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青梅竹馬的般配
2024-08-28 22:47:27
作者: 橫舟自渡
160
她和原主的心魔誓沒有解除之前,原主的母親,絕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君瀾的神經陡然緊繃起來,雙拳無意識地攥緊。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她本來是計劃著,等把師兄們的問題解決後,她就開始全心修煉,好為半年年後的宗門大比做準備。
因為時越說過,宗門大比的第一名獲得者,可以向宗門聯盟提出一個心愿。
而她的心愿,就是救原主的母親出蠻荒之境。
結果沒想到橫空冒出一隻鬼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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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下,原主的母親隨時都會有性命危險,能不能撐到她在大比中獲得頭籌,完全就是個未知數!
而這個未知數又關乎到她的性命。
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賭這個未知數。
看來,計劃得提前了,她得提前想辦法去一趟蠻荒。
……可是想什麼辦法呢?
君瀾抿唇思索,兩道繡眉擰成了兩團黑疙瘩,柳若水的餘光一直注意觀察著她,見狀,她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蠻荒之境,等同與宗門聯盟設立的監牢,想要去那裡救人,就等同於劫獄。
不過,她這是倒是有一天光明正大的路可以供這女人選擇。
想到這,柳若水繼續說道:「屬下來這裡之前,莽荒之境那邊已經連發了數道求援靈書。」
「雖說關押在那裡的,都是有罪之人,可他們居住在那裡的子孫後代卻是無辜的。」
「屬下以為,不能因為他們自身犯下過錯,就要牽連到他們的子孫後代身上去。」
「莽荒之境那邊,現居人口約莫五千人,其中無辜者近半。」
「倘若我們宗門聯盟不派人前去支援營救,整個莽荒之境,恐怕都要被那隻鬼王屠殺殆盡。」
正思索如何找個理由前去營救原主母親的君瀾,聽柳若水這麼說,她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她還挖空心思找什麼理由啊,這不就是現成的好路子嘛!
只要宗門聯盟派人前去支援,那她就可以主動報名加入支援營救隊,屆時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見到原主的母親,完成母女相認的任務後,那她和原主之間立下的那道心魔誓,就可以解除了!!!
想到這,君瀾立馬接住柳若水的話頭,認同地附和道:「柳掌使說得對,數千人的性命,不該當成草芥被拋棄。」
她望向時越,眼神懇求。
這位才是真正的掌權者,她和柳若水說得再好都沒用,得這位點頭首肯才行。
時越靜靜地盯著她望了片刻,好半天,才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莽荒之境那邊數千人的性命,確實不該被當成草芥丟棄。
聽到親生母親有性命危險,身為女兒,也確實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這一次,他攔不住他的小丫頭了。
……那就,一起去吧。
時越將視線從君瀾的身上移開,望向柳若水。
「往各個宗門下發召集令,迅速組織起一支救援隊伍,前往莽荒之境。」
「此事,有勞柳掌使去辦。」
目的終於達成,柳若水眼底泛起星星點點的興奮之色。
她當即抱拳,恭聲應是,然而她卻沒有立刻下去,而是站在原地沒動,似乎在等什麼。
君瀾並沒有讓柳若水等太久,對方的話音還美沒有落地,她立馬就主動請纓道:「柳掌使,我去,我自願加入救援隊伍!」
翌日。
萬春谷山下,苗老兒憂心地望著君瀾。
「瀾丫頭,此去蠻荒之境,兇險異常,你務必要事事小心。」
他一邊說,一邊將一個又一個的儲物袋往自家小徒弟的身上掛。
「這儲物袋裡面裝的,都是各種保命的丹藥,紅色儲物袋裡面裝的是補靈丹,青色儲物袋裡面裝的是固元丹……」
原本,他也是想跟小徒弟一塊去莽荒之境的,然而小徒弟卻說,那些在地宮鐵籠裡面關了二十多年的弟子,眼下雖然恢復了,但是身體卻受到了極大的損耗,需得儘快調養,否則的話,以後的修為,怕是就要停滯不前了。
小徒弟不肯讓他跟去,他沒辦法,只能留下。
苗老兒絮絮叨叨,恨不能將自己的畢生所有全都掏出來給自家小徒弟帶上。
沒一會兒,君瀾渾身上下就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儲物袋。
苗老兒卻又從懷裡面摸出一個黑色的戒指,戴她手指頭上面,然後正色叮囑她道:
「瀾丫頭,這個戒指裡面,只有一顆丹藥,你一定要保存好,萬一遇到了回天無力的險境,一定要及時服下裡面的丹藥。」
「它能給你第二次性命。」
第二次性命?
那這丹藥豈不是有著起死回生的功效?
君瀾忙將戒指往下摘。
「師父,這丹藥太貴重了,弟子不能要……」
「讓你收下就收下,哪來這麼多話……怎麼,你要違抗師令嗎?」
苗老兒吹鬍子瞪眼,還端出了為人師者的架勢。
君瀾無奈,只能感動地收下那枚貴重的丹藥。
告別師父和一眾同門後,君瀾直奔宗門聯盟而去。
各個宗門裡面報名的支援者,將在宗門聯盟那裡匯合,然後由宗門聯盟用傳送陣,統一傳送到莽荒之境那邊去。
君瀾趕過去時,宗門聯盟的廣場上面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一群人。
大家身上都穿著各自所屬宗門的服飾,君瀾粗略地掃了一眼,發現竟然有數十種款式之多。
不過每一種款式的宗服,基本上都有三五人在穿。
有的甚至多達上十人。
也就是說,大家都是結伴而來。
唯有君瀾一人獨身前來。
而她身上萬春谷的服飾,更是一出場,就引得了一一片曙目。
「那姑娘身上穿的,好像是萬春谷的宗服吧?」
「沒錯,就是萬春谷的宗服。」
「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萬春谷不是醫宗嗎?一個醫修,手無縛雞之力,連自保都成問題,她跑來做什麼啊?」
「喂,這位萬春谷的弟子,不是我說你啊,我們此去莽荒之境,是去救人的,不是去遊山玩水。」
大家竊竊私語。
一名少年朝君瀾喊道。
立馬就有人附和他說:「是啊姑娘,莽荒之境內兇險重重,一不小心就會有性命之憂,不是遊山玩水的好去處,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就是說麼,你一個醫修,典型的戰五渣,瞎跟著湊什麼熱鬧啊,到時候,我們既要忙著斬邪除祟,還得分出心神來照護你,沒得拖我們的後腿。」
一開始的議論,這會兒已經演變成了不滿,好像君瀾已經成為他們的拖累似的。
君瀾蹙眉,才要說放心,自己不會拖累他們。
一個聲音卻搶在她前面,將她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是白雪見。
她穿著御獸宗的服飾,身旁跟著那隻體型又飆漲了不少的食鐵獸。
一人一獸,前者不苟言笑,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感。
後者四肢粗壯,體型巨大,尤其是那一口森白獠牙,令人不寒而慄。
這樣的組合一出場,立馬就將各路喧囂鎮壓住。
更不論說,白雪見的身後,還跟著二十多名同樣穿著御獸宗服飾的人。
這些御獸宗的弟子明顯以白雪見為首,見白雪見維護君瀾,他們立馬也跟著幫腔。
先前那些嘲笑君瀾是累贅的人,自然不甘被壓制。
眼看雙方就要爭吵起來,君瀾急忙高聲道:「大家先別吵,聽我說!」
……自然沒人肯聽她說。
還是白雪見身邊的那隻食鐵獸吼了一嗓子,才將喧囂壓制住。
叫破嗓子也沒能讓眾人別吵的君瀾:「……」
早知道她就該把小奶豹聖姬拉出來遛一遛,那可是萬獸之王呢。
不過看到表姐能這麼得同門擁護,儼然一副團寵的架勢,君瀾打內心深處為對方高興。
她朝表姐笑了笑,然後轉眸望向眾人。
「我是醫修不假,我的戰鬥力可能也確實有些弱,但是我能治病就救人啊。」
「大家想想啊,我們此去莽荒之境,兇險肯定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受傷也必然不可少。」
「真到那個時候,沒有我這個醫修,你們可就……呵呵。」
她後面的話沒說完,但是誰都知道她那兩聲「呵呵」裡面包含的未盡之意。
醫修是個戰五渣不假。
但是醫修卻能在他們受傷後,為他們包紮傷口,救他們性命。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此去莽荒之境,自己就一定不會受傷。
一旦他們受傷,身邊可真不能沒有醫修在。
這麼一想,眾人對君瀾的嫌棄明顯淡了下去,紛紛開口給自己找台階下。
「這位姑娘,你誤會了我,我們大家並不是嫌棄你是個累贅,我們就是擔心你到時候遇到危險。」
「對對對,我們不是嫌棄你,我們大傢伙是擔心你的安危。」
「是啊是啊,畢竟你的修為實在是……哈哈哈。」
修為在他們在場所有人之上的君瀾也跟著哈哈了兩聲,笑道:「多謝各位的關心,大家放心,我這個人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逞強,不鬥狠,打不過我就躲起來,肯定不給大家扯後腿。」
「姑娘,你能這麼想,那我們就放心了。」
「對對對,你也別太擔心,我們大家也都會儘量護住你的。」
不護不行啊。
此行去莽荒之境的一行人之中,就只有君瀾這一位醫修。
外面的一切,都被大殿內的一雙眼睛盡收眼底。
柳若水透過面前的光幕,面色陰沉地望著廣場上上演的一切。
這個女人,果真是牙尖嘴利的很,三言兩語就把身上的累贅標籤給撕下來了。
可惜,牙尖嘴利這項技能,在莽荒之境內可沒有用武之地。
就不信進入蠻荒之境後,這女人還能靠著這份牙尖嘴利活命!
柳若水眼底泛起一抹森寒。
有熟悉的氣息逼近。
柳若水忙揮袖收起面前的光幕,又將眼底的森寒斂去,轉身迎著那道氣息而去。
「仙督。」
「嗯。人都到齊了嗎?」
「都到齊了。」
「走吧,開啟傳送陣,送他們過去……還有什麼問題嗎?」
柳若水抿唇,望著面前即便戴著面具,依舊難掩那一身風華的男子,她眼中流露出情難自禁的痴迷,直到對方眼神驟冷,她這才如夢初醒,忙將眼底的痴迷收起。
「師兄……」
「這裡是宗門聯盟的殿堂。」
「……是。」柳若水用力咬了下舌尖,咬出一嘴血腥,壓制住心臟處的陣痛,這才開口道,「仙督,此去蠻荒,必將有死傷,然而仙督卻不許其他宗的醫修同行,獨獨允許那位叫君瀾的姑娘加入……」
「此舉未免不妥。」
那麼多人,卻只有一名醫修。
如此情形下,這名醫修自然就要成為大家保護的對象。
柳若水說完,目光直視面前的男子,眼神中帶著質疑,就差沒直接將「假公濟私」幾個字貼男子面門上去。
她原本不想再惹時越不快的,然而時越如此這般維護君瀾,讓她嫉妒的心如刀絞,忍不住還是開口了。
時越停下來,寒涼星眸盯著柳若水看了半晌,片刻後,他挑唇一笑。
「柳掌使,你是想說我假公濟私是吧?」
「……難道不是嗎?」
「不是。」
「……」
「蠻荒之境是個什麼地方,你我都心知肚明。醫修們大多都修為低下,沒有什麼戰鬥力,一旦去到那種地方,九死一生,既如此,又為何還要送他們過去送死呢?」
「至於君瀾,她的母親就關押在蠻荒之境內,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如今她能成為大家在意的存在,只能說,一切都是天意。」
「況且,讓她去蠻荒之境,難帶不是柳掌使你的心愿嗎?」
「否則的話,那日在萬春谷的地宮內,你也不會故意當著她的面,提起蠻荒之境那邊的變故。」
「柳掌使,本座說得對不對?」
柳若水:「……」
她承認,那日在萬春谷,她確實是故意當著君瀾的面提起蠻荒之境那邊的變故。
因為她知道,君瀾的母親白清秋,就被關押在蠻荒之境內。
親生母親遇到危險,有性命之憂,君瀾身為女兒,不可能無動於衷,如果君瀾真的無動於衷,那只能說明她不孝。
君瀾去蠻荒之境,大凶之行,她贏。
君瀾不去蠻荒之境,不孝之人,她還是贏。
一把雙贏的算計。
如今,心中的算計就這樣被時越拎出來擺到明面上,饒是柳若水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她還是有一種做了小人被當眾揭穿的羞恥感。
靜默片刻後,柳若水沉默著往後退開了一步。
時越點到即止,抬步朝大殿外走去。
大殿外面,君瀾輕輕鬆鬆就撕下了腦門上面的累贅標籤,並且隱約有成為團寶之趨勢。
沒辦法,誰讓她是能救死扶傷的醫修呢。
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醫修。
他們此去蠻荒之境,其實就是打援助戰。
打仗嘛,死傷肯定再所難免,宗門聯盟既然都不多召集幾名醫修,也是奇怪的很。
君瀾正在心中狐疑,忽聽有人說道:「都別鬧了,仙督過來了!」
喧鬧聲頓止。
君瀾順著眾人的視線望過去,就見一帶著銀狐面具的男子抬步而出。
那男子一身紅黑色深衣,腰間繫著一條四指寬的同色腰帶,束出纖細卻又不失精壯之力的腰身。
全身上下無一絲多餘裝飾之物,就連一頭黑髮,也只是用一根頭繩簡單地束起。
單看穿著,無人能想到他就是統領百家的仙督。
然而那一身壓迫感十足的氣勢,卻又在說,能統領整個修真界的人,就該是此人。
這還是君瀾第一次看見時越以仙督的身份示人。
平心而論,這樣的時越,真的就……很迷人啊。
再看他身邊的柳若水,一襲素雅白裙,五官精緻,膚色白皙,不施粉黛,卻能吸引的人移不開目光。
兩人緩步從大殿內走出,竟是莫名有一種般配之感。
「雖然仙督戴了面具,可我敢打賭,仙督面具下的臉,一定俊美的無可比擬!」
「你真是膚淺,比屁皮相,難道你不覺得仙督的氣質才是天下一絕嗎?」
「醒醒吧二位姑娘,仙督再好,也不你們能肖想的,看見仙督旁邊的那位姑娘沒?那位是柳掌使,聽說跟仙督還是師兄妹呢,從小到大的情誼,真正的青梅竹馬,人家才是天造地設的般配呢。」
……般配?
君瀾翹起的嘴角似是不堪重負般垂下,她咬住嘴唇,面無表情地將那個可怕的念頭拍死。
什麼般配不般配的,耳朵沒處使了是吧,讓你胡亂聽。
不過……
君瀾挑了挑眉,望著對面緩步走出的二人,她心中一動,忽然明白柳若水為何會突然厭棄起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