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相識，熟悉而陌生

  「除非……」穆景寒接過白柒柒的話頭，「有一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需要金銀草。」

  白柒柒的眼睛頓時一亮，「對，肯定有那麼一個人。」

  兩人聊到這，不需要白柒柒多說什麼，穆景寒已然下令讓暗位散開了去打聽。

  不消一會。

  一名暗衛匆匆而來，「主子，王妃娘娘，打聽到了，從巷子出去，有一個豆腐攤，賣豆腐的寡婦李氏，因臉上長了一塊紅斑，需要常年喝金銀草泡的水，壓住紅斑的熱性，不讓其潰爛，我向周邊人打聽過，周邊的街坊都說，李氏的金銀草，全是一名藥材商人給她的，比別的地方的金銀草的藥效要好。」

  「應當就是她了。」白柒柒的精神一振，讓暗衛在前帶路，其餘人留在宅子裡繼續勘察，她與穆景寒則去會一會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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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到的時候，李氏正在收拾豆腐攤。

  豆腐已然賣完，她忙得滿頭大汁，也顧不上停下擦一擦。

  幾個暗影籠罩下來，李氏明顯的一怔，當她抬頭發現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男一女後，她賠了個笑道。

  「兩位貴客，今日的豆腐已經賣完了，若貴客喜歡，明日我替貴客留兩塊可好？」

  「我們不是來買豆腐的。」白柒柒單刀直入，「我們是來找你的。」

  「找我？」李氏的眼裡流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

  白柒柒沒有急著替她解惑，而是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她那半邊長了紅斑的臉。

  那種斑應當是熱性的，一旦超過身體能夠承受的程度，就會惡化潰爛，金銀草能夠清熱解毒，常年飲用金銀草泡製的水，的確是一個最划算的解決法子。

  李氏生得不美，反而因為半邊臉的破相，給人一種不願多看第二眼的感覺。

  但她眉眼間的神色十分溫柔，當她看向誰的時候，就像一陣春風，輕輕的拂了過去。

  所以，她的豆腐攤生意一直做得不錯。

  「這位姑娘……」李氏見白柒柒遲遲不說話，站在白柒柒身邊的男人又一臉黑沉，她只得嘗試性開口，「你們來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啊？」

  「方便去你家裡談麼？」白柒柒回過神，反問一句。

  「啊？」李氏張了張嘴，防備的盯著他們，「這不好吧？」

  「哦！」白柒柒從腰間取下自己錦衣司的令牌給她看，「我是白柒柒，他是……」

  她指指身邊的穆景寒，「當今太子。」

  「啊？」李氏渾身一個哆嗦，險些站立不穩，好半晌才哆哆嗦嗦的吐出一句，「好……好……請二位貴人隨民婦走。」

  李氏連攤都不收了，低著頭在前帶路。

  她家就在豆腐攤後，繞過一條窄巷就是。

  推門而入之際，白柒柒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李氏的住處。

  她是寡婦，膝下沒有兒女。

  屋子不小，只住了她一個人。

  但屋子裡放了不少磨豆腐的工具，使屋子顯得十分擁擠。

  李氏找了兩張椅子出來，用袖子擦了擦後，才送到白柒柒與穆景寒的身前，「請……請坐。」

  白柒柒沒有坐，而是將視線落在堆放在地面的金銀草上，「那些金銀草……」

  「那是一個好心人送來的，放在乾燥的地面保管，可以自然風乾，若白……白仵作不喜歡，我這就去將金銀草收起來。」

  「不用。」白柒柒笑著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一起坐下，「坐下說話吧。」

  李氏自然是不肯坐的。

  穆景寒見狀，說了一聲他去外面走走，便轉身離開。

  李氏這才放鬆了許多，戰戰兢兢的跟著白柒柒坐下。

  白柒柒也不與她繞彎子，如先前那般乾脆直接的問道，「你跟那名送你金銀草的好心人熟麼？」

  「說不上很熟，但好像也挺熟的。」李氏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在她說出實情之前，忍不住的抬眸追問，「是不是他出什麼事了？他……」

  「不該我知道的，別多問，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即可。」白柒柒打斷她亂了分寸的話，「你要知道，實話實說，才能讓事情走上正軌，他若是好人，你的實話實說，正好可以幫助他證明自己。」

  她刻意沒有將吳掌柜的真實身份道出，一方面是想套李氏的話，另一面也想試探試探，李氏究竟知不知道吳掌柜的底細。

  李氏聽了白柒柒的話，沉默了許久才似下定決心般，用力的點點頭，「好，我說。」

  說完這幾個字，她又陷入了回憶，直到白柒柒乾咳一聲提醒，她才恍恍惚惚的回神。

  「我只知道他姓吳，是一名藥材販子，我第一次見他，是他被我攤上的豆腐吸引而來，說他沒有帶錢袋子出門，問我能不能先賒他一塊豆腐，我瞧他穿得並不體面，大家都是討生活的人，能幫一把是一把，就把豆府給了他。」

  許是回憶起了以前的事，李氏的緊張情緒，明顯的緩和了許多。

  「他帶著豆腐走後，第二日在我出攤時，就等在了豆腐攤，不僅把豆腐錢給了，還送了我許多的金銀草，他說，他的金銀草與其它的金銀草不同，其它金銀草只能清熱解毒，他的金銀草，還能化解紅斑的毒性，只要堅持喝下去，遲早有一日，我臉上的紅斑會變成一個淡淡的紅印子，從那以後，我便改喝他送的金銀草水，他幾乎每日都來，除了去採購藥材離京的時候，才會不來，我與他之間，大概就是這樣的情份了，我只幫過他一次，他卻幫了我到現在，而我除了他姓吳之外，對他的情況一無所知，我們是熟悉的，卻也是陌生的。」

  在李氏說話的時候，白柒柒一直在觀察她的面部表情，基本可以確定，她沒有說謊。

  「他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來的？」

  李氏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昨日。」

  「你今日可有見到過他？」白柒柒繼續追問。

  「沒有。」李氏搖搖頭，「說實在的，我……我也在等他，可直到收攤了，他也沒有過來，白仵作……」

  李氏忽地抓住白柒柒的手，「你與我說實話，他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