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巴哈姆特

  「我去過許多地方，我在黎明山脈的最高峰欣賞日出，在矮人山脈滾燙的火爐邊把酒言歡，在綠野森立里和精靈們翩翩起舞，在巨人的肩膀上唱歌……」

  「現在我在海邊，和巨龍一起欣賞洛斯瓦爾的夕陽——亞當·哥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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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幕手裡拿著張蠟黃的紙，這是他在貝爾德蘭圖書館《洛斯瓦爾的夕陽》這本書中撕下的一頁，署名是亞當·哥安特。

  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亞當·哥安特」這個名字，但是他從沒說過，每當他看到這張紙上的內容就無比的熟悉，因為這紙上的字跡和他的簡直一模一樣！

  「這是亞當的筆跡！」格蘭蒂尼很快注意到紙上熟悉的字體，奧古斯丁點頭表示同意。

  「這是……」莉莉絲很快發現，這段話他曾經看過，也是在貝爾德蘭的圖書館，事實上如果不是莉莉絲找到了那本書，蘇幕也不會發現。

  蘇幕尷尬的笑了笑：「這是我在貝爾德蘭的圖書館發現的。」

  「這並不奇怪，洛斯瓦爾本身就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我甚至懷疑洛斯瓦爾周圍的時空亂流是亞當留下的。」格蘭蒂尼認真的分析道。

  奧古斯丁道：「除了他，沒有其他人能夠做到，就連眾神也不行！」

  蘇幕欲言又止，他最在意的當然是筆跡的問題，但奧古斯丁和格蘭蒂尼並不一定知道答案。

  蘇幕只能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亞當曾經見過他寫過的字，模仿了他的字體，但他不明白的是對方為什麼這麼做？難道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提醒他某些東西？

  更加難以解釋的是，蘇幕的年齡也就二十多歲，但這張紙存在的時間可是要比他老的多。

  「亞當擁有穿梭時間的能力！」蘇幕只能在心中這麼解釋，亞當在過去的某個時間見到了他的筆記，然後用時光穿梭的能力回到過去，留下了這些字！

  「蘇幕，你在想什麼？」莉莉絲來到蘇幕的身邊，關切的詢問，二人之間的聯繫越來越密切，剛剛她甚至感覺到蘇幕雜亂的內心情緒。

  蘇幕微笑著搖了搖頭，同樣感受到對方內心的關切。

  「奧古斯丁，是誰把巴哈姆特囚禁在的海底？」蘇幕轉向奧古斯丁問道，光憑奧古斯丁和格蘭蒂尼兩人，不可能把那麼多的龍族囚禁起來，但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奧古斯丁那麼不願意提到亡者之海。

  奧古斯丁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也一直想知道原因！」

  「會不會是那個亞當·哥安特？」愛麗絲分析道。

  格蘭蒂尼冷哼一聲：「亞當絕不會做這種事，即便他要做，也不會頭偷偷摸摸的做！」

  奧古斯丁瞥了眼格蘭蒂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來他對這件事也有所懷疑，就算是眾神中的某一位，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將巴哈姆特囚禁起來，更何況是整個龍族。

  蘇幕早就發現，海底囚禁的那些龍族並非只是意識體那麼簡單，他們的身體還活著！那些鐵鏈只是栓住了他們的「靈魂」。

  「你們不需要再猜了！」沙啞威壓的聲音來自四面八方，蘇幕認得這個聲音，正是巴哈姆特！

  難道巴哈姆特衝破了海底的束縛？！蘇幕下意識的想到。

  奧古斯丁的表情驚疑不定，慌亂中帶著驚喜，雙眼頓時紅了起來。

  「巴哈姆特……父親……」

  「這……這怎麼可能？！！」

  奧古斯丁和格蘭蒂尼的讓蘇幕意識到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所有人都聽到了巴哈姆特的聲音！

  「奧古斯丁！你怎麼還像個孩子！」巴哈姆特威嚴的說道，一個透明的人影突然從蘇幕的額頭中分離出來，正是獨眼龍王巴哈姆特的人類形象。

  蘇幕猛然想到，在離開亡者之海的時候，巴哈姆特曾在他的額頭點了一下。

  「父王……真的是你！」奧古斯丁瞪大眼睛，眼淚奪眶而出。

  巴哈姆特的嚴肅表情頓時垮了下來，欣慰的說道：「小奧，你已經長大了！」

  其他人默默的看著這一幕，蘇幕發現，不管是龍族還是人，又或者是其他種族，親情永遠都是不可割捨的紐帶，即便奧古斯丁背叛了整個種族，但在巴哈姆特的眼裡，那只是自己的孩子犯了個錯誤。

  「父王……我……」

  「不用解釋！你不是想知道是誰把我們一族囚禁起來的嗎？」巴哈姆特正色道，目光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蘇幕，繼續說道：

  「囚禁我們的是我們自己，我們是自我放逐！」

  「為什麼？」蘇幕和奧古斯丁同時問道。

  巴哈姆特陷入了回憶：「我們龍族來自另一個更加強大富饒的星球，它位於這個世界的五十光年之外的巴哈姆特星。」

  「但我們並不滿足，過度的繁衍和貪婪，導致巴哈姆特星即將面臨崩潰，我們不得不尋找其它的棲息地！」

  「所以你們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為了那個秘密？」蘇幕問道。

  巴哈姆特嘆息道：「確實，我們只是在尋找另一個棲息地，事實上在我們龍族的歷史上曾有無數次遷徙的經歷，你要知道，對於我們的身材，需要的食物實在太多了。」

  巴哈姆特半開玩笑的說，蘇幕卻一點都不覺得好笑：「我想人類也在你們的食譜上。」

  「所有活著的生物都在我們的食譜上。」巴哈姆特毫不忌諱的說，語氣又突然一轉，道：「但是人類卻是我見過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物種。」

  「確實！」奧古斯丁和格蘭蒂尼同時點頭。

  巴哈姆特繼續說：「人類是我見過最貪婪的種族，但同時又是我見過最無私的物種，很少有生物能夠把兩個極端同時集中一起！」

  「人類可以為一塊麵包殺人，也可以為其他人的某一句話而去死！」奧古斯丁說。

  「人類在無節制開採資源的同時，又在想方設法的保護資源！」格蘭蒂尼說。

  巴哈姆特道：「所以人類教會了我一樣東西：我們在破壞的同時，必須學會保護！」

  「在我們龍族的意識中並沒有「節制」這個概念，等到一個星球的資源耗盡，我們就會轉移到另一個星球，但卻從沒想過，如果有一天我們找不到下一個「家園」怎麼辦。」

  「人類讓我體會到了「家」的概念！」巴哈姆特深有體會的說，又無奈的道：「但是其他種族，就是你們口中的「眾神」的到來卻打破了我的幻想，他們在尋找一個關乎時空的秘密，這個秘密的存在註定了這個世界最終會走向滅亡。」

  「我們不得不加入他們，但奧古斯丁卻讓我看到了希望，他相信那個叫亞當的人類，為了從這場陰謀中脫離出去，我們選擇了自我放逐。」

  蘇幕沉默片刻說道：「如果「眾神」真的那麼強大的話，你的出現肯定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巴哈姆特微笑道：「不錯！不光是我，就連一隻螞蟻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蘇幕猛然想到羅素和白猿，他們曾不止一次的說過，所有人都被監視著，難道他們早就知道些什麼秘密？

  「你既然知道會被監視，為什麼還要出來？」蘇幕不解的問道。

  巴哈姆特抬頭望向天空，整個夜都開始變的明亮：「因為時候到了！」

  「如果你們能夠聽見，龍族正式向你們宣戰！」巴哈姆特咆哮道，整片天空頓時響起無數的龍吟聲，一雙雙翅膀遮天蔽日，無數巨龍翱翔在的空中，仰天咆哮。

  蘇幕不自覺的握緊拳頭，但凡有點血性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熱血沸騰。

  愛麗絲等人下意識的捂住嘴巴，眼前的一幕實在太震撼了！諾頓曾經說過，只要一隻成年的巨龍就能毀滅一個國家，但現在天空上翱翔的何止成千上萬隻！

  這就是巴哈姆特，這就是龍王！一呼百應，龍族的咆哮聲甚至影響了整片海域，海水翻湧，掀起滔天巨浪。

  亞特蘭蒂斯。

  赫爾梅斯睜開雙眼，目光驚疑不定的看向遠處。

  布林皮特，一間被用來軟禁的密室中。

  諾頓坐在牛皮沙發的軟墊上，直勾勾的盯著唯一一扇窗戶，正在冥想的梅林也猛然睜開了雙眼。

  「你感覺到了嗎？！」梅林驚叫道。

  諾頓緩慢的點點頭：「看來那小子已經到了亡者之海！」

  「那個叫亞當的人果然沒有說謊！」梅林難以置信的說道。

  諾頓苦笑道：「我都不知道當初為什麼要相信他，甚至還讓我的寶貝孫女去跟蘇幕那小子去冒險！」

  「茜茜可不是你的親孫女！」梅林翻了翻眼皮。

  諾頓瞪著眼睛道：「她比我的親孫女還親！」

  二人還想爭辯什麼，到嘴的話又戛然而止，等到門外的腳步聲經過，二人也冷靜了不少。

  「眾神肯定想不到，我們所有的計劃只是為了讓蘇幕那小子找到其他惡魔而已！」

  「噓！小聲點，你忘了我們都被監視著？」

  「我們已經不需要隱藏了。」

  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