲拍好，吸引住人，那收視率還不妥妥的。」

  老大哥磕了磕菸頭。「還是你老莫有頭腦。」

  莫如歸笑了笑，然後看向鏡頭。他指著鏡頭裡的一角，皺起了眉頭。「餵那邊的眼神不要呆板！表現更慈愛些！慈愛懂不懂！！想想自己未來的孩子！想想家鄉！帶些憂愁！」

  莫如歸指著的正是謝曉柔。

  她正在和小戲骨對戲，但堂堂一個大人卻被小戲骨的戲感壓了一頭，該演出來的善良慈愛都沒有演出來，甚至連女主被擄到異地的思鄉感情都沒有。

  「我覺得小柔演得挺好了。」另外一位閒著的化妝師聞言將手機翻出來給莫如歸看。「網上那些視頻你看了嗎？封沫的演技真辣眼睛。」

  「那是她早期的演技。」莫如歸往旁邊看也沒看，繼續專注地盯著攝像機里的畫面道。「誰叫你在劇組帶手機的？」

  說完，他又朝著一邊吼道。

  「拉近，快！」

  「拍遠景，拉近，眼部細節。」

  「該死的，謝曉柔注意你的情緒！」

  「我剛剛怎麼教你的，你怎麼演的？！」

  「你又愣在那裡做什麼？！」

  莫如歸煩躁地擺弄著攝像機，用食指和大拇指將煙掐滅。

  「老莫，別對人家小姑娘那麼凶。」編劇老大哥拽了拽他，勸道。

  這時候，謝曉柔也雙眸含淚，小跑過來了。她連忙躬身道歉。「對不起導演！對不起！我可以看一下剛剛的倒放嗎？我今天聽到封沫會來，我實在……」

  這時候，在一旁跟男二號對戲的趙漢軒也走過來，幫她說好話。「導演，我帶她先去一旁對對戲吧，您先拍其他人的。」

  「可能上回那次她留下了點心理陰影，她太緊張了。」

  「緊張？」莫如歸皺著眉打量了謝曉柔一番。

  謝曉柔低下頭。

  趙漢軒幫她跟導演回答，忙點頭。

  「封沫是老虎嗎？」

  「你嚇成這樣！」莫如歸問。

  一旁的燈光師小聲提醒道。「導演，封影后之前把小柔踢到了歹徒身上。」

  「操！」

  作為一向很偏執、後台賊硬的年輕天才，莫如歸在被自家劇組的燈光師胳膊往外拐後，感到異常地憤怒。

  他沒控制好脾氣，就踹翻了旁邊的椅子。

  「嘭——！」

  謝曉柔嚇得渾身一抖。

  趙漢軒也趕忙擋在了她前面。

  但看似要打人的莫如歸卻只是平復了下心情，跟謝曉柔溫和道。「抱歉，我情緒有些激動。」

  說完又拍了拍趙漢軒的肩膀，湊到他跟前小聲道。「你去教她，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還不行，她今天就別拍了。明天休息好了再來。」

  顧忌女演員的面子，這些話他並沒有大庭廣眾說出來。

  「好的，謝謝莫導！」趙漢軒趕緊摟著謝曉柔往一旁走。

  謝曉柔還在邊扭頭邊道歉。「我一定會好好平復情緒的！我會好好演的！我真的不是故意！」

  「知道了。」

  莫如歸也不是真生這位勤奮的小姑娘的氣，只是對方理解不到他想要演的程度感到鬱悶，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場外喊道。

  「孫峰雷過來拍你的戲！第三場戲，上山祭祖！」

  坐在旁邊編劇老大哥把菸頭按在地上碾滅，扭頭看著旁邊那些人，發現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便說。

  「老莫脾氣直，你們沒事別惹他不開心。」

  「本來這次劇組接收黑料影后，他壓力其實就很大。」

  「你們黑歸黑，別把網上的那一套帶到工作中。要說封沫的演技不如謝曉柔，我覺得你們都得去眼科看看。」

  「我又沒有說錯，我感覺小柔就是比封沫好。」化妝師嘟囔道。

  「我知道你平時和謝曉柔關係好。但你覺得她演得好，只是她本色出演而已。這個女一號的角色設定，本身就和謝曉柔本人很像。你這樣比，本身就很不公平。」

  年輕化妝師還想頂嘴，但見劇組那位一向好脾氣的老大哥眉頭越皺越深，還是沒敢再說下去。不過內心裡卻更討厭封沫了。

  ————

  「陳姐，我難受。」

  等封沫抵達劇組門口時，胃裡就開始鬧騰，翻江倒海地想吐。她捂著胃哼哼唧唧半天，臉色也慘白得跟紙一般，格外嚇人。

  「怎麼了？怎麼了？」陳麗梅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引起的，想把她拉回醫院再看看，但又怕被說耍大牌。

  「我沒事，就是感覺餓，貧血而已。」

  封沫在百分百疼痛屏蔽buff下，不感到難受，就是控制不住老想吐。她很怕吐陳麗梅一身血，又被對方拖回醫院，就想給胃裡墊點食物。

  「行，我給你去買。」

  陳麗梅也怕劇組再出什麼關於封沫的黑料，也同意去吃飯。但離約定時間就差二十分鐘了，她一時之間也來不及給封沫訂餐，只能找路邊攤先墊墊肚子。

  陳麗梅眼尖地瞅見了路邊攤，把保姆車停了下來。「你等我一下，馬上就好。」她跑到那裡去買了一個餅還加了三個蛋，又從人群中滿頭大汗地擠出來。

  陳麗梅氣喘吁吁地把餅遞給封沫，想要小祖宗趕緊吃一口熱乎的緩和緩和，也因此忘記了明星在外需要的注意事項。

  封沫才剛拉低了一點車窗，就被眼尖的路人給看到了。

  這也怪原主那張臉長得太標誌，就仿佛精靈一般，即使封沫已經戴了墨鏡和口罩遮得嚴嚴實實，那雙杏眸還是被路人認出來了。

  「封沫！是封沫！！！」看見的那人一聲高呼。

  一瞬間，街上基本一大半的人都看向了這裡。

  「她在這！」封沫本能地去將車窗關上，但被那人扒住了車窗。

  一群男男女女又陸陸續續跑了過來，甚至把想要開門上車的陳麗梅都擠到了一邊。陳麗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被擁擠的人群擠倒，踩了幾腳。

  封沫目光冰冷地看著外面嘈雜的人群，眼神還瞥了一眼棉花糖，問它。「系統，你覺得惡毒女配遇到這種事會自亂陣腳嗎？」

  棉花糖看著那些蜂擁過來快要圍滿車子的路人們，對著那些恨不得把封沫生撕活剝的猙獰的臉，嚇得團成一團。

  「我不知道。」

  封沫笑了笑，然後拔掉自己的高跟鞋，對著那個扒著窗戶的手就是狠狠一下。然後她在對方遲痛鬆開時，將車窗猛地合上。

  「嘭——！」

  封沫從副駕駛位爬到駕駛位，然後連按三聲車喇叭「嘀嘀嘀！」，把車門周圍的普通路人嚇跑後，才按住門把手下壓，將車門猛地一腳踹開。

  連帶著踢飛了幾個還擠在車門前的圖謀不軌的腦殘粉。

  「你們媽媽沒有教過你們什麼叫禮貌嗎？」

  「如果是我讓你們丟失了頭腦，那我很抱歉。」

  封沫說著從中將身子半伸出來，然後光著一隻腳筆直地踩在柏油路上。她友好地環顧一周，朝著那些嚇呆了的人群招了招手，然後將受傷的陳麗梅拉上了駕駛位。

  反派氣場get。

  百分百拉仇恨buff生效。

  激憤的人群被她這一手給嚇住了，漸漸地平靜下來。

  但就在這時卻有一聲尖利的叫罵從人群後方傳來。

  「封沫你去死吧！！！」

  「毒婦！你怎麼還不死！！！」

  「去死！去死！！誰准你欺負我老公的！！！」

  封沫正準備幫受傷的陳麗梅關車門，在猝不及防之時，安靜的人群中就突然飛出幾顆雞蛋，砸到了她的額頭和身上。

  「封沫！封沫你沒事吧！」陳麗梅驚魂未定地看著她糊了一腦袋的黃色液體，正想如母熊暴怒施展她滿身彪悍的肥肉，卻被封沫一隻手壓了回去。

  「這真是個令人驚訝的禮物。」封沫說著還笑了兩聲，漂亮的杏眸都彎成了月牙狀。

  她索性也不幫陳麗梅關車門了，而是接過了對方手中的雞蛋灌餅，扭頭看向人群。「我應該禮尚往來，不是嗎？」

  杏眸中泛出冷光，素來如領家妹妹溫雅柔和的小巧面龐頃刻間鋒芒畢露，頂著那頭黏糊糊的蛋液，將雞蛋餅丟出去，精準地砸在剛剛丟雞蛋的女生頭上。

  慢動作特寫get。

  仇恨值拉滿。

  陳麗梅直接嚇傻了。

  棉花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呆呆地望著她。

  「放心，不會砸錯人的。」

  然後封沫在陳麗梅和棉花糖目瞪口呆中，還很淡定地跟系統說。「我剛剛探出頭時，就已經記住了所有人的走位。」

  陳麗梅不知道說什麼，她知道自家小祖宗很槓，卻沒有想到對方這麼槓。而棉花糖則是對此喃喃地吐槽了一句。

  「你記憶力真好。」

  「謝謝」

  封沫彎唇笑得很開心。在剛剛朝她扔雞蛋的那個女孩的尖叫聲中，她還衝對方來了個飛吻，格外氣人。

  「親愛的，拜拜~」

  在封沫柔柔的飛吻中，汽車啟動了起來，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