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9章 最後的溫存

  張虛坤為趙無疆把脈，探查體內情況，並時不時吐槽趙無疆，說什麼要不是他知道趙無疆受到了李純鈞的啟發，以大夢劍法禦敵，他還以為趙無疆這個主心骨在臨陣脫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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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趣完之後，張虛坤欣慰說道趙無疆體內的情況還好，除了睡得太久，剛醒過來，意識依舊有些模糊。

  趙無疆在眾人既欣喜又隱含擔憂的目光中，只是笑了笑，沒有說過多的話。

  他已經愈發記不清，之前相遇，老年劍主李純鈞和三叔公等四人言他迷失入夢的事情了。

  他腦海中還保存著的千星之域那段經歷的記憶，如今也隨著張虛坤和其他人的笑談，而漸漸淡去。

  確切說，像是被覆蓋。

  張虛坤只管發號施令，其他人則要考慮得就有很多，所以張虛坤看起來比較閒，和趙無疆聊了很多。

  從災劫的肆虐，到災劫被蒼生聯手化解，從各方勢力初始聯手的紊亂，到後來的有條不紊等等...

  直至天穹黯淡下去，黃昏的光暈斜斜灑落在祖庭的瓦礫上，軒轅靖也回到了祖庭。

  趙無疆與靖兒深深相擁。

  到夜裡，在軒轅墳修煉，並藉助軒轅墳一脈的九尾狐族力量保護周邊百姓的琳琅，也聽聞消息趕了回來。

  親人愛人齊聚一堂，趙無疆露出了久違的由衷的笑意。

  他仿佛漸漸接受他之前在夢中抵禦災劫的事情，他將還記得的一些關於千星之域的夢告訴了張虛坤。

  張虛坤深思之後，為他解惑，說是夢中千星之域的故事，其實都是他內心深處過往記憶的對照，而發生的。

  比如相遇那什麼趙江，比如後來的一切一切，到所謂的病毒發生，其實就是趙無疆內心深處最在意最擔憂的黎民災劫，而對應顯化出的。

  也是這一夜之後，趙無疆去見了很多故友，比如來自蜀道山的那位少女萬紫，萬紫歷經災劫，早已褪去了青澀，再見他時沒有紅著臉，但是紅了眼，眼中都是水霧。

  他去了陸家，見到了陸小瑾，兩人相擁，陸小瑾的強勢霸道在災劫中淡去，在他懷中失聲痛哭。

  他還看到了依舊清冷的蘇畫衣，沒了災劫阻攔，他們終於再無擔憂地在一起。

  他還看去看了更多的人，三叔公，顧南鳶，李蟬溪，殷桃兒...

  他也去了補天閣，看到了鬱鬱寡歡的諸葛小白。

  諸葛小白見到他，激動萬分，倆人月下飲酒，喝了很多，酒過三巡，諸葛小白放下內心的枷鎖，大哭一場。

  他又去了李家，去了趙家村，去了很多很多地方。

  最後他去了幽都，見了謝必安等故人...

  萬幸小紅雖魂飛魄散，但孟魚妙手，於三生河畔打撈起小紅的魂魄，重新凝聚。

  三生河畔，河水靜謐流淌，幽都的灰霧吹不到這裡。

  小紅站在河邊，神色茫然，見到趙無疆後很快清醒，嘶咧咧叫了一聲，用腦袋去蹭趙無疆的手。

  小紅魂魄剛凝聚，需要修養，不能長途跋涉，一時不能離開幽都，在臨別之際，趙無疆與眾人道別，又與小紅道別。

  小紅繞著他轉圈，馬蹄噠噠噠噠噠，馬鈴不斷輕響，像是在做驅魔儀式。

  小紅說：

  「嘶咧咧...」

  趙無疆眸光深深：

  「我知道...」

  一人一馬再次短暫分別。

  趙無疆遊歷天下，最後回歸生活，與軒轅靖等紅顏知己幸福美好地生活在了一起。

  一年，兩年，兩年半，三年...

  十數年過去，趙無疆看著小念夏長大，長成了一個出落落水靈的姑娘。

  小念夏長大的身影與他模糊記憶中，小念夏從回來短暫回來拯救他時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十數年了...

  趙無疆終於哭了出來。

  他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他想再看看這些故人，他想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長大...

  他在一個風雪長夜痛哭，於痛哭中再次醒來。

  他聽到屋外風雪依舊嗚嗚作響，一如他的哭聲。

  而一襲長袍，眸生重瞳的三叔公推開了門，風雪灌滿木屋，凍煞了他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