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死得其所

  鳳雲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天牢的，她險些就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殺了他們。

  可這天牢內外都有榮親王府的人，她根本就殺不了莫錦繡。

  榮親王就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保護的十分周全。

  而鳳雨柔的死，也讓榮親王對鳳雲歌恨之入骨，不然，也不會為了給莫錦繡出氣，就屠了整個安府。

  其實幕後之人，便是榮親王。

  「雲歌？」眉嬌看鳳雲歌的眼圈有些紅，有些心疼：「弄清楚當年的事情了嗎？」

  她明白，鳳雲歌一定是聽到了什麼，看來今天安排的這一切，還是很有效果的。

  不過眉嬌看向鳳雲歌的眼底又多了幾分愧疚。

  今天這齣戲，根本就是莫子夜的手筆。

  自從鳳傅進了天牢，榮親王幾次提出讓莫錦繡去天牢看望，莫子都以各種理由擋了下來，不過，今天卻有意讓人放話給了莫錦繡，也就是為了讓鳳雲歌看這一齣戲。

  

  莫子夜很會揣測人心，聽著眉嬌說鳳雲歌之前就找鳳傅問過她母親的死，眉嬌也用話激了鳳傅，一定會做賊心虛，而這件事，知道的人應該只有鳳傅和莫錦繡。

  那麼他們一見面，必會提及此事。

  在天牢這種地方，他們自不會防備太多。

  果不其然，鳳雲歌一下子就聽到了事情的真像。

  只是這真像，根本讓她無法接受。

  此時的鳳雲歌更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步步的走進閣樓，臉色格外蒼白，傷口本就沒有痊癒，身體也極差，加上傷心過度，仿佛隨時都能倒下去一樣。

  「雲歌……」眉嬌忙扶著鳳雲歌坐了下去，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她手邊，卻感覺到她指尖的冰冷時，也僵了一下。

  今天這齣戲，也是鳳雲歌自己想看的。

  她只是順了她的意思罷了。

  只是有些時候，真相太傷人。

  根本無法接受。

  特別像鳳家，鳳雲歌的親生父親殺了她的親生母親。

  這樣的仇，要如何報？

  不過鳳雲歌經歷這麼多，心早就磨的不知道疼了，自動屏蔽了很多情緒。

  她是不能做到親手殺了鳳傅，可她可以借別人的手殺了他！

  這一點，她絕對能做到，而且不會手軟。

  接過水杯，抿了幾口，鳳雲歌抬眸，這麼短的時間裡，她竟然恢復了情緒，搖了搖頭：「眉姐，我沒事！」

  「那……」眉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也有些不安了。

  對鳳雲歌更多了幾分心疼。

  甚至覺得自己太不應該了，可她已經沒有退路，無法挽回一切。

  「皇上那裡派太醫來了嗎？眉姐的身體怎麼樣了？」鳳雲歌不想提及鳳傅和莫錦繡，還是轉移了話題。

  她覺得，這件事，直接與莫子夜商議最好不過。

  不能再將眉嬌拉下水了。

  本來那日她那般護著自己，已經徹底得罪了莫清思。

  即使有莫子夜這個皇上護著，倚蘭院仍然是危險的。

  以莫清思的為人，一定會想盡辦法毀了倚蘭院的。

  這一點也讓鳳雲歌十分擔心。

  「我無礙了，你的傷呢？」眉嬌見鳳雲歌不肯開口，也只能作罷了。

  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範圍。

  而且鳳雲歌是個有主見的人，她做了這麼多，紙是包不住火的，她也不想讓自己以後太難堪。

  鳳雲歌抬手摸了一下肩膀，這一處傷的兩次，都是肖震霆所傷，傷口好了再刺破，這種痛，她一生都無法忘記，所以，傷口癒合與否，都不重要了。

  可為了安撫眉嬌，她還是點了點頭：「好多了！」

  眉嬌這時才頓了一下：「皇上來了！」

  「嗯！」鳳雲歌隨意的點了點頭，皇上來了，與她沒有關係。

  「皇上……在等你！」眉嬌之所以現在才開口，是不想鳳雲歌帶著情緒去見莫子夜，那樣極易惹怒他。

  他也不想鳳雲歌被責罰。

  鳳雲歌擰眉，又狠狠喝了幾口水，才平靜下來。

  四下看了看，才湊到眉嬌身前，小聲的問道：「皇上……他有說什麼事嗎？」

  她其實一點也不想見到莫子夜。

  眉嬌搖了搖頭，卻還是有幾分擔心：「肖震霆也來過！」

  「他來做什麼？」鳳雲歌聽到肖震霆三個字，就覺得心口發堵，他的無情，讓她徹底的死心了。

  「他只說，有話要問你！」眉嬌也是一臉的無奈，嘆息一聲：「其實那日他不來，你和我，都必死無疑。」

  「他來了，生不如死！」鳳雲歌冷哼一聲，從骨子裡透出一抹恨意來。

  然後揉著額頭站了起來：「我去見皇上了！」

  她也是防備莫子夜的。

  特別他幾次都親手來扶她，握著她的手臂不鬆開，也讓她覺得太過份了。

  她不明白莫子夜想要的是什麼，她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如果莫子夜能布好棋局，來除掉鳳家和榮親王，她這顆棋子願意發揮最大的作用。

  莫子夜正在飲茶，穿了一身素衣，舉手投足間，倒是多了幾分溫潤。

  「來了！」聽到推門的聲音，莫子夜沒有抬頭，只是開口說了一句：「可知道當年的真相了？」

  也算是開門見山了，他並沒有去考慮鳳雲歌的感受。

  他只是覺得，如果這一關都過不去，鳳雲歌對他，也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扳倒安家和鳳家，倒是輕鬆隨意了許多，可榮親王在朝中的勢力根深蒂固，更有功績在身，想要扳倒他，難如登天。

  不過，眼下的局勢來看，不扳倒榮親王，莫子夜這個皇位也未必能做穩。

  榮親王的野心，從他對安家下手的時候，莫子夜就知道了。

  可當初他不能阻止這件事，即使知道這裡面有鬼。

  還是順水推舟了。

  莫子夜會這樣做，也是想給自己爭取時間，讓榮親王放鬆警惕。

  用安家上下百餘口的人命，給他換回了一線生機。

  這一線生機，在莫子夜看來，是非常值得的。

  他始終沒有後悔過。

  即使現在面對著鳳雲歌，也沒有半點愧疚之表。

  在他看來，他的臣子為他做出的任何犧牲，都是理所當然了。

  而且這一次，他與鳳雲歌聯手為安家平反報仇了。

  這安家就算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