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牧羊人林奇

  與此同時。

  洛斯瓦爾的南方，常青藤小鎮某個陰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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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林奇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北方，這個動作立馬引起了厄波瑞斯的注意，他把林奇改造成了一個「怪物」，一個內心充滿陰暗的怪物。

  「林奇，你在看什麼？」厄波瑞斯試探性的問道。

  林奇收回目光，說道：「我想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殺了那個惡魔！」

  厄波瑞斯眯了眯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嘿嘿笑道：「你不是正在殺他嗎？」

  林奇陡然大驚失色，頭也不回的向一個方向跑去。

  「夏爾，抓住他！」厄波瑞斯雙手抱懷，開始欣賞一出貓捉老鼠的好戲。

  築夢城的林奇似乎有所感應，回頭看了一眼南方，表情鄭重。

  「林奇，沒想到會是你！」蘇幕確實沒想到，林奇會是那個「牧羊人」，根據原罪之書的特性，極有可能「牧羊人」不止林奇一個，或許所有的林奇都是「牧羊人」，都是惡魔！

  林奇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仍舊保持著原來的習慣，單手解開領口的紐扣，胸口露出一枚天使形狀的黑色吊墜。

  蘇幕發現「天使」的頭是朝下的，配合林奇白色的襯衫，形成詭異的對比。

  對於任何人，「路西法」這個名字都不陌生，七惡魔中最後一隻惡魔，代表了墮落和傲慢。

  蘇幕提高警惕，路西法的形象很好辨認，他已經基本確定了林奇身上惡魔的身份。

  但是有關路西法的傳說雖然很多，但實際上蘇幕對對方了解的很少，在七隻惡魔之中，路西法無疑是最神秘且高貴的，也是力量最為強大的。

  「薩麥爾，我們終於見面了！」林奇沒有直呼「瑞亞」的名字，而是直接把蘇幕當成惡魔來對待。

  蘇幕沒有多說，直接召喚出了薩麥爾，他怕動手之後對方根本不會給他念契約詞的時間。

  「我們已經見過很多面了。」蘇幕故意拖延時間，他在確認薩麥爾的狀況，畢竟在波恩的碼頭，薩麥爾受過傷。

  慶幸的是薩麥爾沒有表現出受傷的狀態，蘇幕甚至覺得現在的薩麥爾更加的強大，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

  「路西法……」薩麥爾低沉的聲音如滾滾的雷聲，第一次主動喊出一個惡魔的名字。

  林奇激動的說道：「你果然還記得我！」

  林奇的背後突然延伸出一道巨大的陰影，一個看不清面孔的六翼天使形象。

  「知道嗎，我有很多次機會殺了你！」林奇的話像是說給薩麥爾聽的，又像是說給蘇幕。

  蘇幕眼皮跳了跳，問道：「是嗎？我只記得我殺了你兩次！」

  林奇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可我只要殺你一次就夠了……」

  「那你還在等什麼？」蘇幕試探著說，他希望對方先動手，最起碼先弄清楚對方的手段。

  從單純的氣息判斷，蘇幕感覺路西法和薩麥爾差不多，但是林奇身上的氣息卻很微弱，這讓他感覺自己能贏。

  沒人比蘇幕更了解原罪之書，所以路西法是路西法，林奇是林奇，路西法只是寄宿於林奇身上的惡魔，林奇仍然有屬於自己的靈魂和意識，當然，前提是他沒有失去理智的話。

  不過現在林奇的狀態和他非常相像，路西法主動現身，從林奇身上脫離出來，所以蘇幕有理由相信林奇還有自主意識。

  果然，林奇說道：「瑞亞，我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

  路西法緊接著說：「薩麥爾，我們需要力量！」

  蘇幕默默的品味二人的話，問道：「據我所知，惡魔最大的敵人就是惡魔！」

  「是啊！這是我們增加力量的方式之一。」路西法好像低頭打量了蘇幕一眼。

  「之一？」蘇幕反問道。

  路西法詭異的笑了笑：「我們從混亂中汲取力量，從死亡中得到滿足……」

  「據我所知，你們都是贗品！」蘇幕大聲的說。

  路西法突然加大了聲音，憤怒的說道：「你一無所知！」

  蘇幕心中一動，能讓對方感到憤怒，說明他說到了對方的痛處，他不能再激怒對方，於是換了個話題問道：「你剛剛說我們又共同的敵人？」

  「不是我們。」路西法抬頭盯著薩麥爾，他的意思很明顯，蘇幕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傀儡，所謂的「我們」指的是他和薩麥爾。

  「瑞亞是我的主人！」薩麥爾突然大聲說道，巨大的嗓門震的蘇幕的耳朵嗡嗡作響。

  蘇幕驚愕的抬頭，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薩麥爾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薩麥爾，你竟然墮落到了這種地步！」路西法難以置信的說，語氣中還夾雜著戲謔和嘲諷。

  但是路西法的話聽到蘇幕的耳朵里卻非常的可笑，一個被公認為墮落的惡魔，卻嘲諷別人墮落。

  「你笑什麼？！」路西法模糊的面容逐漸清晰，蘇幕看到一張嚴肅的面孔，肯定了對方和其它惡魔的不同。

  其它的惡魔臉上總是帶著瘋狂和殘忍，但路西法不同，他的眼中充滿了智慧和藐視。

  「我笑你嘲笑別人的同時也在嘲笑自己！」蘇幕實話實說道。

  路西法憤怒的伸出手掌，想要把蘇幕攥緊手裡，薩麥爾的爪子卻抓住了他的手腕，說道：「你很熟悉，我好像記得你……」

  路西法停止了動作，目光盯著薩麥爾看了半天，猛然驚訝道：「你用了那個方法……」

  路西法的話音戛然而止，在蘇幕和薩麥爾之間來回看了兩眼，另一隻手掌毫無徵兆的穿過了薩麥爾的胸膛。

  蘇幕頓時感覺胸口一陣抽搐，仿佛被人捏住了心臟。

  薩麥爾咆哮一聲，銳利的爪子同樣穿過了路西法的胸膛，硬生生的將對方撕成了碎片。

  路西法的表情依然平靜的可怕，儘管身體早已支離破碎，卻依然用平靜的腔調說道：「你已經沒有價值了！」

  聲音越來越遠，路西法徹底的消失了，隨著他的消失，林奇身體燃起了黑色的火焰，表情極度痛苦，頃刻間只剩下一灘黑灰。

  蘇幕咳出一灘鮮血，眼皮狂跳不止，薩麥爾則重新回到了家園。

  「果然他只是其中之一……」蘇幕不安的想到，如果林奇不止一個，那路西法肯定也不止一個。

  更可怕的是蘇幕一直以為同一系的「牧羊人」身上的惡魔是不同的，但是這點在林奇身上並沒有發生，所有的「路西法」之間似乎都是一個個體，他們共用著一個思想，卻有無數的分身。

  此外還有對方說的「那個方法」，薩麥爾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又產生了什麼效果？

  還有最後那句「你已經沒用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蘇幕決定去家園詢問薩麥爾，但在此之前，他必須先解決一件事。

  尼姆已經偷偷跑進了樹林，拼命的往築夢城的方向狂奔，他目睹了一切，那個被公認為最強的惡魔，為洛斯瓦爾帶來巨大災難的惡魔路西法，竟然被硬生生的撕成了碎片！

  這樣說明對方之前允諾他的一切都已經無法實現了，路西法早已把他拉進了墮落的深淵。

  蘇幕很快找到了逃走的尼姆，再次用鎖鏈鎖住了對方，並且二話不說的打斷了對方的手腳。

  這只是暫時的，精靈族的恢復能力很快，不過痛苦的感覺還是令尼姆發出一連串殺豬般的慘叫。

  於是蘇幕又堵住了對方的嘴，威脅道：「我可以饒了你，但你必須告訴我一些事情！」

  尼姆急切的點點頭，蘇幕拿開手掌，尼姆立馬惡狠狠的咆哮道：「你是惡魔！」

  「不用你提醒我。」蘇幕輕蔑的說，緊接著問道：「阿布在哪？」

  「他在聖殿下面的地牢！」尼姆急忙回道，似乎完全相信蘇幕的承諾。

  蘇幕不明白，為什麼所有地牢都建在聖殿的下方……

  「跟我說說路西法的事！」蘇幕追問道。

  尼姆猶豫的問道：「哪一件事？」，他以為路西法已經死了，所以蘇幕在他心中更加的可怕。

  「所有！」蘇幕拽住對方的領子，威脅道：「別想隱瞞什麼，謊言對我不起作用！」

  尼姆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盡力的回想道：「我是二十年前認識的林奇，起初我並不知道他身上寄宿著惡魔，林奇說他有個偉大的計劃……」

  「什麼計劃？！」

  「他說他想統治洛斯瓦爾！讓我幫他在赫頓城秘密的建造實驗室，於是我把他介紹給了費爾南德……」

  「你為什麼要幫他？」蘇幕打斷道。

  尼姆猶豫的說：「因為我知道他來自洛斯瓦爾之外，他掌握著先進的知識，費爾南德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和他合作的。」

  儘管對方說的很委婉，蘇幕還是瞬間就明白了尼姆的企圖，看來這個尼姆和其他精靈確實有本質上的不同，他有巨大的野心，也有與之相匹配的狠心。

  林奇如果能統治洛斯瓦爾，那尼姆肯定能獲得巨大的好處。

  尼姆接著說：「後來我以為林奇死了，但在兩年……或許三年之後，他突然又找到了我，告訴我他的試驗成功了，並且讓我幫他通過磨骨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