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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2024-08-31 19:39:22 作者: 冉漂亮

  此時的君默專注而又認真。

  她仿佛一個局外人,不帶任何個人情感的,希望得到景帝回答,來分析眼前的局勢。

  她知道景帝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山河太平,大雁長存。

  先祖們拼命打下來的江山,景帝嘔心瀝血經營了數十年的國家,無論如何,也要守住。

  如果有人能夠比君默更適合做太子,她可以讓賢。

  對她來說,太子之位並沒有那麼重要。

  個人的得失也可以不計較。

  重要的是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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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帝無意識的把手中佛珠轉得飛快,他無法直視君默那真誠而炙熱的目光。

  他做出的這個決定,卻也讓他內心無比煎熬。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的。

  他執政到現在,從沒有任何一個決策,會讓他像現在一樣忐忑。

  因為這根本就是一場豪賭。

  結局如何,他無法預料,也掌控不了。

  此時的景帝看上去十分冷漠的,「若論謀略,你長姐君嬋和皇叔賢親王,都不輸於你,朕一生無子,是朕的過錯,若要改立他們二人,朕會將罪己詔公布天下,朕一人的顏面算不得什麼,一切自然是以天下為重。」

  話一出,君默還沒說什麼,沈淵反倒先反對了,「聖上,恕臣直言,此乃下下策,如果不是太子意外暴斃,非萬不得已之時,長公主和賢親王二人,還不如太子。」

  君默:「......」

  聽著好像她是被誇了,可話從這人嘴裡說出來,怎麼總覺得聽起來怪怪的?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景帝就止不住的來氣,之前積壓的情緒一下就爆發了出來: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弄瞎了太子的眼睛,朕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太子就算身子弱,只要眼睛還看得見,總能克服這樣那樣的問題,可她連奏摺都看不見了,以後還怎麼繼承大統?」

  「如果不是沈家的丹書鐵券護著你,你以為你現在還有命站在這裡同朕廢話?」

  「沈淵!朕從前是真的信賴你,可你這次回來,你一次又一次的讓朕失望!」

  「你以為朕的心裡不痛?謹言可是朕唯一的兒子!她是朕和孝德皇后,唯一的兒子!!!」

  景帝越說越氣,最後完全克制不住的,一甩手丟了佛珠,雙手抄起一個半人那麼高的巨大花瓶,氣急敗壞的朝著沈淵的腦袋上砸了下去。

  「咣~!」

  君默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花瓶就已經在沈淵的腦袋頂上炸裂。

  碎瓷片炸了花一樣滿屋子亂飛,沈淵的頭頂瞬間有鮮血順流而下,直接模糊了他整張臉!

  這傷勢,說要死人都不誇張。

  景帝好像還覺得不解氣,一腳踹在沈淵肩頭,把他踹倒下在地。

  一系列事情發生得太快了,君默根本就跟不上節奏,沈淵就挨了一頓。

  這......

  「父皇......」

  剛說了兩個字,景帝以為她要來說好話,就立馬呵止了她:「你住嘴,我想打他很久了!」

  好吧,君默剛才就懷疑,父皇把沈淵留下來就是想要暴揍他一頓。

  她居然沒猜錯。

  景帝還在那邊斥責懲罰沈淵,君默插不上手,只能默默跪在一邊看戲,只是腦子裡面,仍然在飛速的轉動著。

  首先,她眼瞎的事情本來想連父皇一起瞞著,但看樣子沒有瞞得住。

  父皇要廢她,估計這就是主要原因。

  父皇是怎麼知道?

  這是個問題。

  其次,父皇剛才說,沈淵手裡有丹書鐵券。

  她以前,竟然從來不知道。

  最後,父皇就算是在如此盛怒的時刻,竟然也沒有對沈淵有任何保留,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信任?

  又到底是為什麼,一向多疑的父皇,獨獨對沈淵是個特例?

  她思考得一時間走了神,連景帝什麼時候出完了氣都不知道。

  等沈淵再次開口說話時,她才回了神。

  轉頭一看,發現沈淵渾身都沾滿了血,而他竟然像個沒事人一樣,用袖子把臉大概擦了擦,問景帝:「臣現在可以繼續說了嗎?」

  景帝累得灌了杯茶,看沈淵依舊是橫眉怒目的:「說!」

  沈淵面無表情,繼續侃侃而談:「剛才聖上說的那兩人,是萬擔不了儲君之位。」

  「長公主君嬋,先不論手段謀略如何,她是個女人這一點,就是致命傷,她絕對不可能繼承大統,聖上,你自己心裡清楚,女人服不了眾,如果硬立她為儲君,屆時恐怕群臣暴亂,朝堂頃刻間就會變得烏煙瘴氣,同時只會搞得民不聊生。」

  「而賢親王,他確實是有才之人,但心胸太狹隘,眼中全是利益,沒有天下,他尚且只是一個親王時,就結黨營私,以權壓人,樁樁件件都沒有表現出一個君王應該有的氣度和格局,他也不是一個好的人選。」

  「如果聖上實在覺得太子殿下如今不堪大用,為今之計,只能希望聖上再誕下龍嗣,只要是個皇子,哪怕年紀小一些,也能冊立攝政王輔助幼子,直至成年。」

  君默看見,沈淵頭上甚至還有碎瓷片。

  她天生痛覺敏感,看到這一幕,身上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這個人是沒有痛覺的嗎?

  簡直恐怖。

  而沈淵話一落,景帝直接氣得臉色漲紅,胸口悶得幾乎喘不上來氣,差點給撅過去了:「混帳!你也不看看朕如今是多大的歲數了,我要是能生得出來,還用你說?」

  他甚至懷疑這個佞臣是故意說這話來氣自己的。

  沈淵道:「那為今之計,只有請聖上將就一下,護住太子的東宮之位,至於殿下的眼睛,臣會儘量遍尋名醫,希望能彌補常臣的無心之失。」

  君默上輩子跟沈淵打了許久的交道,最是了解這個男人的兩面三刀,城府極深,她冷哼道:「太傅大人真是好謀算啊!你剛才提及冊立攝政王是什麼意思?你是暗示父皇,如果我繼位的時候眼睛仍然沒有好轉,就冊立你為攝政王?」

  那倒時,她不過就是一個傀儡皇帝,是沈淵掌心裡的玩意兒。

  沈淵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臣只是提出建議,殿下怎麼會這樣想?世上能人異士頗多,萬一等到那時,你的眼睛已經治好也未可知。」

  君默不肯示弱,立即針鋒相對:「未來的事情誰知道,若我的眼睛沒好呢?現在提攝政王一事,是不是為時過早?而且自古以來,冊立攝政王,大多是引狼入室,倒時我大雁江山易主,誰又知道是不是貽害萬年的禍事一樁?」

  沈淵身側的拳頭捏緊,看君默的眼神比冰還要冷:「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看來心胸狹窄的不只是賢親王,太子殿下的心胸也沒有寬曠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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