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回到點蒼派

  一輛馬車行駛在蒼山腳下。

  

  南宮玉看著高大的山脈，白色雲霧在山頂繚繞，各種高大建築物依稀可見。

  肖雲問道：「點蒼派就在這裡？」

  南宮玉點了點頭，看著滿山的梧桐樹，滿臉凝重道：「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明非而止，是為不爭，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肖雲安慰道：「只要找到掌門，一切都會過去。」

  南宮玉道：「但願如此。」

  肖雲扇了扇鼻風，鄭重道：「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個地方把青兒埋了，都已經發臭了。」

  南宮玉指著前方的一棵梧桐樹道：「就埋在那棵梧桐樹下。」

  肖雲點了點頭。

  兩人愣在原地，時間停滯兩秒。

  南宮玉吩咐道：「把她抱出來。」

  肖雲道：「她是你的好姐妹，這事還得你去。」

  南宮玉道：「你身為男人怎麼一點擔當都沒有。」

  肖雲道：「她可是你的姐妹，這種事當然得你親力親為」

  南宮玉催促道：「囉囉嗦嗦這麼多廢話，趕緊去。」

  肖雲聳了聳肩，只得鑽進馬車，忍著難聞的惡臭味，將青兒抱了出來，快步流星地放到梧桐樹下。

  南宮玉甩出軟劍，朝著地面迅速划動，劍氣縱橫，泥沙飛起。

  很快，一面深坑裸露出來。

  肖雲一腳踹在青兒腰間，將她踢進深坑中。

  南宮玉不悅道：「對女孩子溫柔點。」

  肖雲深吸一口氣，不去反駁。

  南宮玉沒有理會肖雲的小心思，連續推出幾掌，掌風四起，泥沙推進坑中，堆積出一座新墳。

  她砍下一截梧桐枝，揮舞軟劍，刻下一行字：師妹青兒之墓，豎立在墳頭。

  南宮玉跪在墳墓前，流下兩行清淚，哽咽道：「青兒，我們回家了，你好好休息，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她抹了抹眼淚，恢復清冷神色，看向山頂，堅定道：「走」邁步向前走去。

  肖雲震驚道：「這就完了？」

  南宮玉回頭道：「發什麼呆，趕緊上來。」

  「來了」肖雲邁步跟了上去。

  太虛古帝嘿嘿笑道：「註定是個妻管嚴。」

  肖雲道：「才不是。」

  太虛古帝道：「死鴨子嘴硬。」

  兩人一刻不停地往山上趕，行至半山腰時，一面牌坊矗立在眼前。

  牌坊上刻有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點蒼派。

  南宮玉看著眼前的牌坊陷入沉思，短短半年之間，已是物是人非，很快從回憶中甦醒過來，穿過牌坊，繼續向前走去。

  肖雲跟在後面。

  大門虛掩。

  南宮玉推開門，裡面沒有人，一切安靜的詭異。

  忽然一道劍光劈甩下來。

  南宮玉揮劍格擋。

  鏗的一聲響。

  對方被震退，向後掠去。

  南宮玉看清楚來者，震驚道：「琳兒，是我。」

  琳兒喜出望外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撲進南宮玉的懷抱，流著淚，痛哭起來。

  南宮玉安撫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你慢慢說，不要哭。」

  琳兒抹了抹眼淚，哭泣道：「掌門失蹤，四位師伯為奪掌門之位大打出手，大師伯和四師伯站一隊，二師伯和三師伯站一隊，不服他們的弟子統統被殺死，我是偷偷摸摸躲起來，才苟且活到現在，不然的話，早就看不到小姐。」

  說完，又失聲痛哭起來。

  南宮玉安慰道：「沒事，一切都會過去的。」

  琳兒趴在肩膀上一個勁哭泣。

  南宮玉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不哭，不哭，都會過去的。」

  過了一會兒。

  琳兒止住哭泣。

  南宮玉雙手抹過琳兒的眼淚，笑道：「再哭就要變成大花臉。」

  琳兒破涕而笑。

  南宮玉問道：「白毛鷹隼是不是你放出來的。」

  琳兒搖了搖頭。

  南宮玉眉頭皺起，納悶道：「那是誰放出來的？」

  「是我」一道冷峻的聲音響起。

  數十人走了出來，為首者，是名兩鬢髮白的中年男子。

  南宮玉道：「三師伯。」

  劉乘風道：「玉兒，你可算回來了。」

  南宮玉問道：「師伯，我爹去哪兒？」

  劉乘風露出一絲悲傷神色，感慨道：「你爹失蹤了。」

  南宮玉道：「無緣無故怎麼會失蹤？」

  劉乘風道：「具體詳情我也不清楚，許久未見掌門，我和其他三位師伯便去掌門臥房，哪知道掌門並不在臥房裡，找遍整個蒼山，都沒有掌門蹤影，於是，我便廣發白毛鷹隼，召回所有在外的弟子希望能夠找回掌門，可誰知你大師伯狼子野心，居然以山不可一日無主為由，立自己為掌門，呸」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真踏馬不要臉。」

  南宮玉道：「大師伯在哪兒？我要去找他。」

  「不用找，我已經來了」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

  又一隊點蒼派弟子闖了進來，為首者，是一名年過半百的老者，兩眼囧囧有神，精神矍鑠。

  南宮玉喊道：「大師伯，四師伯。」

  陸地抒道：「玉兒，出去一趟有什麼收穫？」

  南宮玉道：「稟大師伯，江湖險惡，危機四伏。」

  陸地抒問道：「你的貼身婢女青兒呢？」

  南宮玉沉默一會兒，艱難開口道：「我們被鬼面大聖襲擊，她不幸殞命。」

  聞言，在場眾人皆是感到震驚。

  「青兒死了」

  「鬼面大聖又是誰？聽名頭好像是個很厲害的一個人物。」

  陸地抒嚴肅道：「鬼面大聖可是有名的魔修者，你能從他手裡逃脫出來，屬實難能可貴。」

  南宮玉詢問道：「大師伯認識他？」

  陸地抒回憶道：「當初我遊歷江湖時，碰到過鬼面大聖一回，他屠滅了一座山村，那場面終身難忘。」

  南宮玉問道：「大師伯，我爹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地抒搖頭道：「你爹離奇失蹤，整個點蒼派都不清楚，我本著山不可一日無主的原則，想暫且代任掌門之位，哪知道你二師伯和三師伯不同意，正好，現在你回來了，只要你點頭同意，我便可繼任掌門之位，處理門派上下日常事務。」

  「不能同意」一道身影出現屋頂上。

  灰色長髮飄揚，兩眼閃爍著精光，腰間繫著一柄烏黑長劍。

  南宮玉喊道：「二師伯。」

  風輕岱道：「玉兒，你回來了。」

  南宮玉道：「我爹究竟是怎麼回事？」

  風輕岱道：「你爹離奇失蹤，箇中緣由我也說不上來。」

  南宮玉看向在場的大師伯，二師伯，三師伯，最後目光注視到四四伯，詢問道：「四師伯，他們都說不知道，你可知曉。」

  國字臉，臨近壯年的四師伯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南宮玉生氣道：「你們既然都不清楚，為什麼不去尋找我爹，還在這裡爭什麼掌門之位。」

  眾人面面相覷，大家的臉色有些難看，場面有些下不來台。

  陸地抒厲聲喝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竟然敢教訓起這些叔叔伯伯，你眼裡還有尊卑嗎？不知道南宮落是怎麼教你的。」

  南宮玉不卑不亢道：「我爹教了我什麼用不著大師伯操心，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回掌門，而不是爭論掌門之位。」

  陸地抒厲聲喝道：「放肆，今天我要替南宮落好好教訓你。」

  劉乘風擋在南宮玉面前，溫言勸道：「師兄，何必跟一個小輩過不去。」

  陸地抒哼了一聲。

  劉乘風溫和開口道：「既然玉兒不同意，那麼掌門之位暫且擱置，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回掌門。」

  陸地抒嚴肅道：「門派大事，豈能容小輩做主。」

  劉乘風道：「師兄，當初可是你說由玉兒回來定奪，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陸地抒看向南宮玉道：「我以為她遊歷江湖之後，性情會變的穩重，想不到還是這麼刁蠻任性。」

  南宮玉反駁道：「我才不是刁蠻任性，請大師伯慎言。」

  陸地抒冷哼一聲，瞪了眼劉乘風和屋頂的風輕岱，轉身拂袖離去。

  劉乘風看向南宮玉道：「玉兒，路途勞頓，現在回來了，先好好休息一晚，其他事等明天再說。」

  南宮玉道：「我現在就要查清爹失蹤的原因。」

  劉乘風嘆了一口氣：「就算你現在查，也是無從查起。」

  南宮玉道：「希望三師伯能夠幫我。」

  劉乘風搖頭道：「掌門失蹤後，我和你二師伯仔細查看一番，依舊一無所獲。」

  南宮玉不甘道：「我親自去查。」轉身離去。

  肖雲急忙跟了上去。

  劉乘風看向站在屋頂的風輕岱。

  風輕岱沒有任何言語，縱身一躍，跳下屋檐，消失不見。

  劉乘風揮手道：「走。」一揚手，帶領眾弟子離去。

  南宮玉來到父親的臥房，推開門，裡面布置雅致，桌上沒有灰塵，床褥疊的整整齊齊。

  肖雲道：「你爹的房間好乾淨。」

  琳兒道：「掌門的房間我每天都會來打掃。」

  南宮玉道：「你每天打掃，就沒有什麼發現？」

  琳兒搖了搖頭：「除了掌門失蹤外，其他的一切正常。」

  南宮玉坐在床頭，沉吟片刻，開口道：「今晚，我要在這裡睡。」

  琳兒瞪大眼睛：「小姐，你要在這裡睡？」

  南宮玉點頭道：「要想知道爹為什麼失蹤，就必須在這裡睡。」

  她看向肖雲道：「你留下來陪我。」

  肖雲指著自己的鼻樑，詫異道：「我？」

  南宮玉道：「不願意？」

  肖雲看著南宮玉審視的眼神，下意識點頭道：「願意。」

  深夜。

  一道陰影從窗外吹拂而過。

  南宮玉猛地睜開雙眼，警惕地望向窗外。

  打地鋪的肖雲同樣被驚醒。

  陰影一閃而過。

  南宮玉跳下床，一步掠去，拉開房門，看到一道黑色陰影從拐角閃過，縱身追了出去。

  肖雲提醒道：「不要追。」

  南宮玉置若罔聞，徑直追了出去。

  肖雲沒有辦法，只得起身跟上。

  南宮玉喝道：「不要跑。」

  黑色陰影不管不顧，一個勁的向前逃竄。

  南宮玉緊追不捨。

  很快。

  她追趕到一座假山前，剛才的黑影就是追到這裡莫名消失。

  南宮玉四處摸索假山，忽然摸到一塊凸起的位置，手掌不停摩挲。

  那個位置越來越凸出，好似有生命一般，不停變得粗壯。

  等粗壯到一定程度時，南宮玉無意識地往下一按。

  咔嚓一聲。

  假山裂開一條長縫。

  南宮玉手一推，裂縫好似石門般被推開，側著身子溜了進去。

  肖雲追了過來，著急喊道：「南宮姑娘，南宮姑娘。」

  雙手在假山位置四處摸索，摸到假山凸出的部位。

  這個部位很特別。

  手掌不停摩挲，凸出部位居然越來越大。

  等粗壯到一定的程度時，手掌下意識地往下掰。

  咔嚓。

  假山出現一道裂縫。

  肖雲試探性地推開裂縫，側著身子溜了進去。

  腳下是一片階梯，環境幽暗，伸手不見五指。

  太虛古帝道：「這是什麼鬼地方？」

  「不知道」肖雲從納戒里取出一根火摺子，輕甩幾下，暗黃色火焰升騰而起。

  肖雲順著石階向下走，拐過一道彎，來到一處過道，沿著過道向前走去。

  一扇鐵柵欄門出現在面前，鐵門敞開。

  看樣子，剛剛有人從這裡經過。

  肖雲小心翼翼的穿過鐵門，沿著過道繼續向前走。

  前方不遠處，傳來鐵鏈叮叮噹噹的聲音。

  男子得意的笑聲傳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引到這裡來，就是要讓你乖乖自投羅網。」

  南宮玉罵道：「大師伯，我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你。」

  陸地抒得意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掌門之位我是要定了。」

  南宮玉質問道：「我爹在哪裡？」

  陸地抒洋洋得意道：「今天就讓你們父女團聚，好好敘敘舊。」按下旁邊的暗格，暗門向上移動，一處暗室裸露出來。

  滿頭白髮的南宮落手腳被鐵鏈禁錮，琵琶骨被穿透，滿臉滄桑的看向大門方向。

  南宮玉看到父親，急出眼淚，哭泣道：「爹。」

  南宮落老淚縱橫，哭喊道：「玉兒，你怎麼來了，你快走，走的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回來。」

  陸地抒冷笑道：「她還能往哪裡走？」

  南宮玉悲憤道：「快把我爹放開。」

  陸地抒笑道：「那得看你的本事。」

  南宮玉縱身掠向暗室。

  陸地抒追來。

  南宮落大聲喊道：「玉兒，小心。」

  南宮玉轉身，一拳轟去。

  陸地抒抬掌抓住南宮玉的拳頭，得意笑道：「丫頭，你這點勁道可不夠看。」抓住她的拳頭，用力甩了出去。

  南宮玉在半空中翻了一個身，穩穩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