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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人如鬼,鬼亦如人

2024-08-29 01:24:15 作者: 一介白衣

  萬山縣城裡最豪華的客棧,也離雲琪的要求差得有些遠。

  「歷國真是個窮苦地方,」她整個人泡在浴桶中,水霧朦朧,掩映著雪白而美麗的胴|體。「也就西京的武道樓,規格還算馬馬虎虎。」

  

  許彝蹲在地上替她按肩,手法非常專業,似乎專門為此受過訓練。他聞言說道:「據說每個天字號房都配備浴池,如果有需要,還可以點選陪浴。」

  雲琪美眸迷離地說道:「而且旁邊就是花園,還可以看到軒轅台,那些武者的體魄都很不錯,每天二十幾場的決鬥,真是很久沒去過眼癮了呢。」

  許彝動作忽然加重:「你有了我,還想他們?」

  雲琪發出一聲誘人的呻吟,風情萬種地瞟了他一眼:「人家的心永遠是你的,你有什麼好怕的?」

  「說的也是。」許彝這才喜笑顏開。

  雲琪披衣立起,到梳妝檯前坐住:「這個謝青雲,你怎麼看?」

  許彝臉色一變,道:「我正想問你,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急什麼。」雲琪淡淡道。

  許彝怒道:「都已經過去兩天了,萬一他跑了怎麼辦?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小白臉了?」

  雲琪嘴角不易察覺地一勾,道:「你呀你,真是個醋罈子,也不冷靜想想,堂堂道院院主為什麼對那小子的態度與眾不同。」

  許彝道:「我也感到很奇怪,這件事你有眉目了?」

  雲琪對鏡描眉,一面說:「有四種可能。第一種,他是某個第二境以上屍解重修的老東西;第二種,此人隱藏了修為,其真實修為很可能遠超第二境;第三種,可能因為某些事情,導致黃啟明懷疑他是前兩種人;第四種……」

  許彝聽得入神,發現雲琪忽然停住不說,忍不住道:「第四種是什麼?」

  「第四種可能性最大,」雲琪又露出了嫵媚的笑容,「就是排除前三種,他是個剛剛入世的散修,自少不與人群,不知修行界潛移默化的規矩,所以顯得散漫、隨心所欲。鍊氣士之間最忌半道『搶食』,除非有協議在先,否則就是生死之仇。」

  許彝冷冷道:「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雲琪道:「總之,這是一個謎團,須先調查清楚。」

  「怎麼調查?」許彝道。

  雲琪穿戴好衣物,推門而出,門外正飄著一個陰魂,她引了陰魂進屋,鎖好門窗,捏一張符貼在陰魂額上,陰魂的眼睛立刻顯出了神采。

  許彝眼睛一亮。

  「主人。」陰魂恭敬地喊道。

  「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雲琪道。

  陰魂道:「屬下隨黃啟明回了西京,觀察了許久他的行動,他確沒有再次外出的跡象。」

  雲琪點了點頭:「這就排除了他跟謝青雲演戲騙我們的可能。」

  許彝不解道:「演戲騙我們?什麼意思?」

  雲琪嫣然一笑:「黃啟明明明知道謝青雲犯了鍊氣士大忌,為何不言不問?這個問題推算起來就比較複雜,但只要知道他不是躲起來準備抓我們的把柄,就用不著害怕。」

  許彝想到後果,心裡一跳。他當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根本沒去想這方面的事情。這才心悅誠服道:「夫人真乃我命中福星,若不然,恐怕禍患矣。」

  「那你還不好好哄我開心。」雲琪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

  「好琪兒,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許彝笑嘻嘻道。

  「我便先聽著。」雲琪微笑著,又對陰魂吩咐道,「第二件事調查得怎麼樣?」

  陰魂道:「屬下沒有探聽到謝青雲的身份,但從他們對話中,似乎一直有中土世界寄給他的書信,具體是誰寄的,屬下不清楚。」

  許彝罵道:「你這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嗎?」

  陰魂的臉皺起來,苦巴巴道:「屬下不敢太過靠近,萬一被發現,就回不來向主人匯報了……」

  「忠心可嘉,有賞。」雲琪微笑說,「符力消耗完畢之前回來。」

  「多謝主人。」陰魂大喜。對於他們這種鬼役而言,苦惱的事情有三件,第一是渾渾噩噩沒有神智,須鍊氣士刻錄符篆點醒,但符力用完就會恢復原形;第二是魂體的存在不易,陽間對他們而言太過危險,須不斷吞噬新死魂魄壯大自身,才有辦法自保;第三是生前該死的欲望,死後加倍渴求。

  待陰魂穿牆而去,許彝皺眉道:「琪兒,這傢伙滑頭得很,不懲戒他,下次還這麼糊弄怎麼辦?」

  雲琪笑道:「你呀你,真是不知人間疾苦。那黃啟明是什麼人物,那道院是什麼地方,他帶回來的消息,已給我十分的驚喜了,怎能苛求更多。」

  「你就是心軟。」許彝無奈道。

  雲琪莞爾,道:「非止修行要張弛有度,馭下亦是此理,賞罰分明,他才能為我們效死。日後我執掌雲雷宗的可能性很大,你作為我的夫君,不可如此短視。」

  「我知道了。」許彝想到未來的光景,心裡一熱。

  雲琪道:「黃啟明不在,這件事就好辦了,最後的問題是,謝青雲的動機是什麼。」

  「動機?」許彝道。

  雲琪道:「只要不是神經病,做事情一定有理據可循,這就叫動機。」

  許彝道:「這有什麼好深究的?」

  雲琪笑道:「從其動機可探知他的為人,善惡不好介說,但只要其秉性暴露,我們就可以針對他的性情設置陷阱,這叫攻彼之短。」

  不等許彝說話,她繼續分析道,「他敢在黃啟明面前搶奪我們的戰利品,第一,他自恃修為,不懼黃啟明。但這個可能性很低。」

  「為什麼?」許彝道。

  雲琪道:「黃啟明雖是第一境,但他身後代表的卻是道門,敢開罪道門的人少之又少。」

  許彝若有所思道:「那就是第二種了。」

  「走吧。」雲琪起身開門而去。

  「去哪?」許彝一愣。

  「去布置布置,爭取活捉。」雲琪道。

  「第二種是什麼?」許彝忍不住追問。

  雲琪側頭看丈夫,嬌靨上掛著莫名玩味:「第二種嘛,就是自以為正義,想替段玉樓討回公道的假正經。你知道的,人家最喜歡看到這種人信念破碎、痛不欲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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