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強行塞入花轎。
2024-05-04 03:23:20
作者: 花弄
見完全討不了好,陶府管家心裡惱火。
不就是個破落戶,擺什麼架子。
大人吩咐的事若是沒做好,只怕他在陶府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想著,他也強硬道:「吉時就要過了,難道姑娘一定要外人看笑話?」
穆清歌望向窗外,隱隱可以聽到百姓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這不早就是笑話了嘛。
穆清歌猜的沒有錯,門外百姓確實都把這當成了趣聞。
想必過了今天,她穆清歌的名字又會重新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柄。
陶府管家見兩人都不為所動,穆府其他人也都不滿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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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道:「穆姑娘以後好歹是要在陶府過日子的,真要把事情搞得這麼僵嗎?」
「怎麼,你威脅我?」
穆清歌反問道。
「喲,今日妹妹出嫁姐姐特來祝賀,怎麼鬧成這個樣子了。」
話音剛落,院子裡嬌嬌的聲音傳來。
眾人徇聲望去,看到身著大紅衣裙的女子蹁躚而至。
是許久未見的李欣兒!
那一番打扮,好似今日她才是同陶元城成親的新嫁娘一般。
後邊是跟了氣喘吁吁的管家道:「公子,小姐,老奴實在攔不住太子妃。」
「狗奴才,太子妃也敢攔,不亂棍打死已經是太子妃心善格外開恩了!」
李欣兒還未說話,一旁的丫頭倒率先罵罵咧咧道,一派狗仗人勢的模樣。
「無妨,下去吧。」
穆清歌擺擺手,心知這是李欣兒特意來看她出醜的。
別說只是一個管家攔不住,就算是十八羅漢來了也未必攔得住。
「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的不見元城,你不知道門外那些百姓說的有多難聽呢。」
李欣兒做出關心的樣子道。
「哦?他們怎麼說?」
李欣兒端著太子妃的身份故意嘲諷,不給她個機會豈非叫她白跑一趟。
「他們說妹妹一定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否則元城怎麼捨得不來接親什麼的。」
「是嘛。」穆清歌笑了笑。
「人言可畏,不過姐姐肯定不會跟著那些沒有見識的人一樣人云亦云對不對。」
一句話,將李欣兒接下來要說的話堵在了嘴裡,竟叫她不知再如何落井下石。
可沒占到便宜心裡不甘心便岔開話題道:
「按說也是元城不對,這麼大的事,豈能說不來就不來叫妹妹下不來台無端被人揣測了去。」
「咳咳。」
一旁的陶府管家適時的點明道:「大人舊傷未愈,實在是來不了。」
這樣一提,李欣兒瞬間便想到了自己大婚那晚。
她的洞房花燭夜,顧天煜不曾過去過。
可她不在乎,只派了自己的陪嫁丫鬟一次又一次的出去打探著外邊的消息。
初聞陶元城失手並未殺掉穆清歌,她無比失望,可緊接著又聽聞陶元城被刺客所傷。
她心裡清楚哪裡有什麼刺客,瞬間便明白這應該是穆清歌的手筆。
正要衝出去一看究竟,不想卻被顧天煜派來的人攔住。
穆清歌,她還真是命硬,李欣兒無比怨毒的捏緊手帕,眼中露出恨意。
「原來不是大人不想來而是來不了,妹妹想開些,不如趕緊啟程去拜堂吧。」
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李欣兒憋出一個笑來說道。
「拜堂?」
穆清歌好奇道:「陶大人在床上地都下不了,又如何拜堂?」
「這……」李欣兒露出為難的神色,接著安慰道:
「妹妹不用怕,只要進了陶府的門,你就是元城的正妻,拜堂隨後補都是可以的。」
說了半天,還是想她就這般屈辱的嫁過去為世人所笑。
試問一個男方沒有迎親又沒拜堂的正妻與妾有何分別,只會叫她的處境更加低微。
這樣的事穆清歌可不會傻到再去做。
「他不來,我不會走。」
更何況,就算不是給自己爭一口氣,也要不能叫穆府被別人看低了去。
穆府的女兒,是要別人用八抬大轎親自來迎風光出嫁的。
「你何必這樣固執!」
李欣兒搖了搖頭表示可惜,接著終於繃不住了露出本來的面目道:
「你不會走?!呵,笑死人,你以為憑你這麼一句話就沒人治得了你了嗎,告訴你,本妃以太子妃的身份命令你立刻乖乖的上花轎!」
軟的不行採取硬的了嗎。
穆清歌面不改色:「姐姐身為太子妃,不去想著如何伺候好太子爺成天閒得沒事就熱衷於管別人的家事?」
「自然不是,元城與本妃交情匪淺,本妃不過是幫他解決麻煩罷了。」
李欣兒像是早就想好了說辭一般。
「太子妃這般不講理就不怕太子與皇上怪罪!」
穆清梵握緊拳頭道。
「怪罪?」李欣兒疑惑的看了過去。
「為何要怪罪,元城受傷的事人盡皆知,大家只會罵你妹妹不夠賢惠不知道體諒自己的夫君嬌縱成性。」
「你少胡言亂語,前幾日他還生龍活虎的出現去香滿樓找小妹,怎麼就成了病重不起了。」
穆清梵上前理論道。
「事實是怎樣的重要嗎?就算鬧到皇上面前皇上派人調查,你覺得真相會被皇上知道嗎?穆清歌,看來你有一個跟你一樣天真的哥哥。」
李欣兒輕哼一聲,不屑道。
「如今你是鐵了心要我立刻出嫁?」
不同於穆清梵的衝動,穆清歌沉著的問道。
「是,就是要你立刻出嫁,享受著所有人的唾棄與輕視,那將是多麼令人振奮的一件事。」
李欣兒瘋狂的笑起來,她倒是忽然感謝穆清歌送給自己這麼個太子妃的身份了。
高高的凌駕於她之上,多麼美妙的感覺。
「不要逼我。」
穆清歌皺起眉頭,太子妃之位,她有辦法給她,就有辦法收回來。
「我今天還逼定你了!」
李欣兒快意道:「來人,若是穆姑娘再不同意,就將她綁上花轎!」
「誰敢!」
穆清梵再次站到穆清歌前邊擋住,對著一眾人怒目而視道。
「別怕,你們只管去就是了,有本妃在這裡還有人敢動你們不成,咱們這可是為了吉時考慮。」
李欣兒揚起下巴高高在上道。
「是。」
陶府管家早便想這樣做了。
在他眼裡,李欣兒可是幫助他完成陶元城交代的任務的福星。
畢竟有的話嚇嚇他還可以,要嚇丞相之女太子正妻這樣身份的李欣兒卻是行不通了。
見有人撐腰,陶府管家立時趾高氣昂道:「姑娘請吧。」
「我不走。」穆清歌拉下臉道。
「不走?」
陶府管家捋了捋鬍子道:「那就對不住了。」
說罷使了個眼色,後邊的家丁便朝著穆清歌走去。
穆清梵極力阻止,穆府的下人也上前阻攔著。
可陶府管家帶的這些家丁卻像是練家子一般不出幾下便將穆府的人全部制服了。
想來是知道她不會順從,陶元城才特意挑了這些人來穆府。
好一陣人仰馬翻,穆清歌到底是被強制塞進了花轎里。
她的嘴被堵住,手也被綁了用紅綢蓋住,單留著腳被李欣兒帶來的兩個丫頭架著往前走。
可這個樣子在外人眼裡,卻像極了自願上的花轎。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忍不住譁然一片。
這個親成的太有看頭,以至於顯得前幾日太子成親那等盛事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女子大多不齒這樣的行為。
都認為穆清歌丟了身為女子的臉,當真是一點羞恥心也沒有。
都這般待她了,她還要巴巴的往上湊。
其實不止女子。
大多人都是認為穆清歌過於放低自己,為了個男人什麼都不在乎了。
若不是即將成為護國公的夫人。
穆清歌甚至毫不懷疑他們會往花轎上丟臭雞蛋。
也是,她這行為在外人眼裡便是自己輕賤了自己,又怎麼會奢望別人尊重她呢。
喜轎晃動了一下,開始上路。
禮樂聲響起,紅紅的蓋頭隔絕了一切視線。
穆清歌坐在裡邊不停地掙扎著,好不容易將蓋頭弄下去,趕緊又使勁絞動綁著手腕的繩子。
纖細的手腕漸漸被磨出血痕。
轎外,人頭攢動,忽而擁擠中一位小女孩兒被絆倒在地。
霎時,孩子便驚天動地的哭了起來。
她娘忙將她一把撈起。
教訓道:「哭什麼哭,今天帶你來是看看,若是你以後也這般不自愛老娘便不認你了,省的你丟人現眼!」
說話的婦人一手抱孩子一手叉腰,面上的看不起盡顯無疑。
周圍雖吵鬧,但這婦人的聲音更大。
是以一字不落的傳到了穆清歌耳朵里。
甚至還有人開始言談到底是她娘親去的早,穆老爺在的時候又將她寵上了天,這般行為也屬正常。
說白了,就是罵她爹娘沒把她教好。
其實不止那婦人。
這裡有許多帶了女兒來看熱鬧的,都是把穆清歌最為反面例子趁機教誨。
穆清歌痛苦的闔上眸子。
陶元城,李欣兒,他們對她過分也就罷了,還縷縷帶著穆府遭人唾棄。
這個仇,她定會絲毫不落的討回來的!
再次睜眼,穆清歌的眼裡已經帶了滿滿的堅毅。
她自重生後除了想要退婚並未有過要報仇雪恨的念頭。
她總想著既然是重來,那過去的恩怨便都過去了,開始新的生活才是要緊。
可這群蛇蠍心腸的人卻步步緊逼全然不放過她。
她不是怕事的人,既然非要這樣,那麼她奉陪到底!
長長的迎親隊伍被簇擁在街上。
禮樂聲歡天喜地,本是滿含祝福的調子那般響徹與諷刺。
女子的手雖被綁住,但眸子裡毅然決然的神色卻叫人不由得多看兩眼。
有風撩起轎子的帘子,使女子的身影若隱若現。
路上,花轎途徑商陸這條大船。
很奇怪,明明白天不做生意的商陸此時二層卻坐了位暗紅衣袍的男子。
男子眸色帶著寒意,望著緩緩移動的花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王爺。」
連隱推開門從外邊走進來,行了個禮道:
「屬下親眼看到穆姑娘是被強迫塞進花轎的,可因不能暴露就沒有出面阻止。」
顧子衿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問:「陶元城這會兒在哪裡。」
「相思苑!」
連隱本也是嫉惡如仇的性子,如今見穆清歌被這般侮辱,難免也有些同情和憤憤。
「他倒是好興致。」
顧子衿將茶杯放好。
就是不知當他從溫柔鄉出來以為可以不痛不癢的繼續當自己的新郎官卻發現新娘子被劫走時還會不會有這麼好的閒情逸緻。
「王爺,計劃繼續嗎?」
連隱恭敬無比的問道。
「繼續。」
沉沉的吐出兩個字,顧子衿再次望向漸行漸遠的迎親隊伍。
花轎那鮮艷的紅色,還真是叫人不喜,他從未覺得這個顏色令他這般厭煩過。
隔得老遠,穆清歌就感受到一道目光縈繞在自己周邊。
這熟悉的感覺不難讓人猜出目光的主人是誰。
顧子衿也來看熱鬧了嗎。
彎起唇角,她笑的有些落寞。
手腕上的繩子已經染上了絲絲血跡。
李欣兒那女人還真是狠,為了防止她逃跑命人打的竟是死結。
陣陣痛意傳來,穆清歌趕緊放棄掙扎。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還不至於跟自己過不去。
還好藥丸沒被人發現,否則,她便真的一點籌碼都沒有了。
穆清歌想的很簡單,既然逃不掉,那麼就拉著陶元城墊背一起去死好了。
可李欣兒的出現叫穆清歌突然意識到,縱然跟陶元城同歸於盡,也只會令親者痛仇者快。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斷不能輕易放棄。
走了一個多時辰,就在穆清歌快要睡著時。
一陣震耳欲聾的禮炮聲響起。
這是專門迎接花轎的禮炮,這樣猛的一響,驚的穆清歌一個激靈。
她是皇上親許做正妻的,按正妻禮自然是直接從正門進。
算他陶元城聰明並未在這一件事上做手腳。
穆清歌冷著一張臉,如二月的春風,面上是吹不開的傲氣。
轎夫跨著步子美滋滋的上台階。
只要把新娘子安好的送進那個門,他們就會得到一個大大的紅包。
大把的銀票就在眼前,不得不令人激動。
轎夫的步子都加快了一點。
陶府的下人門在兩排恭敬的站著,眼裡大多也不太重視這個陶夫人。
他們心裡清楚陶大人並不喜歡這個女子,也就沒必要去討好了,只是儘自己本分木訥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