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羅傑的地下室

  「融合失敗，失敗懲罰：天雷。」

  蘇幕深吸一口氣，抬頭望著漆黑的岩石層面，那裡仿佛蟄伏著洪水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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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層沒有阻擋雷電，雷電穿過岩層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刺眼的雷光將亂石堆照的宛如白晝。

  蘇幕緊閉呼吸，他親眼看到「銀蛇」消失在立場的表面，它來的快去的也快，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成了！真的管用！」蘇幕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與此同時，工業區的人同樣看到雷電聽到了雷聲：「要下雨了嗎？這該死的鬼天氣！」

  蘇幕已經離開了採石場的範圍，進入一條寬闊的洞口，他已經記住了羅傑診所的所在，以他的記憶力，完全可以在這當一名嚮導來混口飯吃。

  想到這裡，蘇幕不由想起那名做嚮導的小乞丐，事實證明有一技之長確實不會餓死。

  「先生，行行好吧……」地溝的路邊同樣不缺乞丐，但你得分清哪些是乞丐哪些是扒手，一隻骯髒的手掌握住了蘇幕的手臂。

  蘇幕皺了皺眉頭，拽住他的是一名蓋在破爛黑布下的醜陋男子，他佝僂著後背，皮膚像是褶皺的水泥，那雙手看起來更像一隻爪子，骨節分明，厚重的污垢，尖長的指甲，每一項都讓蘇幕極不舒服。

  蘇幕從不施捨，但他在趕時間，不耐煩的扔下一枚金幣揚長而去。

  醜陋男子看向蘇幕消失的方向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金幣的光芒引來了無數不懷好意的目光，一名精悍的盜賊率先把腳踩到金幣上，挑釁似的看來醜陋男子一眼。

  他看到一雙冰冷的目光，那雙眼球似乎要凸出眼眶，表面布滿了血絲。

  「對……對不起！」精悍盜賊受到了驚嚇，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卻被一隻「爪子」拽住了手臂。

  「沒關係孩子，這枚金幣是你的了。」乞丐拿起地上的金幣塞到對方手裡。

  「真……真的嗎？」盜賊眼中逐漸露出貪婪的光芒。

  「當然！快拿著它，能跑多遠跑多遠！」

  盜賊掙脫乞丐的手掌，迅速轉身離開，甚至沒有感覺到握緊的拳頭中伸出一條尾巴。

  「對！跑吧，再跑快點！你的時間不多了……」乞丐嘿嘿笑了兩聲，低頭伸出長長的舌頭，捲起了那枚金幣。

  蘇幕對身後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一路上他都在思考接下來的計劃，自己是因為拿出了配方所以才觸發了任務，如果他再成功融合一次新物種，便會得到另一張配方。

  雖然不知道將配方拿出之後是否會觸發下一個任務，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如果另一個任務完成的獎勵也是F級原始種子，他就能完成這一次的配方任務。

  首先融合失敗的懲罰算是解決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得到種子的問題，蘇幕有些懊惱鬥獸場為什麼要關門，溫室不比荒野，蘇幕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為沒有危險而感到頭疼。

  羅傑正躺在診所的客廳里喝著咖啡，一般來他這「醫治」的人需要預約，而他推掉了這幾天所有的預約，沒人會來找他麻煩，因為真正懂的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麻煩。

  十三號戰戰兢兢的站在他的面前，羅傑放下手中的咖啡，躺在座椅上：「你知道你的用處，也知道我可以原諒你所作的任何事，但必須接受懲罰。」

  恐懼在十三號的臉上蔓延，這不是第一次，卻是他最害怕的一次，他是個酒鬼，為了三枚金幣出賣了蘇幕，可他事先根本就不知道蘇幕是羅傑的座上賓。

  他沒有解釋，也不敢解釋，他知道等待著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阿麗塔，把他丟進籠子。」

  這是羅傑的一貫手法，他平時有些小愛好，在診所的地下室里養了些「寵物」，十三號會被撕成碎片，但那些寵物絕不會咬他的腦袋，之後羅傑會把他再組裝起來。

  對了！十三號身上的痛覺神經的敏感程度是普通人的兩倍……

  「抱歉。」阿麗塔帶著十三號走下了樓梯隱藏的樓梯，身後傳來羅傑的呼喊：「天使，你不用每次都跟他說抱歉！」

  羅傑把腿翹在桌子上，桌面上傳來蘇幕走來的畫面，羅傑嘴角翹起一個弧度：「看來我們的貴客遇到了麻煩。」

  當羅傑知道蘇幕用了立場之後顯得非常驚訝，他本以為蘇幕會把這次機會用在關鍵的時候。

  「蘇先生，恕我直言，想要給立場充能需要一定的時間。」羅傑把玩著手中的指環。

  「要多久？」蘇幕眼皮跳了跳。

  「需要半天的時間，可能更久。」羅傑不確定的說道。

  「半天……三天可以融合六次！」蘇幕覺得還不夠，但也只能認命。

  「我會在地溝待三天，可能會麻煩你充能六次。」蘇幕沒有避諱，現在不是避諱的時候。

  羅傑表情果然充滿了疑惑，直覺告訴他蘇幕遇到的「麻煩」還不小。

  「可以，如果有其它方面的幫助儘管開口，畢竟我們是朋友。」羅傑把「朋友」兩個字咬的很重。

  蘇幕心中一動，耳邊突然傳來刺耳的慘叫聲，慘叫聲來自診所的地下，路過的人早就習以為常。

  羅傑笑的很自然：「不用擔心，只是一點小小的懲罰。」

  蘇幕瞬間便明白了什麼，同時看到阿麗塔走出地下室的暗門，大眼睛中充滿了不忍。

  「地下室里有什麼？」蘇幕聽到的不僅僅是慘叫，還有野獸的嘶吼，正是那幾聲嘶吼吸引了他。

  羅傑繞過桌子走到蘇幕面前，笑眯眯的說道：「我本人有些愛好，養了些「寵物」，相信蘇先生對於那些小傢伙不會陌生。」

  羅傑說著率先走進了地下室，蘇幕跟在他身後，台階很長，兩旁是冰冷的石壁，昏暗的燈光不停的閃爍，直到地下才表現的正常。

  地下室擺滿了籠子，蘇幕簡單的數了數，大約有十個，他沒心情做簡單的計算，心思被籠子裡的「寵物」所吸引。

  這些「寵物」他確實見過，鬣狗，野狼，甚至是巨大的螳螂和體型駭人的蜘蛛。

  「這些野獸有一半發生了變異！」蘇幕把目光定格在鬣狗、野狼、螳螂和蜘蛛的身上，他很想問羅傑是不是天使。

  羅傑一直在觀察蘇幕的表情變化，順利的找到了蘇幕所關注的東西，沉穩的笑道：「有些寵物並不好養，這幾隻都是這幾天的新到的貨色，它們的價值可不低。」

  蘇幕轉過頭，他可不認為羅傑不知這些動物發生了變異，羅傑果然笑著說道：「這幾隻是絕佳的研究對象，溫室的周圍也開始發生了變化，事實證明覺醒的不僅僅是人類，動物同樣也會進化，人類的前途並不樂觀。」

  「覺醒的不僅僅是人類……」蘇幕仔細的品味著這句話，突然問道：「那羅傑醫生以為，覺醒是從哪裡開始的？溫室還是荒野？」

  羅傑愣了愣，十三號的慘叫聲打斷了他的沉思，他的一隻胳膊剛剛被花豹扯了下來，露出機械和齒輪，還有秘密麻麻的人造血管。

  機械也有血！

  蘇幕看著眼前殘忍的景象，有些明白了羅傑帶他來這裡的意圖，在他溫和的表面下，有著一顆冰冷的內心，他需要蘇幕看到他不溫和的一面，了解背叛的下場。

  阿麗塔把十三號拖出了地下室，十三號還清醒，即使只剩下殘軀，那雙眼睛卻因為痛苦而更加的明亮，蘇幕分明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仇恨，卻無法預料這份仇恨最終會落在誰的身上。

  「他只是個機器，恐懼是奴役的最好辦法。」羅傑對此毫不在意，這是他的家事，蘇幕沒必要過問對方的家事。

  「這些東西是從哪弄來的？」蘇幕走到鬣狗的籠子旁邊，伸出一根手指，鬣狗的利齒擦破了他的手指。

  「變異鬣狗，一級生命體，已記錄。」

  蘇幕心中一喜，不動聲色看了羅傑一眼，發現羅傑並沒有在意這個細節。

  「在地溝，只要你有錢，可以買到各種想像不到的東西，地溝的黑市有專門的獵人，他們有專門的渠道混出溫室，然後帶來溫室里沒有的東西。」羅傑解釋道。

  「獵人？我怎麼沒見過？」蘇幕脫口問道，他在垃圾城的時候沒見過幾次溫室人。

  羅傑嘿嘿笑道：「那是自然，想要成為獵人就要學會偽裝，或許你見過卻不知道，要知道想要離開溫室並不容易，他們必須隱瞞身份。」

  蘇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起垃圾城酒館中的那些嘴臉，或許其中就有溫室的獵人。

  「當然，他們大多數都會死在荒野，干每一行都有風險，風險越高利益就越大。」

  羅傑從角落裡拿出一大塊生肉扔進籠子裡，兇猛的花豹頓時變成了乖巧的家貓。

  蘇幕深深的看了幾個籠子一眼，最終放棄了獲取它們身上種子的想法，他不想在羅傑面前暴露太多，如果黑市中沒有他想要的東西再來這裡也不遲，在給立場充能的時間裡，他決定去一趟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