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24-08-29 17:18:07 作者: 烏柳

  雲鴿提出讓江清黎主動給顧瑾之納妾,說是先發制人,給顧瑾之納個妾,納個好掌控的,這樣再拒絕月念進門就好說了,就不能以七出之條休了她。

  

  雲鴿說的這麼明顯,江清黎再不懂就是個大傻子了,雲鴿這是自薦枕席,想做二房呢!

  江清黎無語,難道她看起來就這麼傻?

  誠然雲鴿說得有理,但既然要納妾,納誰不是納,不如就讓他納個可心的,大不了她以後避著些他們,眼不見為淨,之前三年她不也是一個人獨守空房過來的。

  江清黎努力寬慰著自己,心中還是泛起了酸水,明明處的這麼好,怎就突然要納妾了呢?

  無辜的顧瑾之不知道他早上的一句話會讓一家人都誤會了,早上祖母確實問他是不是要買人,可是要買相爺家賣出來的月念一家人?

  顧瑾之沒做多想,只以為管家買人要從帳房裡支銀子,隨口應了句是。

  這話他爹娘也聽見了,都看了他一眼,母親想開口問清楚時,管家急匆匆跑來傳話說六扇門來人有事請老爺。瞧著事情有些急,顧瑾之便和父親一起去衙門了。

  京城又出了命案,死了兩個人,兩個妓女,死相怪異,私地兒還被刻了詭異的符文,很像是銷聲匿跡很久的歡喜密教。

  對於歡喜密教顧瑾之不熟悉,只聽前輩們說過,歡喜密教供奉歡喜佛,是打著陰陽雙修,大道無極的口號殘害婦女的邪教,當年十分猖狂,朝廷曾多次出兵圍剿,奈何他們詭計多端,且擅用藥物,屢屢讓其逃脫,一直到二十多年前朝廷與一眾武林高手全面圍剿,才將其一網打盡,其教主無極真君亦是自本朝開朝以來,頭一個體驗全十大酷刑的人。

  這回的事不知是歡喜密教死而復生還是有人惡意模仿其作案手法?

  歡喜密教傳教說只要在男女交合,絕頂之際殺死對方,活下來的那個便能得到對方的壽元真精,從而長生不老。

  顧瑾之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聽人說的時候,不敢相信這麼荒唐且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竟也有人相信,竟能發展出這麼多信徒。

  可事實擺在眼前,如今又起殺戮,不管是歡喜密宗死灰復燃還是有人惡意模仿,都不能放鬆警惕,一定要將其扼殺在襁褓之中,決不能重蹈二十多年前的覆轍。

  事情尚未明了,避免引起恐慌,上頭下了封口的指示,只做一般案件查審,儘快查明真相。

  負責此案的是尋雙,近幾年六扇門裡破案最多的一人,尋雙點了五人協同,顧瑾之原也想加入其中,但尋雙以人滿拒了他。

  死者都是枕月閣的姑娘,分別喚作香沫和甜果,根據妓院眾人的口供得知,昨夜香沫和甜果接的客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隨身帶著刀劍,瞧著就是跑江湖的人,但他們二人全程沒有交流,不像是熟識之人。

  倒酒上菜的龜公印象最深,他記得去給香沫那桌上酒的時候,留意到那人微微敞開的前襟露出青痕,瞧著像是文身,但只看到一點點,並不知究竟是什麼。

  眾所周知,歡喜密宗的教徒都會在在心口處紋上歡喜佛像,歡喜佛像通常都是兩個佛面對面交合在一起,女佛握佛經、元寶以示融合迦南,男佛戴法冠,面目猙獰,張臂箕坐,以示菩提教化。

  龜公這供詞進一步讓大傢伙往歡喜密宗上想,究竟是不是還需查證才知。

  顧瑾之只打聽到這些,後續過程只有尋雙那六人才知了。

  這事沒有鬧出太大動靜,大家此時都被另一樁案子吸引,全都趕著去順天府圍觀碎屍案的審決了。

  順天府和六扇門不同,順天府主審京城地界發生的案子,審理百姓之間的一些糾紛,審案全程都讓百姓圍觀,以示公正,是以審案當天順天府衙門都擠滿了人,都想知道究竟兇手是何人,怎能做出殺人碎屍此等喪盡天良的事。

  顧瑾之應丁寶儒的邀約,當天推了手頭上的事,特意去順天府聽審,奇怪的是在現場他並未找到丁寶儒,明明是他邀他來的,他自己怎麼沒來?以前還從不曾出現過這種事,顧瑾之想去找衙役問一聲,可惜現場人太多不好走動,上頭丁大人也已經敲響升堂的驚堂木,讓大家噤聲,他不好再去問,遂只好作罷。

  驚堂木再起,「帶犯人!」

  犯人是個男的,生得高壯,膚色黝黑,手有厚繭,應是常年勞作之人,但看其穿著又不似平常地里討生活穿著的粗衣麻布,應該是在某個富貴人家裡做事的人。

  顧瑾之如此想著。

  「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瞿艽岡。」瞿艽岡面如死灰,頹然答道,看他這情形,應該是已經認罪了。

  「你可有在本月五月初四晚上歸家?」

  「有。」

  「可有殺害妻兒?」

  「有。」

  「可有將其碎屍拋屍?」

  「有……」

  這番話下來,周遭百姓的議論聲已經壓不住了,朝其指指點點,瞿艽岡身形微微晃動,雙手握緊,丁大人再敲驚堂木,「肅靜!」

  「你為何要殘忍殺害妻兒?」

  安靜了好一陣,瞿艽岡遲遲不答,周遭議論聲再起,丁大人又說了句:「肅靜!」

  好一會兒瞿艽剛才說道:「因為他們母子通姦!」

  瞿艽岡此言一出,現場徹底沸騰了,丁大人連敲幾下驚堂木都沒能喚停場中嘈雜的議論聲,瞿艽岡閉上眼,牙根緊咬,好一陣才平靜下來,自顧自說起這來龍去脈。

  那天五月初四,端午節前一天,他一早向主家告了假,吃過午飯就帶上些給妻子兒子買的東西走路回瞿家灣。

  東西帶得多,走得比平時慢些,到家時已經夜深,村里人都睡了,他借著月光走到家門口,剛要叫妻子來開門,竟發現院子大門沒有鎖,他大驚失色,以為有歹人入室,趕緊將肩上的東西放下,輕輕推門進了院子,先從廚房裡拿了把砍刀,往亮著豆大點燈的臥房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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