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望盡天涯路·叄拾

  徐如蓁連忙走到窗前，隔開他們二人：「啊……那個……有話好好說嘛，都是誤會誤會……」

  宋書仍是不解，徐如蓁拼命的想他使眼色。

  「啊？啊……哦！」

  宋書轉身向李銘道：「在下失禮！冒犯了！多有得罪，還望諒解！」

  李銘聽道宋書道歉，臉色才總算好些：「哼！有些人，可不是你能染指的！」

  李銘說罷扭頭便走，徐如蓁在身後瘋狂憋笑，他那股傲嬌勁兒，著實……讓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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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書見他走遠，終於鬆了一口氣：「徐姑娘，他到底……是所謂何事啊？」

  「這都還看不出來？你方才說某人可愛，然後某人就生氣了……你說呢！」

  宋書才終於如夢初醒，恍然大悟：「哦……我說呢！我怎麼就招惹他……」

  宋書思索半晌又湊近身來，悄聲問道：「那如月姑娘……喜不喜歡他啊？」

  「啊？」

  怎麼辦?!自己好好像又解鎖了什麼今天大秘密！這該怎麼辦？在線求！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書：「一二三……一共九聲，好事都成雙……你的意思是如月姑娘不喜歡他！」

  「……思維開闊是好事！」

  松鼠大哥！你是封建社會文字獄的開山鼻祖吧！

  午時——

  徐如蓁打算出去一趟，好久沒有去看望過楊老闆了……如今，成婚在即，自是要去告知二老……

  吟竹苑到紅娘俏倒是並不遠，只是她有些害怕，才覺得這條路何其漫長。到底是為什麼害怕呢——

  楊老闆：「滾！你給我滾！」

  「砰——」

  我閃！一個花瓶碎在她的腳邊，徐如蓁咽了咽口水，這要是砸在她身上，那可不得了！

  徐如蓁看著店中的小老頭，如今臉漲的通紅，眉毛倒豎，整個人都看上去紅紅的。

  她苦笑一聲，硬著頭皮開口道：「楊老闆……」

  楊老闆：「滾！你給我滾！我不認得你！滾！」

  「小老頭脾氣怎麼還那麼大！」

  楊老闆聞言立刻跳起，暴怒：「哼！你個混蛋！這麼長時間不來看我，今兒個好容易來了，呵！竟然告訴我你要成婚了！你……你……你怎麼敢的！」

  徐如蓁不語，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低著頭，任憑他絮絮叨叨數落自己的不是。

  仿佛讓她回到了家一樣，爸媽就是這般，總是生氣，卻也都是為了她好……這段日子，總是刻意的不去想他們，可如今這番情形，淚水不爭氣的從眼角滑落。

  「啪嗒啪嗒」落在心上，擲地有聲。

  楊老闆見她落淚，又慌了：「你……你這孩子！怎麼……說你兩句，就又哭了！唉……」

  「……」

  楊老闆見狀趕忙走上前來安慰她：「繁繁！我……我只是……」

  徐如蓁哽咽道：「我明白……」

  楊老闆：「第一次見你這孩子，無父無母，又受人欺負，便覺可憐，那日你說要做我的女兒，我……我難過的很！你這孩子聰明懂事，我也不知不覺交了心。許是老天爺看我老楊頭膝下無子，便派了你來，給我圓了這樁念想……」

  徐如蓁緊緊地抱著他，心中縱有千般委屈，也不必言說。

  楊老闆：「閨女啊！你……你說說你，你突然回來，說你要成婚了……你叫我如何接受啊……更何況，我知道那位大人對你是挺好的，可是，花無百樣紅，更何況是人心，最是不值一提……我是怕，我沒有什麼能給你的，我們家無權無勢，可他是誰啊？他是當朝大將軍！是皇上的兄弟！這是平常百姓一輩子也不敢攀附的人啊！就算是妾，也有不少貴人家的小姐爭破了頭要去，哪能由得你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野丫頭去肖想正妻！你嫁過去，莫說這些小姐，皇宮裡頭的那些人……都是吃人的！到時候，你便只能任人欺侮，又有誰能去幫你啊！我縱然豁去這條性命，可人微言輕，一條賤命罷了，無濟於事啊！」

  徐如蓁明白老楊的顧慮，可這些又何嘗不是她的顧慮？最是無情帝王家，自己又何嘗不明白呢？只不過是騙騙自己，穿書人總是有些光環在身上的，醒來，也不過是大夢一場，倒也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徐如蓁抹抹淚：「老楊！我只是想依照我自己的心，來過我自己的生活，走完這一程。竟不知結局如何，那有何必去煩惱憂愁。莫問前程凶吉，但求，此生無悔。」

  「哈哈哈！好一個此生無悔！

  身後傳來笑聲，徐如蓁連忙回頭，只見櫃檯處站著一位玄袍男子，玉簪攬發，同衣上青竹交相輝映，面容俊朗，恍惚間有些熟悉，卻不知在何處見過。

  「早便聽聞宋姑娘不同凡響，今日一見，還真是如此。」

  「你是……」

  男子聞言一怔，輕挑眉頭：「姑娘不認得我了？」

  這時，程令時忽然從門外衝進來，一把拉住徐如蓁，將她護在身後。

  程令時緊盯著面前的男子，沉聲道：「皇……公子！你這是何意！」

  喊他什麼？皇……！！！皇上？他是魏明朝？就說為何見他眼熟，那日宮宴遠遠見過一面，在加之他與程令時又有幾分相像，怪不得……至於他為何認得她，那便更加久遠了！他與真正的徐如蓁是舊相識，而她的妹妹宋十繁，他自然也是見過的……

  他……該不會發現什麼吧……

  魏明朝盯著她：「姑娘，當真是，與從前大不相同了……怪不得，能讓程將軍如此惦念……連夜上書請奏，要將宋姑娘娶回家……」

  「我意已決，不會改變！」

  魏明朝輕笑：「呵！將軍何必如此？婚姻大事，自然還是要由宮裡頭那位做主的……」

  程令時眉頭越皺越緊，攥著徐如蓁的手也越來越重，她輕呼出聲，他才回過神來。

  「我會親自去向她說的！」

  說罷，程令時便拉著徐如蓁要離開。經過他時，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魏明朝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徐如蓁不敢抬頭，只能亦步亦趨跟著程令時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