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改種

  到底，淑蘭還是沒有把手交給竇然。

  那天華妡怎麼也想不明白，媽媽為什麼不答應竇然呢，他人也挺好的。

  「看你一直在發呆，是我的廚藝不精？」齊輕一邊把她喚回清醒，一邊給夾了菜，「還是今天實在嚇到了。」

  華妡倒沒怎麼在意華一釗，她滿心都在想著淑蘭和竇然，如果媽媽不喜歡這個同學，那會不會因為今天的事，不知道拒絕了呢。

  她於是吧啦著飯菜，有些擔心地對齊輕說：「這事兒不落地，我心裡好不安穩。」

  

  如今即便是來齊輕處蹭飯，都不能讓自己的心沉靜下來了。

  第二日。

  兩人又撿起醫藥公司的試生產工作來，這次十分順利地看著工人們完成任務，於是高興得不得了。

  剩下的，就是永竹和十里村談換竹的大事了。

  又是一個周末。

  華妡、齊輕和秦教授到了村里去，拉村長談及換竹種的事，眼看著虎子父母皺了皺眉，擔憂道：「這件事，不容易啊。」

  村里不如吳莊村團結的，自上次華妡和齊輕被看熱鬧也能發現，這裡的村民都是冷漠且不嫌事大的那種。

  村長也是十分了解，猶猶豫豫好久才開口說：「永竹來收購竹子幾年，大家都做不得太苦的活兒來了，這一下子，我都不知道村民們答不答應。」

  萬萬沒想到，十里村還丫鬟的身子，有了小姐的命。

  就因為它比吳莊村更早成為一片竹基地，於是現在躺在竹山上等錢，不願意做什麼苦活計了。

  之前還覺得像二牛那樣的孩子，幾乎是靠著竹基地的收入能繼續上學，他們應該十分清醒地珍惜這機會。

  原來大多人，已經覺得躺在竹山上不費力，是理所應當了。

  「實話告訴村長吧，公司現在就是需要新品種的竹子，以後十里村還想合作，那必須得生長出醫藥公司需要的那種。」

  秦教授看華妡齊輕不好意思開口，直言不諱，「如果十里村做不到的話，那可能今年年底合同結束，公司要停止合作了。」

  不難想像，崔董早就計劃好了些什麼。

  的確是他早就聽秦教授提過一個振興醫藥公司的方式，讓他去十里村多加考察後，再立馬同意啟用齊輕。

  早就等著合同快結束的時候，做這事。

  華妡也是看到了秦教授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才意識到這件事多半是他和崔董早有準備，大概也早清楚十里村的狀況了。

  「什麼，合同結束就不打算續簽？」

  村長不敢相信秦教授的話語，他走過來，憋著擔憂問，「那我們村那些靠著收竹子這筆錢上學的孩子們，都岌岌可危了？」

  「抱歉，公司也不能一直做慈善。」秦教授說，這些年給十里村簽約價格是最高的，所以才把他們養成這樣。

  回想當年，崔董也是知道村里情況困難，沒有壓下這裡開口的價格，就是知道他們這兒田土貧瘠，只能種竹。

  崔董是個不錯的人，可是他沒想到村民們把一切當成了理所應當。

  以至於村長都覺得，永竹該養他們一輩子。

  「動員他們改種吧，只要能成功，這樣一切還按原來的走。」秦教授也有些無奈，他本是一個不想替有錢人說話的人。

  秦教授一概對弱者心軟，所以到吳莊村看到勤快又聰明的華妡時，才會不停鼓勵她考出大山，去讀書。

  到她真的到了省城後，又一力擔保華妡小小年紀進入公司實習，讓她有個機會憑藉自己的真實心理年齡和能力，得崔董認可。

  那天三人看到村長急匆匆走出家門，挨家挨戶去跟村民們談。

  他們仨走出去聊著，秦教授感嘆十里村的覺悟沒有吳莊村好，這裡的村民冷漠、刁鑽許多。

  「我在吳莊村看到了你們幾個不錯的年輕人，而十里村身上帶有希望的孩子是虎子和二牛這些還小的。」秦教授感慨。

  這時候，齊輕卻不知道自己提議是對是錯，有些愧疚：

  本來吳莊村有些竹子更適合用於提取竹瀝，但他不想讓華妡外公外婆太辛苦，所以稱讓十里村改種。

  所以一直沉默無言。

  華妡覺得奇怪，扭頭看著他問一句：「你今天怪安靜的，是哪裡不舒服嗎？」

  說完，就往齊輕之前背上露出線路的地方瞄一眼，真擔心這傢伙出毛病。

  「秦教授也不是外人，我還是開口說說吧。」齊輕憋不住，把自己的心中小九九說出來，「我自然是對吳莊村更有感情的……」

  這時候，齊輕已經在等待著秦教授的不滿，甚至做好了被劈頭蓋臉罵一頓的準備。

  結果看到秦教授望著遠方，十分淡然地感嘆一句：「你們兩個原本都不屬於吳莊村，卻把那裡看得非常重要，那裡到底有什麼魔力呢。」

  他能理解齊輕所做所為，但不理解為什麼兩個外人，把吳莊村保護得那麼好。

  齊輕下意識看向了華妡，而華妡也立馬有了一個答案：「秦教授，淑蘭姐家就是我心裡的家。」

  只要華妡外公外婆還有儀蘭在，他們兩個一定是有私心的。

  不過，讓吳莊村重種竹子是不公平的，因為合同已經簽約，除非出另外的價格來讓村民們忙碌。

  而十里村那是實打實的快要被結束合作，這時候提出改種續簽，永竹沒什麼問題，最多算是人情面上冷漠了點。

  可是，任由十里村把一切當成理所當然，也不是好事，讓他們從慵懶的躺椅上起來動一動，說不定更好。

  秦教授沒什麼意見，本身吳莊村人才輩出，也是那邊的福分。

  他只是有些擔心：「希望十里村不要爆發什麼不該有的壞事，永竹永遠需要平靜和諧的合作對象。」

  教授的話不是胡亂擔心，然而他是真的經歷過村莊和永竹籤約前，鬧彆扭的過去。

  那時滿村可到處是占山為王的村民，他們本來不想團結起來做竹基地，大言不慚地問永竹的人，自己一家供應夠不夠。

  勾心鬥角和互相爭鬥，十里村有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