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金女顛倒黑白

  看到這一幕的棉花糖忍不住贊道。「宿主你實在太厲害了，連眼底戲都演出來了！」

  棉花糖覺得這位姐是真的真的敬業。明明沒有攝像頭隨時隨地跟拍，她卻依舊演得一絲不露，真不愧是對自己演技苛刻到極致的戲瘋子。當真恐怖如斯！

  「嗯，別影響我。」封沫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與季陽對視飆戲。

  眼神戲get。

  「你想要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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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陽盯著她望著自己的那雙如碧水藍天般清澈的水眸，當然也看到她眸光中對自己的不喜和厭煩，諷刺地輕笑一聲，然後手指微微摩挲了下。

  「解釋你為什麼第一時間推我擋刀。」

  「解釋你想都沒想就躲在別的男人身後。」

  似乎封沫剛剛扣在他手上的觸感還殘留在上面，像是蛇信子般顯得黏膩又冰冷。

  封沫是他唯一一位深愛過的人。

  曾經的季陽以為這份喜歡是互相的，但卻被對方毫不猶豫地推了出去。這樣的他還能再欺騙自己嗎？

  但季陽卻仍然想聽那女人的謊言，仍然看到對方哭泣會心疼。這不可笑嗎？季陽覺得這樣的他簡直可笑極了，也醜陋極了。

  畢竟人的第一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封沫皺了皺眉說。「要是你這樣想我的話，我無話可說。」

  明明是事實，她說話間卻沒理也不饒人，反將了男配一軍。

  封沫抿緊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薄唇，裝得竟然比原主還白蓮。

  她帶著純粹無比的惡毒，刻意穩住聲音才看著季陽，杏眸中帶出一絲落寞，這抹落寞還是因為她又要重新辛苦找舔狗而產生的無奈。

  畢竟，書中的這位拜金女配，就是不能獨立於男人存在的軟體生物。即使自己已經有了事業，即使開了公司，即使自己足夠優秀，也和自立自強的女主不同。

  遇事第一時間還是想走捷徑。

  而封沫就是要扮演這種人——這種從骨子裡透出腐爛氣息的菟絲花。

  「你無話可說？」

  季陽聽到她這句話時只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已經破了一個洞，沉到了谷底。但他卻只是克制著因為對自己厭惡而變得沙啞的聲音，重複了兩遍，一遍比一遍冰冷。「無話可說。」

  季陽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眼睛微紅地看著封沫，平靜地對她問出另外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你喜歡過我嗎？」

  「哈？」封沫呆呆傻傻地抬起頭。她表現得似乎有些意外，意外他會問出這麼傻的一個問題，但又好似覺得有些理所應當。

  封沫移開了視線，嘲諷地嗤笑了一聲道。

  「你不是心裡已有答案了嗎，還問我做什麼。」

  惡毒女配自然不屑那些舐於情愛的人，對所有舔狗都是用完就扔。

  她活得無比清醒。

  所以封沫在察覺季陽徹底無法挽回後，便開始表現得不耐煩了。但表面上為了以後的事業和虛榮，她又不會把這抹不耐煩直接表現在臉上，就很偽善了。

  這時候，封沫還不知道季陽把她這點小心思看穿了，還不知道直播攝像頭沒有關，所以她的惡毒和虛偽被天下人所知。

  「宿主你想做什麼？」

  「別吵，看我的。」

  封沫低笑了聲，又開始飆演技。

  這次她故意對準了攝像頭那個方向，然後讓垂下的那雙杏眸迅速陰沉下來——她握緊了垂在衣側的手指，指尖刺破掌心，似乎在壓制著滔天火焰。

  然後，這刻意演出來給大家看的陰狠表情，就這樣恰巧映入了所有直播觀眾的眼裡。

  「臥槽！」「臥槽！」「臥槽！」

  「我渾身顫抖怎麼辦！」

  「臥槽，這惡毒都溢出屏幕了吧！」

  「嚇死人了，她搞什麼？！」

  「她不會因愛生恨，想要搞死季少吧！」

  一朝惡毒天下知。

  棉花糖很是複雜地看著這位新宿主，現在它覺得這位姐和它見過的那些前輩帶著的任務者是真的不同，她是真的喜歡演戲，但她這樣做以後可真沒有一絲一點洗白的機會了。

  「這就是所謂的演員的職業素養嗎？」

  棉花糖迷茫了。

  此時，網上罵得非常歡，罵什麼的都有。

  但現場，封沫低著頭。

  在季陽那個視角卻只能看到封沫那不斷顫抖的濃黑睫毛以及上面染濕開的水漬，像一把黑色的小扇子遮住了她內心所有骯髒和複雜。

  「我說我喜歡你，你信嗎？」他聽她說，就像魔鬼的詛咒般，她又輕車熟路地將選擇權拋回自己。

  此刻，季陽有一瞬間腦袋是懵的，一片空白的。

  雖然他已決定放棄對方，雖然他已在心裡告誡自己「把這女人當做玩物才能讓自己不受傷」。但是以往那些喜歡那些付出，他又怎麼能輕飄飄地說沒就沒了。

  就算是騙，季陽依舊還是想封沫能在感情破裂後騙騙自己，好聚好散。但這個女人他卻仿佛從未看清過。

  殘忍又自私。

  明知道他想要聽的是什麼，明知道他要的不是敷衍，明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卻又這樣——用著無比天真的表情，吐出這樣戳心窩子的話。

  這的確像是封沫一向慣用的伎倆——什麼也不承認，什麼也不否定，反而將問題拋給別人。然後根據對方的反應，給予讓對方滿意的回應。

  ——反正選擇權依舊在你手裡，只是看你願不願意帶腦子了。

  你信，我就假裝喜歡你。

  你不信，那就是不喜歡。

  季陽目眥盡裂地看著眼前這位瘦瘦小小、乖巧無比的女孩。

  在一片寂靜中，封沫先開口了。「……好吧。」

  她假裝落寞地垂下眼睛，看著自己那不斷淌血的右胳膊，半晌才抬頭看向季陽，聳聳肩陳述道。

  「你不信我。」

  「我懂了。」

  像是宣布某種決裂般，封沫鬆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就好似導致關係破裂的是季陽的鍋一般……只是這曾經心甘情願一輩子跪舔的人，不想再當她的傻子耍了。

  季陽怎麼可能聽不出她的狡辯，她對自己連偽裝都不肯了，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懂了，懂什麼？懂他有多傻多好騙嗎？

  季陽咬著後槽牙，喉嚨咕嚕幾聲，終將這一句問話乾澀地吐了出來。

  「最後，連騙我都不肯了嗎？」

  封沫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冷冷地將臉撇到一側。

  季陽感覺自己以前不知道被什麼糊住了眼睛才喜歡上這個女人，心裡如同臘月寒天置身於冰窖中那樣寒冷。他把對方當做寶，人家明顯只是把他當成了一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他季二少就是條狗！

  「哈哈。」季陽苦澀無比地勾起唇角笑了幾聲，扭頭就走。

  封沫餘光瞄過身側的趙漢軒，見他陽光帥氣的俊臉上此時也是爬滿了陰鬱，心知對方肯定已經聯想到惡毒女配以往的做派，內心微微一笑道。

  「系統，我蝴蝶掉了女配拉男主墊背的情節，要不要補上。」

  封沫抬眸瞄了一眼旁邊的綠帽王男主，心情很是愉悅地在內心中問道。她渾身都散發著搞事情搞事情的歡快氣息。

  推了男配一把，怎麼也要推男主一把，做對難兄難弟嘛。但察覺到封沫危險想法後，棉花糖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說。「不用。」

  因為封沫之前已經拉男配墊背了，所以這個情節算過了。

  「行吧行吧。」

  封沫語氣中充滿了遺憾，像是真想推男主一把，嚇得棉花糖顫了顫。

  「失血有點多啊，是傷到動脈了嗎？」封沫看了一眼一點兒知覺都沒有的右胳膊。黑色衛衣衛褲也看不出自己到底流了多少血，眼前已經微微發黑了。

  不過這不重要，這段戲快結束了。

  與男配徹底談崩的情節已經完成。現在，那就剩讓女主替男主擋刀的情節了。

  她這樣沉思著。

  封沫看向前方不遠處的小美女，果然看到了謝曉柔身後那位面容扭曲的男子正在順應劇情指引從地上爬起來，舉起了刀柄。

  唯一不同的是，歹徒的那雙仇恨的血眸還在死死地盯著封沫。顯然對方對封沫之前陰他的那幾下，意見很大。

  封沫摸了摸鼻子。

  刷！

  眼尾餘光突然閃了一下。

  封沫朝光亮那邊瞄了一眼，看到警車那裡抬起了幾隻黑黝黝的槍口，心中頓時放下幾絲擔憂，又放起心來打量面前這位面容靚麗秀雅的女主。

  但很快又皺起了眉頭。

  「好像沒發現危險…」

  「她真沒發現？！」

  封沫在發現謝曉柔依舊雙眸含淚、毫無所覺地注視著男主之後，頓感一絲不妙，問系統。「這本書的男女主是不是都是戀愛腦？」

  棉花糖聽到封沫這麼說，很快也察覺女主在關鍵時候掉鏈子了，不禁發出一聲驚呼。「阿西吧，女主搞毛啊！！！」

  驚呼完，它便趕忙跟封沫說。「幫幫忙！！女主現在躲過去，頂多只是自救！你幫幫她！！啊啊主線劇情不能偏啊！她在做什麼！她怎麼可以還在暗自神傷！！」

  系統忍不住對身為女主的謝曉柔爆了粗。

  「行吧。」封沫聞聲微微挑了挑細眉，便悠悠然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在與謝曉柔交錯而過之時，她彎起唇角，忽地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