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曾經的士兵葉山

  楊瑩追到外面來，只見葉明和蘭正站在大門處說著什麼。

  蘭已經換下了那套浮誇的獸人女僕衣裝，穿回了獸人的皮質裝備。

  二人好像在爭論什麼。

  「怎麼了，為什麼說得面紅耳赤的？」楊瑩走上前來問道。

  蘭雙臂環抱於胸前：「葉明說，獸人是沒辦法在人類的聚居地隨意行動的。他讓我一直待在這裡。」

  「如果只能待在這裡不動的話，那怎麼拯救斯提亞拉的人們？」蘭開始著急地來回踱步。

  「那我還不如直接回去！」蘭好像下定了決心。

  葉明伸出手攔住她：「你別這麼急躁，先見了我父親再說。」

  正在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了他們身旁。車夫從駕車的位子下來，打開了車門。

  一個男人從車裡走了出來，他穿著黑色的燕尾服，戴一頂黑色禮帽，手上拿著一根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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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正是葉明的父親葉山。

  「事情我大概知道了，都來書房吧。」葉山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三人對視一眼，跟著葉山來到了書房。

  到了房間內，葉山也不急著說話。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雪茄盒，打開後，剪掉一端，再點燃。接著他將身體放進柔軟的皮質沙發椅里，很是愜意。

  這種旁若無人的做派，讓剛剛情緒激動的蘭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在一根雪茄快要抽完，葉山動手去拿第二根的時候，葉明終於忍不住了：「爸爸，斯提亞拉的事情，您有什麼消息嗎？」

  葉山的手略微停了一下，接著說道：「有的。」

  「啊！那就快告訴我們吧。」蘭聽到這裡坐直了身子，雙手合十，「求你了，人類大叔。」

  葉明聽到這裡冷汗直流，父親的性格一直都是這樣沉默，甚至讓人覺得陰鬱。除了面對楊瑩的時候會展露笑顏。

  「蘭你不要著急，叔叔特意從商會提前回來想必就是想和我們談一談。」楊瑩勸慰道。

  葉明反應過來，今天父親並不是商會的馬車送回來的，是臨時雇的人。

  聽到這裡，葉山的父親嘴角略微露出笑意：「時間緊，我知道的也沒有多少。只是城裡被帶走的獸人現在很安全。」

  葉山將雪茄放回盒子裡，接著說：「將獸人們隔離起來也是為了安全。畢竟獸人突變的誘因、篩查都要很多時間。」

  蘭按著胸口鬆了口氣。

  「你們的問題我回答了，葉明留下來吧。」葉山將雪茄盒蓋了起來。

  楊瑩和蘭走出了房間，屋內就剩下父子二人。

  葉山站了起來，一步步走進葉明，然後在他身邊坐下。

  葉明的心裡覺得有些壓抑，他們父子的關係一直都很微妙。

  雖說父愛如山，父親的愛是沉默的。但是葉山很少和自己說話，他只是常常一臉陰沉地注視著他身邊的一切。

  原以為父親是個喜歡錢財的商人，但是和老陳路上的談話讓葉明心裡明白父親也有一些理想。

  父親帶領著老陳他們在努力地維繫著獸人和人類之間的聯結。

  「兒子，我們從來沒有好好說過話。」葉山將手搭在葉明的肩膀上，「我總是盯著自己的事情，轉眼間你已經這麼大了。」

  葉明轉過臉來看著身旁的父親，今天那張陰鬱的臉上多了一絲欣慰。

  「有些事情我得告訴你，」葉山拿開搭在葉明身上的胳膊，將身子後仰，枕在沙發上，「我們葉氏家族其實只要到了成年期就會覺醒異能。」

  葉明聽到這裡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只知道覺醒的條件是覺醒者藥劑，聽那些士兵的口吻還有一樣必不可少的東西。

  「這也是家族歷代居住在王城，是王身邊近衛的原因。」葉山看著天花板，就像是自言自語。

  「生活在王城的話大概率這輩子都不會和獸對決吧。」葉山捏緊了拳頭，「可是我不滿足，我成年以後放棄了進入王都防守團，執意加入了肅清團。」

  「也正是這個決定，讓我看清了一切。」葉山閉上了眼，陷入回憶，「人類非常的渺小。」

  「爸爸，正是因為有了你的存在，才會有百獸大捷。」葉明小聲提醒。

  百獸大捷是指葉山率領一百個士兵與一百個獸在牆外的大戰。

  「哼，什麼大捷，」葉山冷哼一聲，「那不過是一場以血澆築的生死搏鬥罷了。」

  葉山聲音變得有些哽咽：「而且我活下來是因為我體力透支暈倒在了戰友的屍體下面。獸沒有看見我。」

  「它們以為我死了，放過了我。而不是我把他們擊退了。」

  葉明吃驚地看著父親：「那，可是若不是有那次戰鬥......」

  「沒錯，沒有那次戰鬥就不會有功勳，也不會有今天的一切。我是利用了戰友死亡的懦夫。」葉山雙手捂住臉，流著淚。

  「只要我老老實實待在王都繼承父親的職位，他們就不會死。」葉山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人類根本不可能戰勝獸。」

  葉明坐得近了些，安慰道：「爸爸，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一定會找到打敗獸的方法的。」

  「不，你不知道獸的強大。」葉山伸出手用力抓住葉明的胳膊，「你會死的，只要成為覺醒者，總有一天你會死的。」

  葉明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這麼失態。他終於明白，父親陰鬱的背後其實是恐懼。

  「不會的，不會的。」葉明的另一隻手扶助葉山顫動的肩，「我只是被邀請去王都防守團，不會和獸正面對抗的。」

  雖然葉明心裡覺得無法和獸對抗是很遺憾的事情，但現在只能先安慰父親。

  「我的擔心也不止如此。」葉山表情抹了一把臉，表情頹廢，「我本想你能夠接手我的商會。只有團結人類和獸人兩股力量，我們牆內之人才有生的希望。」

  「我在肅清團那段時間不只意識到人類和獸戰力上的差距，」葉山的表情凝重，「我更加注意到了牆內平靜之下的洶湧。」

  葉山的話讓葉明想到了之前老陳說過的事情。

  商會一直在盡力維繫人類和獸人之間的聯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