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生育時的小悲哀

  我手捂肚子，在床上輾轉反側，不是劇疼，就微微的陣痛，而我不知道，這就是宮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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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我被噩夢驚醒。

  橘貓在我夢裡面目猙獰向我咆哮，我護著腹部不停地跑，它在後面追。

  第二天一早，我的腹部還是輕微的疼，便忍不住打電話跟安書抱怨了幾句。

  【馨予，你讓媽陪你去醫院看看！孕期，這些都要注意！萬事都要以身體為重，我媽做什麼都是為我們好！】

  婆婆聽到安書的聲音連忙跑進我的房間，【兒子，等下我就帶她去醫院！你放心吧，快點睡覺去！】

  安書上的是夜班，此刻眼皮正在打架。

  我低頭看著桌子上的白米粥，一點胃口都沒有，小腹疼得比之前加重了一些，只是它一會疼一會不疼，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距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應該沒啥大事，我安慰自己。

  不過，我還是聽了安書的話，帶上病曆本，打車去醫院。

  在下樓等車的途中，我閒著無聊坐在石凳上看著往來的人群。

  今兒是周六，出門的人有點多。

  沒承想，我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是李子琪。

  她和一個男人勾肩搭背地向我的方向走來。

  為了避免尷尬，我把帽子刻意壓低，聽著她們有說有笑從我面前經過。

  男人：【你可真狠，要是她知道是你搞的鬼，可不得給你穿小鞋？】

  李子琪：【放心吧，她那絲巾我藏了很久了。她身上洗衣液的味道可真上頭，誰讓小橘這麼喜歡那個女人的東西……】

  後面的話，我沒聽清，我也沒有心情聽。

  只覺得眼前漆黑一片，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中，腿軟到發酸站不住。

  一直到計程車停在我的面前，我都沒能緩過神，還是婆婆把我攙扶上的車。

  等我靜下心，打開關於李子琪的所有社交軟體。

  在她的微博上，我看到那隻橘貓，脖子上配著我的絲巾，眼睛眯成一條縫。

  還有她男朋友的照片，這個男人，我在公園裡見過幾次，因為有些微胖，所以辨識度還是蠻高的。

  我翻看李子琪所有的動態，這個女人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三年多了，也就是說她進公司不到半年就戀愛了。

  可她的其他軟體上都是厭男的軟文。

  這個惡毒的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我看著她的最新動態，心裡一緊。

  【加薪了，老闆說我工作能力強，再等兩個月就能升職啦！我的男人立了大功！】

  配的圖片，是死去的橘貓。

  我差點喘不過來氣，心悸病差點都犯了。

  可沒人注意到我的異常，婆婆坐在副駕駛和司機聊得正嗨！

  【我二女兒生完孩子剛好碩士畢業，她可辛苦了，孕期瘦了十多斤，吃什麼都吐。不像我兒媳婦，每天還挑著吃，胖了四十多斤了還要吃肉。花錢更是大手大腳，昨天給人修電錶的老頭八十塊……】

  好在，我們去的醫院很近，我忍了幾分鐘，車子就到達了目的地。

  謝過司機後，我步履蹣跚地跟在婆婆後面。

  掛了個婦科，醫生直接讓我去了急診。

  【你別走路了，快點讓家人租個輪椅，都開兩指了……】

  醫生的話，給我當頭一棒，我要生了？

  婆婆也不敢耽誤，纏著護士帶她去弄輪椅，路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不知道去哪裡，你帶我去不行嗎？你不就是幫助病人的嗎？你怎麼這樣態度……】

  我坐在診室門口，眼淚都急下來了。

  那一刻，我真的很絕望。

  趕緊給安書打電話，我想生孩子的時候，他能陪在我身邊。

  【我要生了，你快點回來！】

  【怎麼可能，你去醫院了嗎？不要瞎想，有媽在呢，她生過四個小孩有的是經驗……】

  安書得眼睛都沒睜開，說話斷斷續續。

  我氣得大吼，【安書，你是不是想舍大保小？我騙你幹什麼？我有病嗎……】

  壞斷電話，淚珠子就沒斷過。

  心裡的委屈，工作上的不順，身體上的疼痛，讓我言不擇出。

  婆婆去借輪椅二十分鐘還沒回來，絕望的我只能撥通了她的電話。

  【朱總，你能幫幫我嗎？我在醫院了，我要生了，我……】

  我聲音哽咽，在B城混了快六年了，身邊的朋友換了一波又一波，朱總卻是我現在唯一能拜託的人。

  從我進公司，都是手把手她帶的我。

  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公司的老闆娘。

  這幾年，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上，她對我就像親女兒一般無常教誨。

  我們還有個緣分，就是她女兒喬南的生日和我的生日是同一個日期。

  朱總曾跟我說，看到我簡歷的第一眼，她就認定我們之間有緣。

  這幾年，她女兒出國留學，老公常年駐地外在。

  所以每逢節假日，她都會邀請我去她們家做客。

  她說，女孩子一個人在他鄉不容易，她心疼我。

  我相信，當時她的話是真心的，只是我不太成熟，太過感性，太過天真，把她對我的好看得太重，

  原生家庭的畸形，讓缺愛的我自以為朱總的這種付出會永遠伴著我。

  直到懷孕，我才明白員工和老闆之間的現實，那就是利益為先。

  看著朱總對著李子琪有說有笑，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心酸刺激我的淚腺，我偷偷地在衛生間哭過好多次。

  內心發誓，不會再感情用事，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她也只是生命中的過客。

  一想到這些，我的淚竟有些剎不住。

  不到十分鐘，熟悉的身影就來到了我的身邊，不過朱總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面跟著她的女兒喬南。

  【朱總，我，我真的不知道找誰了！我婆婆她對這裡不熟，去借輪椅半個小時還沒回來，安書還在來的路上，我……】

  我的話還沒說話，就被女人摟在懷裡。

  她用可憐的目光看著我，【不用擔心，這裡我熟！南兒，陪著你馨予姐姐，我去找人。】

  朱總穿著小高跟，小跑離開我的視線。

  ……

  「你們體會不到我的絕望，希望你們不要想我這樣傻……」沈馨予擦去眼角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