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賭約

  「本公公不行，難道馮尚書你就行嗎？」

  蕭策一步跨出，站在馮元思對面，他比馮元思高上半個頭，有點居高臨下的味道。

  「本公公先是在滄瀾江贏得文試招親，後又一日成詩三百，連那欺世盜名，狗屁不是的白鹿先生本公公都殺了，你現在還說我沒有資格？」

  強大的氣勢壓得馮元思有些啞口無言。

  剛才他著急反對讓蕭策出任主考官，卻忘了蕭策當初的那些事跡。

  特別是當初一日成詩三百，每一首詩單獨拿出來都是可以傳頌千古的名句。

  這就導致蕭策在讀書人的圈子裡毀譽參半，一半人認為蕭策是詩仙下凡，這般事跡似乎也只有仙人能解釋一二。

  另一半人則是認為恥辱，他們讀書人寒窗苦讀多年，最後竟然比不過一個太監。

  妒忌使人眼紅，這群人便開始詆毀蕭策，說他的詩詞全都是抄來的。

  雖然這番言論根本經不起推敲，可還是有很多人相信了。

  

  或者說，他們覺得只有這樣才能稍微維持一下他們可憐的自尊心。

  馮元思咬牙：「臣還是覺得不妥，畢竟並沒有讓太監出任科舉主考官的先例，此事一出，恐怕為天下嗤笑！嗤笑還事小，若是耽誤了科舉，我大乾朝廷將會損失多少人才？」

  「凡事都有第一次，那為什麼這個第一位不能是本公公？」蕭策道：「如果馮尚書還不放心，那不妨和本公公賭上一賭？」

  「怎麼賭？」馮元思下意識問道。

  「就賭本公公此次擔任科舉主考官能不能順利進行，為我大乾選拔人才！」蕭策信心滿滿，「若是本公公贏了，就請馮大人給本公公恭敬行一個拜師禮從，以後馮尚書見到本公公都要叫一聲老師！」

  老師在讀書人眼中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拜入名師門下不僅是出門遊學還是入朝為官都會有不小的幫助。

  同理，若是老師名聲不好，那可能會被天下人嗤笑。

  而蕭策顯然屬於後者，他堂堂吏部尚書拜一個太監為師，這要是傳出去，他的名聲頂風都要臭出去三百里。

  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這讓他怎麼在同僚和後輩面前抬起頭。

  「那蕭公公你若是輸了呢？」馮元思陰惻惻地問道。

  「若是本公公輸了，那我就從金鑾殿到宰相府，一步一叩首，親自將趙乾請回來，怎麼樣？」蕭策道。

  馮元思露出諷笑，這蕭策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不成？竟然敢說出這麼大的賭注。

  宦官這等身體不全的人別說是讀書人了，就是那些百姓都瞧不起。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入宮成為太監便是自毀身體，為人所不齒。

  馮元思甚至已經可以想像等蕭策成為科舉主考官的消息一傳出去，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萬千學子一定會大鬧特鬧。

  到時候看你蕭策怎麼收場！

  馮元思笑出聲：「既然蕭公公那麼自信，本官也不是不能賭一下！現在百官在場，還希望到時候說到做到！」

  蕭策淡淡瞥他一眼：「你放心，本公公說話算話，學不會馮尚書你出爾反爾的那一套。」

  「你......」馮元思一甩衣袖：「伶牙俐齒，本官希望等蕭公公賭輸的時候還能這麼嘴硬！」

  馮元思拱手行禮：「皇后娘娘，請您下旨，親自見證這次賭約！」

  蕭策也同樣說道：「請皇后娘娘下旨！」

  趙婉茹剛想勸說蕭策不要那麼衝動，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堵了回來。

  趙婉茹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蕭策，看看你做的事情！接下來怎麼辦？

  蕭策則回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下令就好。

  趙婉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既然如此，就按蕭公公和馮尚書所說！」

  「退朝！」

  下朝後，關係好的官員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討論今天在金鑾殿上發生的事情。

  「你們說這蕭策是不是太狂妄？他是不知道這些學子對他閹狗之名恨之入骨啊？」

  「我看是的，估計是趙大人不在朝堂上，讓蕭策對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個不客觀的認識。」

  「這次賭局一看就是必輸之局，若是蕭策真的一步一叩首去請趙大人回來，那臉面可就是丟到姥姥家去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咱們可不要參與了，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有道理，咱們就看看，不說話！」

  由此可見，大家都不相信蕭策能贏得此次賭局。

  對讀書人來說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名聲了！

  只要名聲夠，什麼都能做！

  最好的例子就是御史台的那群人，一天天就等著皇帝犯錯，然後他們再上書痛批皇帝。

  如果皇帝生氣了他們還會說你急了，你急了。

  如果皇帝一氣之下要殺了他們就更好了，那才是真正的青史留名。

  所以這群人動不動就死諫，要撞死在金鑾殿上。

  這些學子也是如此，你和他們說一個太監要監考他們？他們絕對要鬧翻天的，到時候一人一嘴口水罵死蕭策。

  坤寧宮內，趙婉茹沒好氣地抱怨：「蕭策，你怎麼能定下這麼一個賭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那些學子口中是怎麼樣一個名聲？」

  蕭策摸了摸鼻子：「我名聲，不一直都那樣嗎？」

  那群學子恐怕是一口一個閹狗，說他欺上瞞下，宦官弄權，將大乾朝廷搞得國將不國！

  但同樣，蕭策也需要這次機會來近距離接觸科考，揪出其中想要作弊的人，連根拔起，說不定能拽出一串！

  「原來你清楚！」趙婉茹幽怨道：「不過本宮沒有下旨，只是口頭講講，到時候賭約輸了大不了咱不認！他馮元思能奈我何？」

  蕭策忍不住笑出聲：「皇后娘娘，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不然呢？」趙婉茹還是有點氣：「為了你我連皇后的臉面都不要了！說，你怎麼補償我？」

  「補償？好啊！現在就補償！」

  蕭策早已經練成一套絕技，名叫善解人衣，動作行雲流水，趙婉茹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便已經「衣衫不整」地落在蕭策懷中。

  「皇后娘娘這麼關心臣，臣當然要好好報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