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也曾是別人家的寶貝
2024-08-31 22:28:25
作者: 明天是星期天
林海月是帶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帽子上朝的,她今天出丞相他們的意料,他沒有再提當文官的事情,想來當日也不過是羞辱文官而已,想到這裡,御史孫長福氣得鬍子似乎不受掌握,一個勁的向上跳動。
今日的皇帝和攝政王似乎情緒也不是很高,皇帝趙順昌臉色沉重過往日,只是擔憂的看了站在下面的林海月一眼,想開口說什麼,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但奈何下面坐著攝政王那尊大佛,他想說的話也就咽了回去。
攝政王一幅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靜靜的坐在輪椅上半閉著眼睛,臉上神情嚴肅。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李永仁又開始了他的常規動作,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陛下,我要狀告大將軍林海月,殘害忠良、持械行兇、破壞公務、視朝廷法度於無物。」御史孫長福在劉永仁的話還未落地就急匆匆走出隊列,雙手舉笏板恭恭敬敬的鞠躬後,開始參奏正準備從袖口掏東西的林海月。
「臣附議。」文官那邊也有幾人出列對著趙順昌鞠躬。
「孫愛卿,林將軍年齡小,受封時間短,有些事情難免做的不周到,你私下多指導指導,也沒必要將這些事情拉到殿前來。」趙順昌順了一下氣息,偷看了一眼還在假眯的攝政王趙澤蘭,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他這才裝作慢條斯理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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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昨日林海月明目張胆的衝進兵馬司,砸了兵馬司,還仗勢欺人,讓兵馬司的人給他整理許久未住人的府院,這將朝廷法度、將陛下放在了何處?他還未經允許,私上城樓,他肆意欺壓同僚,又將朝廷官員放到何種地步?陛下,今日兵馬司總指揮羅釗燃因病告假,這明顯就是受到林海月的打壓,是否還在世都值得懷疑。」
孫長福是越說越激動,恨不能立刻讓朝廷當場法辦了林海月。
「陛下,臣狀告林將軍殿前失儀,著裝不整,請陛下降旨處罰。」禮部尚書文海堂一個長相一看年輕時候就是樣貌俊美的中年男子體態優雅的從隊伍中走出來,加入狀告的行列。
「文海堂,孫長福沒事找事,是因為我打殘了他的庶子,你知道我為什麼打殘他的庶子嗎?」林海月也從隊伍中出來,不過她沒有朝皇帝行禮,而是直接走到文海堂跟前,用她那清澈明朗的眼睛直視著文海堂那雙滿是嫌棄的眸子。
「那孫子被孫長福送到軍營里當兵,還指名要當副將,這要當個副將本將軍也就認了,誰讓那些個副將都是朝廷的親戚?那閆懷禮天天的軍營里鬥蛐蛐、耍蟈蟈本將軍都沒追究,再來一個廢物也沒關係,可這廢物居然在軍隊駐紮的時候去村子裡調戲婦女,私逛窯子!這動軍隊根本的事情本將軍能認,這屎都丟臉上了,本將軍能砸吧砸吧吃了?」林海月說的是粗俗不堪,聽文海堂臉色通紅。
「林將軍,請注意你的言辭,這裡是殿前,皇帝和攝政王還在,你在這裡出污穢之言,實在有辱聖上的耳朵。」文海堂有些後悔了,這林海月這個刺頭愛穿什麼就穿什麼,礙他什麼事情,可這身打扮,這頂帽子,實在是有礙觀瞻。
兵部尚書閆剛聽到孫長福狀告林海月他就知道,這要壞事了,這又得拔出蘿蔔帶出泥了,他是一再的向隊伍中間躲避,一再的想降低存在感。
「文尚書是嫌棄我這衣服和這帽子上面戴帽子?你不早說。」林海月也不再廢話,直接開始行動,她三下五除二的將身上不知道從哪裡搜刮來的長的拖在地上的衣服給脫下,又將官帽恭恭敬敬的放在文海堂的懷裡,這才將頭上那頂將頭罩得嚴嚴實實的帽子去掉,然後筆直的站在文海堂面前。
「噢」大殿裡傳來一聲驚呼,就連正在假眯的趙澤蘭也緩緩睜開了他那雙冷峻的雙眸。
「林將軍,這是。」文海堂也被林海月裡面的著裝給驚了一大跳。
林海月現在已經不能用一個狼狽來形容了,她身上還是昨天穿的那件衣服,右邊肩膀上一個破洞,腰部也被撕扯開來,身上的衣服幾乎成了條絮狀,頭髮也似被狗啃過一樣,乾燥毛糙的炸裂在空中。
「孫大人,你是不是也很驚訝,我這去欺負人了,我把自己搞的那麼狼狽?我順便也解釋解釋?」林海月微笑著面對此刻也張大眼睛的孫長福。
「我砸兵馬司,是因為兵馬司不作為,林府在外五年,林府被人洗劫一空,整個府內就剩下門外那塊先皇親手寫的牌匾,不信,你可以問攝政王,昨日攝政王也在;我上城樓,是因為我想念我阿爹阿娘和爺爺他們了,林府一門忠烈,換來如此待遇,我住的地方連你家狗窩都不如,我為何不能傷懷?我上城樓也是經過允許的,我不介意和守城將軍對質?」
「我讓兵馬司的人給我整理院落,這就更沒問題了,他們失責了,我沒家了,我沒把他們怎麼樣,我也沒有向聖上告狀,我只讓他麼在規定的時間給我收拾好院落,難道這也有錯?我昨晚到現在連一張能睡覺的床都沒有,連一口能吃的飯都沒有,連一盆能洗臉的水也沒有。孫大人,我也曾是別人家的寶貝。」
林海月說話的語速很慢,清澈的聲音中帶著幾份哽咽,沉重的話語一字一句的落入在場每人的心中。
「孫大人,我是沒讀過多少書,我也知道我年紀輕輕就當了將軍,這在您眼裡是看不慣,可這是我流血流淚換來的,如果我當這個將軍也實在礙眼,我會退讓的,我昨天也說了,我要當個文官,就是朝廷的編修也可以,給口飯吃就行,可你怎麼就這麼不依不饒呢?按理我應該殺了您的庶子,我沒有那麼做,我只是打斷了他的腿,然後處理了他禍害人的根源,這已經很輕了,孫大人,放過晚輩可以嗎?」
林海月說的言辭懇切,她似乎覺得這話不能打動孫長福,又趕緊上前,給被她說的楞在當場的孫長福深深的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