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2024-08-29 17:21:09
作者: 烏柳
「田管家身子可好些了?」秀才問。
「還是老樣子,他那腿許久前就落下毛病了,一入秋就犯病,下地都難,喝藥也不頂用,只能忍著,天氣一涼,就更難受了。」
聽著他們的對話,顧瑾之挑好了書,秀才還得趕路回家,也沒聊多久,與他同時又出了門。
路上與秀才閒聊了兩句,互相知會了姓名,秀才姓楊,哥哥是田家的佃戶,他在田管家的介紹下在書局抄書,提起田溫卿,秀才就不停嘆田掌柜是個好人,說若不是他,他們一家早沒活頭了。
兩人閒話走到路口,不同路便別過了。
夫妻倆回到客棧,天氣冷,客棧里其他的人都早早回房睡覺了,大堂只有個小二在守著,看他們倆回來,也就關門落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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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屋,江清黎迫不及待鑽進被窩暖和身體,等顧瑾之打水來洗漱。
顧瑾之瞧著她姣好的面頰,心裡不由懷疑自己的決定,嬌嬌的小姐,半點苦難都沒遭過,帶她出來真的好嗎?要不要放開手讓她嘗嘗人間苦滋味?
顧瑾之猶豫著弄好了水,兩人一塊兒洗,收拾好便上床,窩在被窩裡看醫書。
顧瑾之從後摟著她,和她一塊兒看,看著看著,他恍然大悟,這哪是小梨兒的歷練,分明是祖母給他的歷練,這些書根本不是給小梨兒看的,而是給他看的!
想通這關節,顧瑾之心鼓大震,趕緊起身下床,去包袱里將那些書都拿了出來。
這些武功心法,梨兒哪看得懂,都是祖母給他學的。
江清黎看著大晚上不睡覺打坐練功的顧瑾之莫名其妙,怎麼突然就開始練功了?
江清黎有心想問,但看他認真模樣,終究是沒問出口,只是他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寢衣這麼打坐練功,怕是會著涼吧。
扯過被子往他身上蓋,一碰才發覺他身上滾燙得不行,比發高燒還要燙。
是練功導致的?
江清黎不確定,看他樣子像是沒事,一時間有些猶疑要不要給他蓋被子,想了想,還是沒蓋了,怕越捂他體溫越高,別燒壞了。
江清黎獨自躺下,盯著他看了許久,也沒看出個什麼章程來,不知盯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著。
第二日醒來他還和昨晚的姿勢一樣,江清黎不確定地喚了兩聲:「相公。」
顧瑾之並未回答,江清黎趕緊坐起身,伸手摸了摸他身上,已經沒有昨日那般滾燙,不由試探地搖搖他,「相公,相公,沒事吧?」
好一會兒,顧瑾之長呼一口氣,才睜開眼。
「我沒事,運氣的時候儘量不會說話,怕真氣逆行。」顧瑾之一邊解釋一邊將她摟到懷裡,給她暖暖凍涼的身體。
武功心法,有相通之處,顧瑾之練起來並不難,只是每招每式想練精了有些困難,顧瑾之提劍下去,在客棧後院練,掌柜和小二看不出什麼名堂,丁寶儒和尋雙他們則是一眼看出了端倪。
「擎蒼派的尋影劍法?」尋雙常年與江湖人打交道,最先認出來。
顧瑾之沒回答,一套連招練完才應他的話。
「你從哪兒學來的?」
「我說祖傳的你信嗎?」顧瑾之收了劍,反問尋雙。
「信!」尋雙一口應下,從二樓窗戶躍下,「你家老太太的本事深不可測,什麼都有可能,來來來,也教我兩招。」
尋雙一點沒和他客氣,示意他拔劍,兩個武痴一比劃就是一兩個時辰,連早飯都沒吃,還是孫崇樂叫停的,該趕路了。
「不急,我還要去衙門一趟。」
「去衙門做甚?」孫崇樂昨日回房的早,並不知尋雙應下了強姦案。
正要解釋,衙門來人了,說是兇手抓住了,是田府的管家,田溫卿。
田溫卿?是他?昨夜聽那秀才說的,這田溫卿可是個大好人,平日裡沒少做善事,難道就因為如此,所以他事後才會給銀子?
顧瑾之不知道,衙門通知說今天會升堂審理此案,請他們去旁聽。
這案子鬧得很大,鎮子上的人幾乎都去了,將衙門圍得水泄不通。
縣老爺一拍驚堂木,一聲肅靜,場上立即安靜了,隨後犯婦人周氏帶上堂,周氏長臉細眉,身段很好,臉上掛著淚。
「堂下何人?」
「奴家劉周氏。」
「你且認認這人是否是第一個對你行不軌之事的男人?」
周氏順著縣老爺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田溫卿,微愣了一下,點頭應下:「回大人,正是此人。」
周氏此話一出,周圍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大了不少,大家都在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田管家瞧著良善本分,沒想到竟是個這樣的混蛋。」
縣老爺拍了一下驚堂木,討論的聲音才停下,繼而問田溫卿事情經過。
田溫卿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逃不掉了,一點辯解都無,直接交代了。
他說那天他去鄉下收租,回程時尿急,匆匆到一棵樹下撒尿,正好碰到了周氏在樹上摘棗子,他也不知怎麼就一時腦熱,將周氏弄下來奸了。
田溫卿的口供和周氏的一致,縣老爺再拍驚堂木,就要宣判,被顧瑾之喊停了,「我聽說田管家腳有舊疾,一入秋就疼痛難忍,怎麼會在深秋獨自一人徒步去鄉下收租?」
堂上眾人似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堂下百姓卻是如醍醐灌頂,紛紛附和:「是呀是呀,這幾年不都是小田管家在收租嗎?」
小田管家是田管家的兒子,這兩年打算接父親的班,很多事田管家都放權由他在辦。
顧瑾之算是看明白了,這縣老爺是欺負他們不清楚情形,想隨便糊弄一下他們。
尋雙走到堂中,對上頭張大人道:「張大人還在想什麼?可是衙役不夠使喚?要不要我們弟兄幫你請小田管家過來?」
「不,不必。」說罷使了個眼色給一旁捕頭,捕頭立馬帶人出去了。
一旁田管家頹然坐在地上,腿不停打顫,想來是剛剛跪久了,腿疾犯了。
小田管家很快帶上來,他倒是沒多做辯解,坦然交代了。
那天他去附近村里收租,因為沒多遠便一個人步行去了,佃戶熱情,留他用飯,席上喝了不少酒,回去路上突然尿急,便到一棵樹下小解,無意撞見了摘棗子的周氏,周氏掛在樹上,他腦子一熱就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