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問責，都不想好過

  張嬤嬤與翠綠同時怔住。

  她們沒有料到，拱火到這種地步，穆景寒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去找白柒柒算帳，反而將矛頭對準了她們。

  「王……王爺，我們……我們也有罪，自當受罰。」

  

  翠綠率先反應過來，「只不過，正王妃母子害了小郡主，他們母子倆應當與我們一同受罰才是，只要能替小郡主將這口氣出了，我們是死是活都心甘情願。」

  穆景寒斂著一雙寒眸沒有作聲，一屋子的下人，幾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小笑笑是軟軟害的』。

  舒簡瑤見勢不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接話道。

  「姐姐想住回主院，我已經答應了，姐姐想要回嫁妝，我連帶這些年賺回來的全都給她，姐姐不想瞧見我，我可以帶著小笑笑與小沐沐離開王府，只要是她想的，我都可以做到，可是她為什麼要害小笑笑？為什麼要戳我的心？」

  說到最後，她的音調顫到了極至，開始變得失真。

  「小沐沐……對，還有小沐沐！」舒簡瑤連忙看向跪在地上的翠綠，「今日一早，小沐沐便去了私塾，快……快派人去接小沐沐回府，小笑笑已然這樣了，不能讓小沐沐也出事。」

  翠綠剛想起身，穆景寒低沉的嗓音便在內室中響起。

  「流光。」

  流光恰好從地牢處趕了回來，聽到了舒簡瑤最後的那番話。

  他從暗處現身，「主子放心，屬下這就去接小世子回府。」

  然而，還沒等流離開，幾道急匆匆的人影便帶著小沐沐從外面走了進來。

  府衛們很是狼狽，身上有數道被弓箭劃破的口子。

  甚至還有絲絲血跡沾粘在上面。

  好在小沐沐沒事，他被府衛們護在中間，安然無恙。

  舒簡瑤見狀，驚懼的『啊』了一聲，連忙上前把小沐沐抱在懷裡，好一會才握住他小小的肩膀，屏住呼吸仔細打量他的情況。

  確定他真的沒事，她才再次將他摟進懷裡。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小沐沐的臉色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但眉眼間還是因為自己娘親的關切而柔軟了幾分。

  「娘親，我沒事，就是遇到了幾個放暗箭的黑衣人，他們並沒能把我怎麼著。」

  說完話，他才注意到屋子裡的情況有些不對。

  換作從前，妹妹早就心疼的跑過來，人小鬼大的安撫他別怕了。

  可今日，妹妹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妹妹……」

  他視線，終究還是穿過人影縫隙，落到了床榻上。

  當看到妹妹了無生機的躺在上面的時候，他淡然無波的眼睛，瞬間紅了幾分。

  「妹妹！」

  小沐沐從舒簡瑤的懷裡掙開，迅速跑到床榻邊上。

  「妹妹這是怎麼了？妹妹到底怎麼了？」

  他一邊問，一邊看向旁邊的所有人。

  穆景寒一直坐在床沿邊上，他將小沐沐發顫的小手裹進掌心，「沒事，小笑笑不會有事的，父王答應你。」

  小沐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把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而後握住小笑笑冰涼刺骨的手，想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至少也要讓她暖和起來，因為他知道，她一直都怕冷，很怕很怕……

  穆景寒垂眸，視線稍顯複雜的在這個兒子身上停頓了一瞬。

  從兒子出生起，似乎就對他不怎麼親近。

  許是因為他性子天生寡淡的原因，對於生他的瑤兒，他除了敬重之外，也不會像別人家孩子那般粘人。

  想到這，他無奈的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重新收拾好情緒，凝重的掃向候在一側的流光。

  「去查，看看究竟是哪些人要對小沐沐動手。」

  流光領命，「是。」

  流光走後，一名為首的府衛忽地向前一步，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朝穆景寒遞過去。

  「王爺，這是那些黑衣人不小心留下來的東西，您看看是否與他們的來歷相關。」

  穆景寒接過東西一看，是一個傳信用的木筒，輕輕打開蓋子，裡面竟然還放有一張捲成團的紙張。

  上面清楚的洗著一句：萬兩黃金，換寒王府小世子一條命。

  雖然沒有屬名，但紙張上的字跡，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能夠認得出來。

  「白、柒、柒！」

  穆景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顧不上處罰看護不力的張嬤嬤與翠綠，他大步朝外走去，身上的凜冽殺氣，仿佛要把這個世界毀滅。

  舒簡瑤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自覺的舒了一口長氣。

  面上維持著那副傷痛欲絕的模樣，眼角卻划過一絲陰狠的戾色。

  白柒柒，這一次，看你還能不能逃出升天！

  地牢內。

  白柒柒把軟軟哄睡。

  幸好流光願意幫忙，替軟軟多穿了幾件厚實的外裳，他剛剛落水的身子，倒是沒有太冷。

  反觀她自己，從跳下池塘到救上軟軟與小笑笑，她一直沒能換身乾爽的衣服。

  一直到現在，她身上的衣服還是濕噠噠的。

  「娘親，不要怕……軟軟保護你。」軟軟忽然嘟噥出一句夢話，小小的拳頭還抬起揮了幾下。

  白柒柒笑了笑，手指在他肉乎乎的臉上划過。

  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哪怕處境再艱難，只要有軟軟在，她便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對於未來，毫無畏懼。

  正當她想替軟軟掖掖被角的時候。

  一道沉悶的腳步聲，由遠即近的傳來。

  她一抬頭，正好對上一雙噴火的黑眸。

  是穆景寒！

  他一腳踹開牢門，根本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絲毫不顧睡在小木床上的軟軟，直接伸手把她的喉嚨扼住，用力的將她推至牆角。

  「白柒柒，你加害小笑笑與小沐沐，人證物證確鑿，今日，本王若是讓你活著走出地牢，本王便不配做一名父親。」

  白柒柒肺里的空氣，迅速被抽乾。

  她的臉色在頃刻間漲成了豬肝，就連力氣也在脫離她的身體。

  眼看著穆景寒的五指越收越緊，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狠狠的抬起右腳，朝他最軟弱的胯部頂去。

  咚的一聲悶響。

  穆景寒猝不及防的吃痛，這才鬆開了扼在她喉部的手指。

  可他眼神里的殺意，比方才還要濃郁數倍。

  「白柒柒，你找死！」

  白柒柒可顧不上他的狠話，她狼狽的喘著粗氣，大口大口的呼吸。

  「穆景寒，你是不是有病？就算我會加害你，也不會去加害小笑笑與小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