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降橫禍
2024-08-29 14:51:07
作者: 漆銀秦
吃過午飯。
四位雀後又張羅起牌桌子。
尹沅茵窩在沙發里頻繁地更換電視頻道。
肖美玲見狀,忙過來要拉她加入戰局。
「茵茵你去幫我玩幾圈。」
「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牌技爛的很。」尹沅茵失笑道。
「我在旁邊教你。」
肖美玲順勢拉來板凳往她身邊一坐,尹沅茵最終不敵四張嘴的熱情,勉強玩了一圈。
攏共四把牌的功夫,肖美玲在旁指點的時間其實並不多,更多的是往她身邊放各種零食,葡萄,紅棗,瓜子花生……
她難得回趟家,父母對她自然也如珠似寶,吃飯時極盡一切為她張羅,就差沒親手餵她。
現在呢,毫不誇張地說,再來塊紅布,她就成了被一堆吉祥果圍床的新嫁娘。
尹沅茵無奈至極,往旁邊欠過身子去,「媽,我下午還有事,你打吧。」
「又要出去?」肖美玲笑臉瞬間消散,語氣蘊滿了失落,「你這才回來多久啊,就不能在家好好陪陪我嗎?」
此話一出,四周更是鴉雀無聲。
老閨蜜們面面相覷,她們是不是該走了?
面對冷場,尹沅茵只能弱弱回應,「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還不知道你……」肖美玲冷哼,這藉口兩年來聽得少嗎?
尹沅茵的果園只有她一個人看守,什麼事都得親力親為。自從種下那些果子,除了過年,她就沒在家留宿過。
知女莫若母,知母也莫若女嘛。
尹沅茵俯身在媽媽臉上啵唧了一口,解釋道,「我果園請了人幫忙,今晚不用急著回去。」
肖美玲頓時笑逐顏開,不知是被這一吻逗樂還是尹沅茵的保證。
她暗地裡鬆了口氣,揮揮手,「去吧去吧,說話要算數,晚上回來啊。」
尹沅茵乖乖應下。
她說的有事,就是去當地二手市場淘寶,找些家具改造一下民宿環境。
舟山村和大寮村是縣裡最遠的兩個村鎮,一東一西,只有背靠的大山相連,山後是他省地域,四省相匯處。
正因地理位置偏僻,旅遊不能有效開發,竹苑雖然被村里改造成民宿,更多的功能只是打掃出幾間房,讓她這樣的異鄉人歇腳而已,並不似旅遊區大筆投入的現代化模子。
因她有了鮮花旅遊的概念在心中,最先考慮的就是竹苑改造,空閒時間一點點為它添磚加瓦,將之在不破壞古樸外觀的前提下做成大眾能接受的古風賞景小苑。
思來想去,她才考慮二手市場,若能在這淘到老物件會更貼近主題。
才一走入市場,目光就被一個賣臥室擺件的攤子吸引,老闆將攤位按照年代隔成一個個板間,從清末到九十年代,大笑家具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印象中髒亂差的二手市場現如今也成了個展館模樣,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呢。
尹沅茵一間間房慢慢逛,最後站在民初展廳外,目光久盯一塊實木陰刻花鳥山水屏風,久久挪不動腳。
屏風為三開,展幅不大,材質細膩,通體一色,猶像那個年代對江南姑娘纖細婉約的審美。
老闆熱情迎了上來,「小姐喜歡這塊屏風嗎?」
尹沅茵眼神微閃,笑問道,「是做舊的款式還是真貨?」
老闆笑盈盈地介紹道,「假一罰十的民初手工藝人打造的老貨,花樣紋路簡單,普通家庭的款式,已經倒過很多手了,從城市賣到鄉村,這些年鄉村改造丟出來不少,所以你才能在這看見它。」
老闆聲情並茂地介紹還不夠,往屏風上啪啪打巴掌。
「你瞧瞧,都是好木頭啊,隨便折騰。你再看看這腳騎,都快一百年了只是脫了些漆而已,這屏風丟到水裡泡個三年五年都不帶發脹發爛,你要是喜歡,給你個開市價,5K。」
尹沅茵心情複雜,這報價……
「都倒賣十來手的東西還能賣那麼貴?」
老闆笑著搖搖頭,耐心道,「這都快成古董了,賣一塊少一塊,再過幾年你想買都買不到了。」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在這方面她是外行,心中多少有疑慮,大幾千呢,真的便罷了,買到假貨豈不是純純大冤種。
為此,她又特意提到之前看見的仿古梳妝盒。
「前邊展示的梳妝盒是做舊的吧?」
「有些是瑕疵品修復,有些是工藝品,還有些是缺胳膊少腿的,比如盒子沒有蓋,但下半部分是真貨,就添個合適的蓋子當舊貨賣。」
老闆的回答的確實在,但她還是無法去分辨屏風真假,最後只能婉拒。
在二手市場逛了快二個小時,她成功地淘了些價廉物美的小物件,比如幾隻掛在廊外的木製燈籠架,需要她自己尋宣紙做燈罩的;幾把鏨刻工藝仿古做舊的銀鎖;實木大算盤;還有一把漆花手提壺。
最是這把壺子真是深得她心,第一眼為之驚艷,詢問之下竟同為竹製工藝品就愛不忍釋。
壺身選用大口徑的羅漢竹,整體憨圓可愛,壺嘴用竹片拼貼成稜角分明的曲度,提手用細小的竹條勾連,外觀保持著竹子的天然綠色,只在壺身上繪以黃橙色的菊花裝點,唯美與自然相得益彰,秀雅古典如詩如畫。
她是很久都沒嘗到購物帶來的快樂,糟糕地發現這或許就是入坑的快樂。
物品裝車,往家趕的路上,歐萊婭的電話打了進來。
尹沅茵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按下藍牙,語氣愉悅急欲分享,「萊婭,你猜我今天去二手市場買到什麼好東西了。」
電話那頭傳來「呼」一聲長氣,隨即是歐萊婭的急怒,「買什麼買啊,出大事了你快回來吧,海二哥把你的果園給毀了!」
「什麼?!」
這消息無異於一桶冷水當頭澆下。
尹沅茵臉上血色『唰』一下慘白。
車子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車後隨即響起一道道刺耳地喇叭聲,後來居上的車駕經過她身邊,還不忘降下車窗朝她罵罵咧咧。
尹沅茵哪裡顧得上這些,怔怔地盯著前方,急喘了好幾下,才抖著唇瓣開口,「怎麼回事?」
歐萊婭都氣哭了,啜泣著含糊道,「那個蠢貨喝了酒,我們過來時一地的瓶子,看顏色不對勁逼問他才知道他把除草劑當成藥水給樹施肥,現在怎麼辦,你快回來……嗚嗚嗚,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