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也認為是我殺的人嗎?
2024-08-31 18:31:13
作者: 月上火牙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聶川就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
等聶歡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幸好一起趕來的江佑湛眼疾手快,在聶川倒去的那一瞬間,及時扶住了他。
白行川暗叫不好,和幾個醫生一起聯手把突然昏厥的聶川送進了手術室。
聶歡和江佑湛緊跟過去,宋長延也下意識的跟了上去,聶歡看著緊緊關閉的手術室門,心裡騰然升起來一股怒火。
她像是瘋子一樣,瘋狂的朝著宋長延扑打過去,一邊打一邊惡毒的咒罵。
「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為什麼?我恨透你了,宋長延,如果我爸出了事,我一定會和你同歸於盡的,我一定會的……」
宋長延就站在哪裡任由聶歡去打,去罵,一絲反應都沒有。
江佑湛拉住了聶歡,聶歡靠在江佑湛的懷裡,身體一直在瑟瑟發抖,連牙齒都控制不住的在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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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聶歡一直哭喊著,要殺了宋長延。
江佑湛緊緊的抱住了聶歡,低聲細語的安慰道:「別害怕,有我在,聶老先生一定不會出事的,別怕別怕……」
江佑湛細語柔聲的安慰,讓聶歡起伏不定的情緒,逐漸平穩下來。
她緊緊的依偎在江佑湛懷裡,纏綿不已的畫面,刺痛了宋長延的心。
他心裡有些揪痛,但更多的是後悔。
他在心裡祈禱聶川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因為聶川不僅僅是聶歡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緣至親,更是他控制聶歡的唯一底牌。
他不敢相信,如果聶川真的出事了,聶歡會有多麼的恨他。
他萬分萬分的後悔,在憤怒,衝動不已的時候,大腦發熱做出來的決定。
喬楠聽說聶川出事也趕了過來,在喬楠趕過來的時候,那是一個看宋長延不順眼。
她的白眼都快翻出了天際,表現的如此明顯,外人想要忽視都難。
「這有的人啊,真是白眼狼,聽信外面的人讒言,也不相信養育自己那麼多年的人,真是狼心狗肺,這樣的人,真該天打雷劈。」
宋長延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所有的人都在指責他,狼心狗肺,對養育自己那麼多年的人,也下的去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當他得知他父母的死,和聶川有著緊密的關係時,心裡有多麼的痛苦和糾結。
喬楠見她這樣說,江佑湛都沒有反應,也懶得理會他了。
眾人都不再說話,本來就安靜如斯的手術室門口,更是湧起一股詭異的氣氛。
在漫長的等待中,手術室的門開了。
白行川和一眾醫生,臉色沉凝的從手術室走了出來,聶歡幾乎是用跑,衝到了白行川的面前。
她火急火燎的說道:「白醫生,我爸,我爸他怎麼樣?」
白行川嘆了一口氣說道:「因為宋先生的那些話,刺激到了聶老先生刻意忘掉的那些記憶,現在聶老爺子醒了是醒了,但人好像有些精神失常了。」
聶歡張了張嘴,顫聲問道:「白,白醫生,你說的精神失常,是,是什麼意思?」
「就是聶小姐理解的意思,不過聶小姐要往好一點的方向去想,精神這方面的疾病,在藥物的控制下,是可以逐步恢復到正常的……」
「不,不,怎麼可能,我爸他怎麼會成為精神病,不,我不相信,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
聶歡不敢相信,意氣風發,偉岸高大的父親,竟然成了精神病。
聶歡因為哭的太狠,眼睛紅的滴血,聲音嘶啞悽厲,她這個樣子,喬楠心疼的不像話。
「歡歡,你先不要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先進去看一下,聶叔叔怎麼樣。」
聶歡完全無意識,任由喬楠牽著她,進入了手術室。
這個時候,聶川已經醒過來了,看到聶歡醒來,他嘿嘿的傻笑著。
「嘿嘿,你,你這個小丫頭長的漂亮,和我女兒歡歡一樣漂亮,你認識我女兒嗎?我女兒叫聶歡,是項城的第一超模哦。」
他話一開口,聶歡的眼淚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儘管聶歡在進入病房的時候,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了自己。
等會無論看到聶川什麼樣子,都不許掉淚,避免讓聶川擔心,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聶歡整個人就和篩子一樣,瑟瑟發抖。
聶川見她如此,不解的問道:「小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告訴叔叔,叔叔幫你解決……」
聽到聶川這句話,聶歡再也忍不了了。
她捂著臉往外跑去,江佑湛緊跟其後,宋長延站在病床前,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聶川會變成這個樣子。
喬楠看到宋長延還有臉在這裡待著,可把她氣壞了。
喬楠想也不想的就抓起一旁的消毒水,往宋長延的身上砸了過去。
她一邊砸一邊怒聲說道:「你這個白眼狼,怎麼還好意思在這裡待著,聶叔叔能收養你,簡直是這一生,做過的最糊塗的事情。」
聶川看著宋長延,有些恍惚,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對喬楠說道:「楠楠,你打長延做什麼?」
聶川的表情很是認真嚴肅,看著他這個樣子,喬楠嚇了一跳。
一旁的白行川壓低聲音給喬楠解釋道:「他這個精神問題,並不是很嚴重,時而犯病的時候,就會苦笑,時而不犯病的時候,大腦會很清醒,和正常人無疑。」
白行川雖然說的很簡單,可喬楠光是聽著,心裡就難受極了。
難以想像,聶歡的心裡該有多麼的難過,曾經意氣風發的聶叔叔,變成了如今痴殺的模樣。
換誰,誰都接受不了。
聶歡哭著跑出去,蹲在走廊上,嚎啕大哭,這還是江佑湛和聶歡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第一次見聶歡如此。
看著聶歡蜷縮在地上,瘦小的身影,江佑湛的心裡一痛,他走到聶歡的身旁,輕聲說道:「不要怕,會好起來的。」
聶歡聽到江佑湛的這句話,停止了抽噎,吸了吸鼻子,抬起眼眸看向了他。
她看向他的時候,他也在看她,他的眼神很認真。
聶歡的心念一動,身體比大腦誠實,已經先一步的過去,撲進了江佑湛的懷裡。
兩具炙熱的身體,觸碰到一起的那一瞬間,他們的心跳都不自覺的加速起來。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世界只剩下了他們彼此,聶歡的大腦一片空白,眼前,心裡只剩下了江佑湛。
那些煩心不堪的憂愁和痛苦,也跟隨著離去了。
宋長延從手術室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他臉色猛地煞白,僵硬在了原地。
看著他們肆意纏綿的一幕,心裡宛如被塞了一團棉花,壓抑沉悶極了。
宋長延忍著心裡強烈的鬱悶和壓抑,強迫自己轉移了視線,離開了療養院。
他從療養院出來以後,前往項城辦案的警察已經離開了。
陳章開著一輛低調的黑色賓利,停在療養院的門口。
陳章看到宋長延臉色陰沉的從療養院出來,忙不迭的打開車門,迎了上去,儘管陳章早已經知曉了發生了什麼。
可還是故作不知,試探的問道:「先生,怎麼樣了?」
宋長延臉色陰鬱,不悅的說道:「聶川受了刺激,成了精神病,聶歡把這一切都怪罪到了我的身上,現在恨透了我,你告訴項城辦案的警方,讓他們先回去吧。」
陳章早就想到了這些,他閃了閃精明的小眼睛,恭敬的說道:「好的先生,我會告知項城警方的。」
宋長延微微頷首,上了車以後,不捨得看了一眼療養院的方向,注目了許久以後,才轉移了視線。
到了酒店,陳章目送著宋長延離開以後,給上面的人打過去了電話,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告知上面的人以後。
上面的人頓時怒了,隔著電話,陳章都能感覺到她的憤怒。
「你說什麼?聶川因為受不了那些刺激,成了精神病?」
「是的頭,宋長延現在悶悶不樂的回來了,看他那樣子,後悔極了要把那些事情告訴聶川。」
電話那邊的人冷笑一聲,譏誚的說道:「我看他不是後悔把那些事情告訴聶川,而是後悔和聶歡之間的關係,漸行漸遠吧。」
陳章不置可否,今天從療養院回來的時候,看宋長延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知道他放不下聶歡,還在意自己在聶歡心裡的看法。
「我知道了,雖然聶川成了一個精神病讓我很不滿,但這也是極好的,我可以肆無忌憚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也不用擔心被他認出來了。」
…………
「聶小姐,現在聶老先生的精神狀態恢復了正常,能夠把你認出來,你要不進去和他說說話」。
「因為現在他的心情很是低落,之前那些事情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我們這邊擔心他想不開,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聶歡掀起眼眸,和白行川的清眸對視到了一起,她咬了咬唇,輕聲說道:「我……」
站在聶歡身旁的江佑湛,看出來聶歡的猶豫不安。
他伸出手攬住了聶歡的肩膀,低聲細語道:「別怕,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
聶歡長而卷翹的眼睫控制不住的抖顫了兩下。
今天的江佑湛,實在是和平常的江佑湛有些不一樣。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江佑湛對她的安慰和鼓勵是有作用的。
讓她貧瘠荒蕪的心裡,感受到了那麼一絲絲僅存的溫暖和陽光。
聶歡點了點頭,抿唇說道:「好。」
說著聶歡就要進去病房,江佑湛緊跟其後,一旁的白行川見此。
急忙的說道:「佑湛,你還是不要進去了,對於聶老先生來說你是一個陌生人,他現在心裡很脆弱,你進去他肯定會不安,所以還是讓聶小姐自己進去吧。」
江佑湛本來想要陪聶歡進去的,被白行川阻攔了,他不悅的睨了一眼白行川,白行川只當做沒有看到。
聶歡進去病房,帶上了門,走進病房就看到聶川孤零零的站在窗前,連聶歡進來,他都沒有反應。
聶歡看著聶川的背影,心裡又是一酸一痛,她努力的抑制住鼻頭的酸澀潮湧,擠出來一抹笑容,輕聲喊道:「爸。」
聶歡這聲音並不算小,可聶川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聶歡的眉心一跳,繼續喊道:「爸?」
這一次聶川總算有了反應,回過頭看向了聶歡。
他沒有說話,就那樣的看著聶歡,呆滯了約莫三十幾秒以後,喃喃的說道:「歡歡,你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聶歡的眼淚就忍不住的狂掉下來。
直至今日,聶歡依舊依舊接受不了,母親就那樣的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
聶川身子一頓,差點沒有向後倒去,整個人如同被秋風吹落的樹葉,搖搖欲墜。
聶歡快步走了過去,攙扶住了聶川的胳膊,顫聲哽咽道:「爸,我知道您接受不了母親的離去,但事已至此,我們也要好好的生活呀。」
「你說的對,我們也要好好的生活,要不然你母親看到我們該有多難過。」
見聶川這樣說,聶歡心裡壓抑的大石輕鬆了許多。
看聶川精神還算正常穩定,聶歡趁熱打鐵的說道:「爸,當年宋長延的父母出車禍,和您沒有關係對嗎?」
聶川聽到聶歡這話,表情稍頓,瞬間瞪大眼睛。
一臉憤怒的說道:「聶歡,你,你什麼意思?你也和他們一樣覺得,他們的死和我有關係嗎?」
聶川在聶歡的面前一向是和藹的,溫和的,聶歡長這麼大以來,嫌少見過聶川對她變臉,發火。
這還是頭一次,聶歡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
她看著被聶川甩開的手,上下抖動著唇瓣說道:「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麼可能會覺得他們的死和你有關係,我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什麼?」
聶川咄咄逼人的模樣,讓聶歡感到害怕。
聶川見聶歡一直不回答,瞳孔瞪大,眼底的紅血絲,額頭的青筋都炸了起來,看起來尤為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