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照片

  程明思與伊特的葬禮是隔了兩天先後進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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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學院一連失去了兩位科學家，這對他們而言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在白蘭得知伊特自殺後，她原本是想去參加他葬禮的，但是她仔細想過，既然要走，那便走得瀟灑點。

  只是對於這位科學家的突然離世，白蘭深感惋惜。

  白蘭欺騙過他，騙他德蒙死亡的假消息，又隱瞞了能源庫因第二計劃重新運行過這件事。

  這兩件事的隱瞞多多少少對伊特產生了影響，至於這種影響究竟有多大，白蘭不從得知，可她心裡很清楚，德蒙與能源庫對伊特來說都很重要。

  如果伊特是因為這二者而自殺，那白蘭的內心實際是有些內疚的。

  她心情有些差，不願再去想這些事情，在幫助萊索刺殺歐格斯特然後離開蒼穹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做。

  那就是提前擺脫2237這快狗皮膏藥。

  在此之前，她同2237說過想要離開，但是她從未與他提過德蒙毒殺她這件事。

  因此，為了能讓他不要再擔任保護自己的保鏢，白蘭將德蒙想殺她的事實告知了2237。

  起初在聽見德蒙想殺白蘭這個消息時，2237十分震驚，但很快，這傢伙居然表現得有些失落。

  白蘭開起玩笑：「你……不會是因為德蒙沒能殺死我而感到失落吧？」

  2237敲了下白蘭的腦門：「你覺得可能嗎？他要真殺了你，那就是我的失職。」

  白蘭捂著被敲疼的腦門，驚訝地看著2237：「你打我？」

  「我不能打你？」

  「可你是我保鏢。」

  「之前是，現在不是了，既然想殺你的人沒能從光斑里出來，那我也沒有保護你的必要了。」2237再次敲了下白蘭的腦門，「別忘了，我們第一次碰面時，我可是用槍指著你腦門的。」

  白蘭回想起了那段不愉快的畫面，當初張城堯在提議要給她安排保鏢時，白蘭特意讓張城堯找來了2237。

  當時就是為了捉弄他一番，沒想到這傢伙任勞任怨的，幾次下來，白蘭也就不再刁難他了。

  可讓白蘭沒想到的是，一旦這保鏢的身份卸下來了，2237就開始動手了。

  「懶得搭理你，我走了。」

  來到蒼穹這麼久，這是白蘭第一次進入2237的房間，當她說要走的時候，2237沒想攔住她。

  可就在白蘭起身走出客廳前，她的餘光瞥見了客廳的茶几上擺放著的照片。

  那是一張雙人合照。

  其中一人很明顯就是2237，照片上他的頭髮比現在的板寸長一些，應該是當兵前拍的，臉上掛著笑容，這樣開朗的笑容白蘭不曾見過，在2237任職保鏢時，他也從未這般燦爛地笑過；至於照片上的另一個男人，白蘭沒見過他，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這是誰？」白蘭指了指照片上的陌生人。

  2237朝著她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眸子一黯：「那是我哥哥。」

  「哥哥？」

  「嗯……雖然我很討厭他，但是也很想念他，是不是很矛盾？」2237將照片反扣在茶几上，似乎有意不想看見。

  「為什麼合上？」

  「因為不想看到他。」

  「那你為什麼討厭他？」

  「因為一些事情……」2237說話時的語氣消沉了許多，也更沒耐心了，「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隨便問問嘛，別生氣。」一邊說著，白蘭一邊將照片又拿了起來，端在手上細細看了看，「你這張照片上笑得多好看吶，現在怎麼總是一臉嚴肅的？」

  2237沒有回答白蘭的問題，他皺了皺眉，準備將照片從白蘭手中奪回來。

  「還給我。」

  「等等。」白蘭往後退了一步，這讓原本能拿到照片的2237撲了個空。

  「這張照片的背景……」白蘭突然指著照片問道，「是科學院嗎？」

  「是啊，怎麼了？」

  「你哥哥和科學院有關係？」

  「他是那一屆年紀最輕的雙學位碩士，主修量子信息科學，出現在科學院不奇怪吧？」

  「雙學位……」白蘭覺得有些耳熟，下意識問了句，「那他學的另一個專業，是不是計算機？」

  2237一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白蘭：「你怎麼知道？」

  白蘭恍然明白過來，她看了看2237那張臉，問出了一個她一直不太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你叫什麼？」

  沒想到白蘭會突然問起自己名字，2237有些不解，但這本來就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2237便告訴了她。

  「我叫亞瑟·莫爾。」

  「莫爾……」白蘭重複了一遍這個姓氏，失聲一笑，「原來，你是文森·莫爾的親弟弟。」

  想到這兒，白蘭又困惑道：「不對啊，伊特見過你，他又是文森·莫爾的老師，伊特沒認出你是文森的弟弟嗎？」

  「伊特教授沒見過我，我和哥哥拍照時，他也沒看到，這沒什麼奇怪的吧？」亞瑟疑惑，「倒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哥哥的名字？」

  「我聽伊特提起過，」白蘭又問，「呃……雖然我這麼問有點冒昧，但是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的親人都感染了異變病毒，已經不在城裡了。可據我所知，你哥哥他現在應該……」

  白蘭有意未將話說完，但亞瑟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知道，他進了監獄。」亞瑟說道，「他犯了罪，這也是我討厭他的原因，至於向外人說他感染病毒，是因為我不想提及他犯罪這件事。」

  白蘭有些意外：「既然你知道他犯了罪，那就是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遷徙計劃』是他提出來的？」

  「什麼遷徙計劃？他不是偷竊了血清嗎？」亞瑟似乎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他表現出了極大的疑惑與驚訝。

  「你說清楚，你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這個計劃是他提出來的？」

  「我……」白蘭一時語塞，她沒想到亞瑟對此事並不知情，同時，白蘭認為聯合國在這方面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居然向罪犯的親人隱瞞了罪犯的具體罪行，甚至還給文森安了別的罪名。

  「你先別激動。」白蘭儘量安撫著亞瑟的情緒，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之後她自己的情緒也受到了一定的波動。

  因為白蘭發現，這張亞瑟與文森的合照上存在著一件白蘭見過的東西。

  是那塊錶帶與錶盤連接處有些損壞的復古式手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