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墮落

  「先不用管她，愛麗絲，你想好了嗎？」蘇幕面向愛麗絲問道。

  愛麗絲鄭重的點了點頭：「想好了，我會離開這！」

  蘇幕愣了愣。

  愛麗絲調笑道：「你好像很意外？」

  蘇幕摸了摸鼻子，尷尬道：「確實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留在這……」

  赫爾梅斯解釋道：「愛麗絲已經知道了她的責任和使命，她本想留在這，是我讓她離開的。」

  「哦？」蘇幕更加的意外了。

  愛麗絲緊接著說：「我的使命就是找到讓海族離開海底的方法！」

  「我記得海族已經掌握了這種方法。」蘇幕說。

  

  赫爾梅斯搖了搖頭：「那是在第四時代，那場洪水過後，我們的文明也出現了斷代，倖存的海族不得已又重新回到了海里生活，再也回不到陸地上了。」

  「所以我想重新找到那個方法，讓海族回到陸地。」愛麗絲說到這，停了片刻，接著說道：「你放心，赫爾梅斯已經答應我，如果海族能夠重新回到陸地，絕不會挑起任何戰爭！」

  蘇幕想了想，問道：「上次找到那個方法的人是誰？」

  赫爾梅斯的事先越過蘇幕，看向遠處的一座金字塔，悠悠說道：「是阿特拉斯，他是上一任海族的領導者，最高執行官，也是神使，神的子嗣。」

  聽著赫爾梅斯冗長的介紹，蘇幕不自覺的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向那座金字塔，下意識的問：「他死了？」

  「死了……或許他只是在沉睡……」赫爾梅斯不確定的說。

  「沉睡在那座金字塔里？」蘇幕追問道。

  赫爾梅斯點了點頭。

  「我能不能見見他？」

  「不行！任何人都不能褻瀆阿特拉斯大人。」凱蒂搶先替赫爾梅斯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只是想看一眼，不會打擾他。」蘇幕有些不死心。

  凱蒂固執的說：「就算是看上一眼，也是褻瀆！神是不可直視的！」

  「或許我可以試著把他喚醒，如果他沒死的話。」蘇幕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這當然是假話，就算他有這種能力，也不會去喚醒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然而對於赫爾梅斯，乃至整個海族，蘇幕的這句話就仿佛晴天霹靂，即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也願意去嘗試。

  「你說的是真的？！」赫爾梅斯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激動。

  蘇幕淡淡的說道：「我只是說可能，但不一定會成功。」

  赫爾梅斯的臉上出現了猶豫，凱蒂深深的看了蘇幕一眼，說道：「赫爾梅斯大人，就讓他試試吧，畢竟他是……」

  凱蒂沒有把話說完，但每個人都知道她要說什麼。

  赫爾梅斯點頭道：「好吧，瑞亞，如果你能叫醒阿特拉斯大人，你就是我們海族最大的恩人！」

  看著對方臉上真摯的表情，蘇幕突然有些羞愧，但為了一睹「神子」的容顏，他只能狠下心來把這場戲演下去。

  洛斯瓦爾，布林皮特。

  艾倫推開教堂厚重的金屬門，看到霍索恩正站在教堂的走廊上，別對著自己。

  他知道對方在等著他，霍索恩知道他一定會來。

  「你來了？」霍索恩沒有轉身，只是靜靜的注視著自然女神的雕像，連背影看起來都那麼的虔誠。

  艾倫抬起腳步，慢慢的前進，左右看了看說道：「我記得你已經改換了信仰。」

  艾倫的語氣有些嘲諷的味道，霍索恩緩緩放下胸前的雙手，轉身說道：「艾倫，你錯了！我從來沒有改變自己的信仰！」

  「那你之前……」

  「「神」和「神」是沒有區別的！」霍索恩說了句不明所以的話，悠悠說道：「艾倫，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為什麼會有信仰？」

  艾倫想了想，不確定的說：「為了尋求救贖，為了尋求心理安慰？」

  霍索恩笑道：「這可不像是以為國王說的話。」

  「那是為了什麼？」艾倫好奇的追問道。

  霍索恩逐漸收斂了表情，嚴肅道：「信仰是種武器，我們用它殺人，也用它救人，用它制定規則，用它達成一切我們想要的目的！」

  艾倫瞪大眼睛，實在想不到從霍索恩的口中會說出這種褻瀆的話。

  霍索恩不以為然道：「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信仰的人就是自己！艾倫，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信仰神，只是出於羨慕和嫉妒？」

  「嫉妒什麼？」艾倫越來越震驚。

  「嫉妒他們的權威，嫉妒他們的力量！」霍索恩不假思索的說，龐大的氣勢哪像是一個老態龍鐘的老者？

  「我從沒這麼想過！」艾倫篤定的說道。

  霍索恩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是因為你沒遇到我，如果給你一個機會成為神，你願不願意？」

  「我……」艾倫啞口無言。

  霍索恩笑道：「這就對了，所以我說我從沒改變過信仰，因為我的信仰一直都是我自己。」

  「你想成為神？！」艾倫難以置信的說，對他來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人怎麼可能成神？」

  霍索恩搖了搖頭：「你又錯了！如果擁有了力量和權利，人和神又有什麼區別呢？說不定那些所謂的神，本身就是人！」

  艾倫的情緒開始緩和了不少，霍索恩見此，語重心長的說：「現在就有這麼一個機會……」

  「艾倫，告訴我，你是否已經知道了答案？」

  艾倫的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盯著霍索恩的眼睛道：「確實和你說的一樣，諾頓和梅林都承認了！」

  「但是……」

  「但是他們說他們這麼做都是為了洛斯瓦爾！」霍索恩打斷了艾倫的話，緊接著說：「你就這麼相信他們？」

  艾倫有些猶豫。

  霍索恩笑道：「看來你還不傻，他們只是為了自己！憑什麼為了洛斯瓦爾就要犧牲你？要是他們真的在意你的想法，為什麼不事先把這件事告訴你？」

  「醒醒吧，艾倫！他們目的和我們一樣，當一個人站在更高的角度去俯視，他們就會忘記仰視時的一切，就像現在的你！手握生殺大權，掌握著洛斯瓦爾最精銳的軍隊，難道你還想仰視他們？仰視那個惡魔？」

  艾倫表情逐步的掙扎，霍索恩突然握住他的肩膀，讓艾倫的眼睛看著自然女神的雕像。

  「看看我們的「信仰」，她多麼的神聖？多麼令人敬仰？多麼的令人自慚形穢？」

  「而總有一天，你會取代她的位置！而你只需要做一個小小的選擇而已。」霍索恩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但是霍索恩覺得還不夠，繼續說道：「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神」是真的存在的，而你……可以取代他們！」

  艾倫終於不再猶豫，問道：「我該怎麼做？」

  艾倫笑了，拍了拍手掌，從神殿的後方走出三人，他們並不陌生。

  「莫爾斯，蓋洛普，你們怎麼在這？」艾倫皺了皺眉，目光看向第三人布羅德，他鎖鏈五花大綁，眼中充滿了憤怒了仇恨。

  「艾倫，這兩位是黑神的使者，以後你還需要他們的幫助！」霍索恩簡短的介紹道，畢竟都是老熟人了。

  「呸！叛徒！」布羅德吐了口口水，噴在霍索恩的臉上。

  霍索恩揚起嘴角，抬手擦乾臉上的口水，然後拿出潔白的手帕仔細的擦了擦，再順手扔掉。

  「孩子，我原諒你剛剛的所作所為，現在，你也要做出選擇。」霍索恩「溫柔」的說。

  布羅德再次吐了一口口水，道：「我永遠都不會背叛自己的信仰！」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霍索恩微微點了點頭。

  蓋洛普立馬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一拳打在布羅德的臉上，布羅德下意識的悶哼一聲，忍著劇烈的疼痛沒有叫出聲。

  艾倫有些於心不忍，霍索恩瞥了他一眼道：「蓋洛普，下手輕一點，陛下留著他還有用。」

  「陛下，您必須當眾處決布羅德！」霍索恩轉身，恭敬的說道。

  「可是……」

  「布羅德現在是自然女神神殿的教皇，只有處決了他，您才能順理成章的將擁護「黑神」的信仰。」霍索恩解釋道。

  見艾倫仍有猶豫，霍索恩繼續說道：「只要您得到黑神信徒的認可，我可以保證，您在三個月之內就能統治洛斯瓦爾！」

  「好吧！」艾倫咬牙道。

  「呵呵……」

  「你笑什麼？！」艾倫不快的盯著布羅德，對方眼中的嘲諷，深深的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布羅德咽下一口血水，嘲諷道：「我笑瑞亞看錯了人，你永遠都不可能和他相提並論！難怪蘇拉會看上他而不是你！」

  「混蛋！」艾倫猛然抽出佩劍，憤怒差點讓他失去了理智。

  「冷靜，我的陛下，不用跟這種人斤斤計較，只要您成為洛斯瓦爾的王者，辦到了瑞亞沒有辦到的事情，蘇拉小姐肯定會回心轉意的……」霍索恩伸出手掌，緩緩的把艾倫的劍從布羅德脖子上挑開。

  布羅德確實還有用處。

  「把他押進城堡的地牢！在他臨死前，我要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艾倫猙獰的說。

  「如您所願，陛下……」莫爾斯微微欠了欠身，露出一張如骷髏般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