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法則

  「你還沒死？！」愛麗絲比蘇幕還要驚訝，當初她在食腐沼澤親眼看到對方被蘇幕殺了。

  莫爾斯沒死在蘇幕的意料之中，但對方是監管者，卻在他的意料之外。

  「愛麗絲，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天真，螞蟻怎麼能殺死大象呢？」莫爾斯還和以前一樣，除了那身布滿了金色環紋的「新衣服」。

  

  但此時此刻，那件新衣上出現了一圈焦黑的破洞。

  「這麼說洛斯瓦爾的瘟疫是你放的？」蘇幕猛然想起厄波瑞斯為自己辯解的話。

  莫爾斯沒有否認，反而大方的承認道：「只能怪厄波瑞斯太蠢了，而且你現在知道也已經晚了……」

  莫爾斯仿佛話裡有話，可憐的厄波瑞斯，身為這個世界最初的生命，有著匹配「神」的身份和力量，竟然接二連三的被人當猴耍。

  「難道厄波瑞斯真的不知道？還是說他一直都知道，是心甘情願的被人利用？」蘇幕下意識的想到。

  「好了！我可不是你以前遇到的那些蠢貨，你們也應該意識到了自己的結局！」莫爾斯不含感情的說著，抬起兩根手指。

  「雜種！竟然敢在偉大的龍族面前狂妄！」奧古斯丁簡直氣炸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其他人小瞧，莫爾斯剛剛竟然把他比作了螞蟻！

  奧古斯丁瞬間現出真正，龍族王者巨大的羽翼遮天蔽日，憤怒的龍王之火正在他的喉嚨里醞釀，還未顯現出火苗，周圍的溫暖便如狂暴的火山一般，大地竟被炙烤出龜裂。

  蘇幕本想提醒奧古斯丁他們也在對方的攻擊範圍之內，但卻發現莫爾斯向後跳了一步，歪著嘴角嘲諷道：「龍族？稍大一點的螞蟻而已！」

  隨著莫爾斯的雙指揮動，奧古斯丁巨大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的騰空而起，莫爾斯的手指突然輕輕一彈，奧古斯丁陡然間化作一顆「流星」奔向了天際。

  「這……這怎麼可能？！」愛麗絲渾身顫抖，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頹廢的癱軟在地上。

  「怎麼會有這種力量……」愛麗絲心中的無力感愈加的深刻，莫爾斯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竟然連龍族都……」茜茜呆呆的望著天空，和愛麗絲一樣，莫爾斯的強大已經讓她完全喪失了鬥志。

  但她更關心另一件事，眼角偷偷的看向一旁的蘇幕，頓時眼睛一亮：「幕哥哥……」

  蘇幕的表情依然平靜，就連眼神都沒有任何變化，這讓莫爾斯的心裡很不爽，他本想像對待奧古斯丁一樣對待蘇幕，但這明顯會失去很多樂趣，而且他很想看看，在蘇幕知道「那件事」後會是什麼反應。

  「嘿嘿嘿……哈哈哈！！！」莫爾斯突然捂著臉激動的顫抖起來，仿佛看到蘇幕臉上即將露出的難看表情。

  「沒有什麼是不可戰勝的！」蘇幕淡淡的說，這句話是說給茜茜和愛麗絲聽的，也是羅素唯一交給他的道理，當初這句話羅素也給張安安說過。

  「什麼？」莫爾斯的笑聲戛然而止，駭然的發現蘇幕原本站著的地方空空如也，機警的他立馬閉上眼睛，伸出雙手，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蘇幕利用黑暗的法則力量化作了影子，他已經來到莫爾斯的背後，雷光閃爍的手掌悄無聲息的伸向莫爾斯的後背。

  就在手掌接觸到莫爾斯後背的那一剎那，莫爾斯突然睜開雙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莫爾斯背對著蘇幕的手指輕輕一彈，蘇幕立馬不受控制的向後方彈射而去，身體經過的地方留下一地狼藉。

  莫爾斯終於轉過身，隔著遙遠的距離和蘇幕相望，在蘇幕即將落地的同時，他的手指再次輕輕向回一勾，蘇幕的身體立馬又違反常理的激射回來。

  如此來回反覆上百遍，莫爾斯看似是玩夠了，手指輕輕一點虛空，蘇幕立馬停在半空中，披頭散髮的模樣狼狽不堪，他的眼睛不再明亮，取而代之的是通紅的血絲。

  莫爾斯根本就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更令他驚訝的是對方竟然能控制他的身體，就像魔術師指揮著他的身體。

  「這樣下去就真的要死了……」蘇幕臉色有些難看，他無法掙脫對方的束縛，甚至無法使用自己的法則力量，從剛剛到現在全憑他過人的體質硬扛著對方攻擊，要是換做普通人，不！就算是三級生命體的覺醒者，也早已死了不下上百次。

  這就是監管者的力量嗎？他們真的強大到不可戰勝的地步？蘇幕如此想到，卻沒有因此而氣餒，反而充滿了鬥志。

  「我們已經處在他們的「法則」之中。」蘇幕偶然看到天空中焦灼不定的戰鬥，突然想到瑞亞之前的提醒。

  瑞亞應該不會在那種時候說一些沒有意義的話……

  「絕望了嗎？」莫爾斯咧開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他沒有比爾斯駭人的樣貌，卻更令人膽寒。

  至於比爾斯，早在莫爾斯出現之前就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消失了，就像聽到了動靜的老鼠，或許打了洞在洞裡瑟瑟發抖。

  現在不能指望別人！

  蘇幕閉上眼睛，摒棄一切其他的念頭開始思考。

  莫爾斯看到這一幕，殘忍的將手指指向天空，然後手掌猛然下落，拍向了地面。

  蘇幕的身體不知升高了多少，他甚至觸碰到了那層「隔膜」，還沒來得及感受就開始下落，速度甚至比上升時的速度還要快一倍！

  即使覺醒了身體強度的三級覺醒者，從萬米的高空自由下落也會摔的粉身碎骨，蘇幕此刻像是一顆流行，摩擦使他的周圍燃起了火焰，灼燒著他的每一寸皮膚。

  轟~~~

  大地隨之顫抖，氣浪掀翻了周圍的一切！

  茜茜呆呆的看著不遠處的深坑，眼淚悄無聲息的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為什麼我這麼膽小？！為什麼我的身體不聽使喚？！！」茜茜無聲的吶喊著，撕心裂肺的聲音只有她自己能聽到。

  「我難道不喜歡幕哥哥？」

  「不！不是的！我最喜歡幕哥哥了！」茜茜終於吶喊出聲，帶著哭腔的吶喊穿破雲霄。

  仿佛是為了回應她的吶喊，一聲驚雷眨眼而落，擊打在茜茜瘦小的身軀上。

  「茜……茜……」愛麗絲呆若木雞的看著渾身繚繞著雷光的茜茜，感覺對方似乎變了個人。

  莫爾斯錯愕的轉過身，只是看到一道光芒一閃而過，低頭時，一隻手已經貫穿了他的胸膛。

  「這……怎麼可能？！」莫爾斯的表情從錯愕變的難以置信。

  茜茜發瘋了一般，將莫爾斯的身體撕成了兩半。

  黑色的雨，莫爾斯的血是黑色的……

  茜茜靜靜的佇立在「雨」中，背影孤獨而沉重。

  「茜茜，小心！！」突然，愛麗絲驚呼一聲。

  「雨水」仿佛有了生命，眨眼聚集成一隻手臂扼住了茜茜的喉嚨。

  莫爾斯的身體逐漸由雨水重組，面孔扭曲的盯著手上的茜茜，陰沉道：「你是我的同類？」

  「呸！」茜茜漲紅著臉，朝著莫爾斯的臉上吐了口口水。

  莫爾斯伸手，緩緩的把臉上的口水擦乾，隨之殘忍的笑道：「不……你並沒有覺醒「記憶」……」

  「不要！」愛麗絲咆哮道，她已經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死了一次，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第二次！

  愛麗絲身上的光芒閃爍，刺眼的光芒讓莫爾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正在和瑞亞戰鬥的赫爾梅斯驚疑不定的看了眼下方，因此露了個破綻……

  愛麗絲同樣覺醒了屬於「監管者」的力量！但她總歸會晚一步，莫爾斯只要動一動手，茜茜的脖子就會被扭斷，對於剛覺醒了的力量的茜茜來說，她還無法靠自身痊癒。

  結局只有一死！莫爾斯的嘴角已經露出了屬於勝利者的微笑。

  「要死了嗎？」茜茜內心反而變的平靜。

  她抬頭看著天空，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能和幕哥哥死在一起……太好了……」

  在茜茜閉上眼睛的一剎那，天空突然變成了黑暗，從白晝到黑夜，只是一瞬間的時間！

  莫爾斯的笑容戛然而止，就連空中作戰的赫爾梅斯和瑞亞也不約而同的停手，驚訝的看著天空。

  瑞亞仿佛想到了什麼，眼角不易察覺的看了眼下方。

  「莫爾斯！小心！！」赫爾梅斯大吼一聲，她終於注意到了，那個如鬼魅般出現在莫爾斯背後的人影！

  這次一，卻是她慢了一步，蘇幕已經從背後扼住了莫爾斯的喉嚨，雷電纏繞住莫爾斯全身，如繩子般把莫爾斯捆成了粽子。

  「你！」即使背對著蘇幕，莫爾斯仍能感受到身後一雙冰冷的眸子，像是一把刀緩慢的刮著他的身體。

  「幕哥哥……」

  莫爾斯無力的手把再也抓不住茜茜，茜茜和愛麗絲同時喜極而泣。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莫爾斯虛弱的問道。

  「從你退後的時候。」蘇幕淡淡的說。

  「退後？」莫爾斯先是一陣錯愕，隨即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