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略施小計,巧妙過關
2024-08-31 19:38:31
作者: 冉漂亮
這太子的眼睛,分明已經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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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好了?
正常人的眼睛,在強光的刺激下,黑色的瞳仁部分,一定會不由自主的收縮。
這是裝不出來的。
但張正益剛才分明看見,這太子的右眼瞳仁,在油燈光線的刺激下驟然收縮,而左眼,卻仍然是持續散大的狀態,毫無反應。
這當然意味著,太子的左眼,是不正常的。
而且!
更重要的是——
太子殿下的右眼,對光照的反應,也並不如正常人靈敏,他的瞳仁遭遇強光時,收縮反應比正常人慢了十倍不止。
簡而言之,太子的右眼,肯定也是弱視。
因為要檢查眼睛,君默距離張正益非常近,兩人幾乎是面對面。
所以第一時間,她右眼微弱的視力,依然捕捉到了這老大夫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也明白,張正益檢查出了什麼。
君默裝作隨意的開口:「好了麼?燈光太刺眼了,本宮的眼睛很酸。」
張正益立刻下意識的把燈提得遠了一點,君默卻又道:「如果還沒有檢查完,燈拿遠一點即可,本宮還能再堅持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那明明已經失明了的眼睛,卻是直勾勾的與張正益對視著。
張正益不知道,君默是怎樣讓那已經瞎了的眼睛中,傳達出如此豐富的情感,他只知道,自己能明顯的感受到,太子看他的視線中,滿是意味深長。
明明這個太子其實還算好說話,待人也十分溫和,但不知怎麼的,張正益此刻卻覺得背脊發涼,一種恐慌的情緒從腳底板躥起來,直通大腦。
沈淵也在背後緊緊的盯著,張正益覺得壓力山大。
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回話,也有些怕是自己誤診了,於是鼓起勇氣,他道:「那草民斗膽,勞煩殿下再堅持一下,眼睛畢竟是大事,草民不敢馬虎下定論。」
君默似乎笑了笑,語氣卻有些莫測:「無妨,該讓太傅放心的。」
這下,大夫就算再蠢,也能聽出君默和沈淵之間的關係並不和諧。
頓時也明白了,為什麼太子明明還瞎著,卻還堅持說自己已經康復了。
大概就是忌憚著這個沈將軍。
張正益只覺得流年不利。
他一個小小的醫館大夫,怎麼竟卷進了這樣兩個大人物的明爭暗鬥里?
不自覺走了神,沈淵見張正益半天沒動靜,不耐的催促道:「太子的眼睛可是有什麼問題?」
張正益猛然一驚,趕緊後退兩步,跪倒在君默腳下。
君默的狀態很放鬆。
她隨意的揉了揉左眼,似乎是在抱怨,又像是隨口說了一句:「大夫的手勁兒有些大了,掰得本宮眼皮疼。」
張正益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麻,聞言連忙告罪:「草民罪該萬死,還請殿下恕罪。」
君默眨巴了兩下眼皮,似在緩解因為長時間睜眼而帶來的眼球乾澀,「你也是為本宮檢查身子,沒什麼好怪罪的......嗯?你是回春堂的大夫?」
張正益頓時一愣。
他記得他好像在叩拜的君默的時候,只說了自己的名字,並沒有說自己是哪家醫館的人。
畢竟只是平民百姓,張正益不像小豐子一樣,時刻把規矩刻進骨髓里。
聽見君默的話,他下意識的疑惑問道:「殿下怎麼知道草民來自回春堂?」
說完之後他就後悔了。
人家可是太子,在他身邊伺候的人,那都是精挑細選的,恐怕祖籍往上查三代,家室清白的人才能進入這間屋子,查明白自己的來歷,不是很正常?
而且下一刻張正益就看到,君默的視線落在他的藥箱子上,並且還溫和的笑了笑,「本宮自然是看見的,你的藥箱子上刻有回春堂的專屬印記啊。」
張正益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老大夫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他確信,以太子這雙眼睛的視力,絕對不可能看到藥箱上那個小小的回春堂印記。
至於對方到底是怎麼『看到』那個印記的,這都不重要了。
因為,這位太子殿下,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眼睛並沒有瞎。
後路已經被截斷了,這種情況之下,他根本不可能再如實說出自己的診斷。
可身旁,那位沈將軍,還在等待著自己的回覆......
還沒等張正益想好該如何破解這個局面,君默已經狀似陷入了回憶里。
年輕的太子緩緩開口,像是敘舊般:
「回春堂啊......唔......本宮記得兩年前跟父皇微服出巡的時候,好像去過一次,那時我染了風寒,父皇陪我去回春堂看診......那個扎著小辮的姑娘是你的孫女吧?她當時對本宮很照顧,見我難受,還把自己的板凳讓給了我,只是本宮事忙,後來忘記賞她了,等會兒你走時,去帳房領賞,算是我的謝禮。」
張正益心下慘然,只覺得滿嘴苦澀的低頭叩首:「謝殿下賞賜,殿下千歲。」
沈淵掃了君默一眼,眼底划過一絲隱晦的情緒,說不清那情緒是什麼意思,只是聽到他古井無波的聲音:「太子的眼睛到底如何了?」
張正益的膝蓋轉了個頭,跪向了沈淵:「回將軍,殿下的眼睛那確實有損傷,雖然恢復得有些緩慢,但不打緊,現在正常視物完全沒問題。」
沈淵身上那叫人膽寒的威壓瞬間蔓延在這一片區域,「當真?」
已經上了賊船,張正益只能咬牙道:「草民怎敢欺瞞殿下與將軍,自然是千真萬確。」
君默道:「這下太傅該放心了。」
沈淵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後道:「既然如此,明日早朝,臣恭候殿下一同上朝。」
說完他就走了,還帶走了張正益。
君默能模糊看到小豐子的位置,於是遞了個眼神過去,小豐子立刻微微頷首,表示明白,隨後就悄悄的跟在了沈淵的身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一輩子沈淵帶給他的陰影太重,這輩子每次看見沈淵,她全身的神經都在緊繃著,房間裡面沒人了,君默這才遲鈍的感覺,肩膀上的傷疼得厲害。
因為要應付沈淵,被茶水弄濕的紗布也沒來得及換下來,濕噠噠的貼在傷口上,這滋味跟血肉中有螞蟻在爬一樣。
她動作艱難的脫下自己的外袍,露出了赤裸的身體,肩頭上,傷口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崩裂開來,此時用來包紮的紗布已經被鮮血全部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