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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喜歡和愛,虛無縹緲

2024-09-02 04:00:45 作者: 冉漂亮

  「幼稚。」君默泛著潮紅的臉色逐漸冷卻了下來:「喜歡二字,是世界上最不值一提的東西,你活了小半輩子,怎麼還在執拗於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喜歡和愛,抓不住,摸不著,怎麼會是人生的必需品?

  沈淵比她虛長几歲,可卻始終不明白這個道理。

  「虛無縹緲?」沈淵剛才還有些激動的心緒被這短短一句話擊了個粉碎:「我這幾年的心血,在你眼中竟然只是虛無縹緲。」

  得不到回應不是最可怕的,令人絕望的是一片心意被糟踐。

  男人悲涼的冷笑了一聲:「看來是我錯了,有些人天生就是沒有心的。」

  君默:「......」

  

  「什麼是實實在在的?」沈淵反問。

  然而不需要回答,他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君默正準備作答的時候,他像是逃避,搶先開口:「是你的皇權?」

  有什麼話要從君默口中不受控制的說出來,沈淵卻已經後退一步:「那你就抓著你的皇權,到老,到死,都不要鬆手。」

  君默覺得自己有些恍惚,說了些什麼,自己都不知道:「那是自然。」

  這是她和父親捍衛了一生的東西,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好,你夠狠,你具備一個帝王應有的素質,冷心又冷情。」沈淵面若冰霜,此時他看君默的眼神,甚至比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要陌生。

  君默發現自己竟有些怕那樣的眼神。

  沈淵嘴上說著狠話,可心裏面隱約還是有期待的。

  挽留他。

  只要君默挽留他。

  只要有半點不忍捨棄他的意思,他什麼都肯做。

  尊嚴不要了,權勢地位不要了,哪怕默默在她身後當個影子,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但沒有。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君默冰冷的側臉擊碎他最後一絲驕傲。

  「我沈淵絕不是賤到沒骨頭了,既然陛下心意已決,呵呵。」

  最後陰陽怪氣的兩聲笑,讓君默渾身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等緩過神來的時候,大殿中已經沒有了沈淵的身影。

  君默好像悵然若失了許久,又好像很快就釋懷了。

  她自己也沒搞清楚自己這複雜的心情是為那般了。

  ......

  「陛下,您說攝政王失蹤的這些日子,到底是去哪兒了?」

  小豐子仔細的給君默剝著葡萄,話家常一樣隨口問道。

  君默在自己的牛皮冊上寫寫畫畫,自己都沒注意到筆尖停頓了好幾次。

  「誰知道呢,無故擅離職守,告訴戶部,他這個月的俸祿記得扣減出來。」

  小豐子道:「這都兩三個月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不會是被仇家給殺了吧?」

  君默想了想,覺得有這個可能,於是把毛筆放下,仔仔細細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沈淵的仇家。

  結果發現實在是太多了,根本過不完。

  「他那麼有本事,死不了......將朱墨給我磨一點。」

  小豐子擦乾了手,一邊磨墨繼續道:「沈府也一直沒見著人,近來滿朝都在找他呢。」

  君默道:「離了他,難道王朝就不運轉了?」

  小豐子思考了很久,得出一個結論:「很難說。」

  欲言又止了半天,小太監操心的道:「這些日子京中流言愈發沒邊兒了,陛下真的不出手管一管嗎?」

  水利工程啟動了三個月,老百姓的賦稅瞬間沉重了好幾倍,人們不堪重負,只能罵君默這個始作俑者。

  這三個月下來,君默的默認,讓眾人更加堅定了她女人的身份。

  人人都在罵她女子無能,腆居帝位,不僅沒有讓大雁王朝走向富強,還讓大家越過越緊巴。

  君默有時候有種錯覺。

  一切好像都越來越朝著上一世的軌跡靠近。

  上一世她臨死之前,也是這樣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總之,性別成了她最大的痛點,誰不痛快都要往上面踩上一腳,只不過現在她快麻木了。

  不再如同上一世那麼在意,百罪錄也不知道被她扔到了哪個犄角旮旯里。

  那些話那麼難聽,連小豐子都快聽不下去了。

  偏偏君默還不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小太監剝了半天的葡萄,君默一口也沒吃,將紙上墨跡吹乾之後,他吩咐道:「將蕭硯書叫來。」

  小豐子道:「陛下你忙糊塗啦?蕭大人已經去濱州忙水利工程的事啦,怎麼找來呀?濱州離這兒可好幾百里地呢,蕭大人插個翅膀都飛不回來。」

  君默便隨口道:「那將沈淵找來......」

  話沒說完,她自己就頓住了,「我是真忙糊塗了,算了,讓赤鷂收拾東西,準備出宮。」

  小豐子疑惑問:「出宮?去哪兒?」

  「乾州。「君默把一本奏摺往桌上一扔:「乾州知州寫摺子來,哭訴調派的糧草不夠,我去看看。」

  沈淵這人,你說他辦事牢靠,大多數時候,他確實是靠譜。

  可有時候也著實亂來。

  明明讓他親自押送糧草去乾州,結果他壓根兒沒去,只讓戚青風和項少卓負責此事。

  那兩個人雖有官職,哪裡壓得住那些虎視眈眈的人?

  果不其然,糧草出事了。

  明明給乾州調撥了那麼多糧食,到了乾州卻還不夠,這中間不知道有多少環節出了問題。

  小豐子震驚的大喊:「陛下您瘋啦?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能出宮呢?你不怕那些刁民把你活吃了?」

  而且乾州地處偏遠,路程遙遠,這風險就更大了。

  「使不得啊使不得。」小豐子嚇得只會說車軲轆話了。

  君默道:「趕緊去。」

  小豐子:「好吧。」

  ......

  馬車離開京城,是在當夜。

  烏雲蓋頂,天上連個毛月亮都看不見。

  君默甚至都沒有通知群臣第二日罷朝,只帶了幾個人,便頂著夜色出發了。

  赤鷂裝扮成家丁,整個人都像是一觸即發的弓弦,緊繃極了。

  君默帶的這點人手讓他感覺極度不安,生怕出點什麼意外,自己的責任格外重大,一路上眼睛都瞪得像銅鈴,任何一個角落的風吹草動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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