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立場指環

  「既然你知道方向計劃是對的，為什麼不走出去加入他們，而是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溝里？」蘇幕問了個關鍵的問題。

  羅傑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面色陰沉的說道：「這是個秘密，蘇先生，每個人都有秘密。」

  蘇幕笑著點了點頭，儘管沒找到答案，他卻覺得這位羅傑教授，不對，是羅傑醫生很符合他的胃口。

  「這麼說你也是覺醒者？」蘇幕用了「也」字，他不想多在自己的問題上浪費口舌。

  羅傑笑了，笑的很燦爛，有一種俯視眾生的感覺：「可以這麼說，但我更喜歡稱自己為「神的使者」。」

  蘇幕瞥了瞥嘴，他從史書中知道過去的西方人都是信徒，儘管他們明知道自己的神不存在。

  「你還是沒有說你為什麼需要標本。」蘇幕提醒道。

  羅傑思索片刻答道：「據我所知，鬥獸場中的「怪物」都是方向計劃的產物，說明這個計劃已經取得了初步的成果，我需要那些標本做研究。」

  本章節來源於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做研究？你不是已經成了覺醒者了嗎？」蘇幕反問道。

  羅傑沒有說話，而是笑著播放了蘇幕「召喚天雷」的畫面，畫面定格在他仰望天空。

  「操縱雷電，多麼美妙的能力？可惜仍不完美，否則你也不用躲在那隻畜生的腳底下，不是嗎？」

  羅傑赤裸裸的目光讓蘇幕很不舒服，但他沒有否認，羅傑繼續笑道：「蘇先生，你應該已經發現了，覺醒者的能力並不完美，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進化沒有盡頭，但我們可以走一些捷徑。」

  「你是說那些標本？」

  「不錯！方向計劃存在那麼多年，不可能沒有絲毫進展，我們或許能從中得到「啟發」。」

  羅傑的話說的很委婉，眼神卻很瘋狂，蘇幕是他計劃的關鍵，沒人比他更適合這個任務。

  雖然溫室中有很多人知道「方向計劃」的存在，但幾乎沒人知道那個神秘實驗室的所在，更沒人知道他們的研究成果，這是溫室的最高機密，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或許人數會更少。

  實驗室肯定已經換了地方，羅傑顯然不知道實驗室在哪……

  蘇幕最終選擇了和羅傑合作，為什麼不？他甚至認為來見羅傑是他進入溫室後最正確的選擇。

  走在地溝的街道上，蘇幕有意無意的撫摸著手上的指環，這是羅傑送給他的禮物，也是他能在這場合作中得到最直接的好處。

  事實上他和羅傑聊了將近有兩個小時，不可否認，羅傑是蘇幕見過學識最淵博的人，在方向計劃之初，他曾提到過「平行立場」理論，有關這個理論蘇幕曾在圖書管見過。

  所謂的平行立場指的是在現有的世界激發一個可見的平行空間，而這個空間會完全區別於外面的世界，相當於毫無聯繫的兩個世界處於同一三維之中，人類可以躲到平行空間之中發展。

  毫無疑問，這個想法擱淺了，以當時的科技發展程度根本不足以支持這個想法的實施，但誰也沒想到有人會根據「平行立場」理論研究出「立場球」。

  蘇幕還記得在鴨嘴山的時候江月和杜鵑被限制的一個立場罩之中，二人似乎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直到剛剛羅傑跟他解釋的時候他才明白，處於立場球中的覺醒者會失去覺醒的能力。

  「那絕不是平行世界！平行世界不會限制覺醒者的發揮，立場球只是陰差陽錯的產物，它為覺醒者帶來了災難！」羅傑無比篤定的說道。

  蘇幕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覺醒了強大能力的覺醒者會成為實驗室的小白鼠，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同樣是溫室的最高機密，而羅傑正在企圖複製這項發明。

  蘇幕食指上的指環就是他研究的成果，羅傑告訴他，只要輕輕轉動這枚指環，當摩擦發燙的時候，他身上便會形成一個短暫立場罩子，可惜的是他還沒弄清立場球的能量來源，所以每次使用後都得來羅傑這充能。

  想要激發立場，需要極其龐大的能量，科學往往停滯不前，就是因為材料和能量的原因，這枚指環充能只能使用一次，但羅傑保證，一旦有新的突破，蘇幕會成為第一個受益者。

  「受益者……」蘇幕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立場這種東西對於其它覺醒者來說是個災難，但他確實能從中受益，如果新物種融合失敗時降下天雷，他完全可以躲在立場之中躲避災難，從理論上來說外面世界的現象不會影響立場中的事物。

  對於新物種融合的能力，蘇幕一直保持著極高的興趣，他甚至想在自家的房頂上裝個避雷針，可三番五次的落雷一定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且那天雷似乎只會受到他的吸引，避雷針不一定會起作用。

  如果羅素所說屬實，那他就不用再擔心失敗後的懲罰，只需要瘋狂的尋找融合材料就行，但在此之前他還需要一次試驗。

  除此之外，蘇幕最在意的是臨走前羅傑對他的警告，他告訴蘇幕「重生」組織需要標本跟他有著相同的目的，他們和溫室的矛盾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蘇幕沒有想那麼多，溫室、重生，現在又加入了羅傑這股力量，事情變的越來越有趣，也在向蘇幕想要方向去發展，畢竟重生和羅傑跟他都有合作，他們明確表示會在必要的時候給他提供幫助。

  而杜鵑是個關鍵人物，這個女人牽動著機械城和重生對他的態度，所以只要對方不危及到他和身邊人的生命，蘇幕肯定不會和她翻臉，而羅傑這邊要做到隱秘的曖昧。

  蘇幕把羅傑當做了可以和重生和溫室抗衡的第三股力量，一是因為羅傑隱藏在暗中，另外一點是羅傑對他隱晦的透露，他本人就可以代表地溝的勢力，地溝中至少有一半的機械人類出自他的手筆，所有組織都跟他有「生意」往來。

  蘇幕不覺得對方在誇大，機械城能夠允許地溝的存在，就已經表明這裡已經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或許杜氏能徹底消除地溝的隱患，但所付出的代價肯定會讓其它兩家趁虛而入。

  完美的平衡，這種平衡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被打破。

  蘇幕不知不覺間已經遠離了人群，走到了一處相對偏僻的地方，這裡看起來是一處地下採石場，前面是死路。

  突然，一道黑影從他的背後掠過，蘇幕嘴角在黑暗中展現出一個弧度，黑暗是絕佳的狩獵場所！

  黑影悄然接近蘇幕的背後，空空如也的手中詭異的出現一把黑色長刀，像是一條毒蛇準確有力的咬向蘇幕的後背。

  突然，蘇幕的身子動了，腳下看似不經意的一划，正好躲過後背的刀尖，黑影一擊不中立馬後撤，動作迅速的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直到數十米之外，他才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蘇幕。

  「是你。」蘇幕並不意外，想殺他的人是唐介。

  唐介警惕的看著周圍問道：「你是故意把我引到這的？」

  蘇幕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目光始終定格在對方手中的那柄黑刀上，詭異的外形，影子般的刀身，他剛剛還奇怪對方為什麼不用槍，現在完全明白了，他從那把刀上感到了威脅。

  「具現類覺醒者！」蘇幕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一類的覺醒者，唐介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只見其手中的黑刀突然變的軟綿綿的樣子，陡然化作一條黑色的「絲帶」飄向蘇幕。

  「絲帶」的速度很快，在夜色的隱藏下很難捕捉到它的軌跡，蘇幕因為一瞬間的恍神被絲帶蹭到了手臂，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頓時從左臂傳來。

  傷口整齊，當他運動的時候才滲出一排血絲。

  「這是什麼詭異的能力？！」蘇幕的內心三分震驚七分火熱，而唐介那條「絲帶」再次變回了刀的模樣。

  唐介以為黑暗隱藏了他的驚訝，卻不知他所有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被蘇幕看在眼裡，作為一個合格的狩獵者，絕不會給獵物任何喘息的機會，蘇幕並不認為唐介不知道這一點，除非他暫時用不出那詭異的能力……

  事實上唐介來此之前做過周密的計劃，他的能力在黑暗中事半功倍，所以才會選在地溝中動手，動手之前，他做過一系列的設想，召喚天雷？這裡可是地溝，即便天雷能夠劈到這裡，那也需要時間，在此之前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蘇幕擊殺。

  唐介本以為了解蘇幕，卻不知道蘇幕有一雙能夠看穿黑暗的眼睛，這可不是覺醒的能力，是他在無數個徘徊在死亡邊緣的夜晚所練就的獵手本能，蘇幕見過比這更黑的黑暗！

  蘇幕開始計算著時間，黑刀化作「絲帶」的冷卻時間，趁著這個機會問道：「蠍尾鱷肚子裡的炸彈是你放的？」

  唐介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我沒必要回答死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