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動亂再起

  永寧城

  城中風雲激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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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眾權貴豪強眼中，趙牧就是那喜怒無常，手段狠厲的官吏。

  可在永寧城絕大部分的老百姓眼中，趙牧就是救苦救難的青天大老爺。

  當然，這兩種極端身份，在同一人身上出現，並不是很奇怪。

  在郡守府強有力的干預下，市面上的糧食價格漸漸恢復正常。

  關於那些被剝奪土地的流民，其核查歸還工作也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總之，一切似乎都朝著欣欣向榮的方向發展。

  此時

  永寧城外的粥鋪

  一個看上去大約三十多的女子小心翼翼捧著一個碗。

  那個碗看上去已經很破舊了。

  可即便如此，那女子仍是像寶貝一般看待著。

  此刻，她蹲在牆角，與她一般的人也都是聚集在此刻，全都眼巴巴的等著不遠處的粥鋪，一旦那裡的熱粥饅頭出爐，就會一窩蜂的擠過去。

  女子很瘦。

  幾乎是瘦骨嶙峋，蹲在地上的時候，雙腿更是看不到一點肉。

  「施粥了……」

  不知是誰高喊一聲。

  就見著那粥鋪里有著熱氣冒出來。

  「喝粥啊！」

  「開飯了！」

  ……

  寂靜的地方在此刻被打亂，無數人不知從何處涌了過來，紛紛擠在那粥鋪，里三圈外三圈的，人頭攢動。

  「不要擠，一個一個來，大家都會有的。」

  居中施粥的人，赫然便是郡守府魚幼薇。

  倒不是說作秀，她在這個粥鋪已經有段時日了。

  起初還有人調戲一番，畢竟從未見過這般天仙一般的人兒，直到見著是郡守府的人，有兵丁保護，而且人美心善的，一眾流民都不敢，那慢慢的調戲輕蔑聲就減少了。

  「閨女，以後你娶了你啊，真是他三生有幸啊！」

  一個老大娘捧著打滿粥的碗，露出缺了門牙的笑容。

  憨態可掬的同時，又莫名透出幾分心酸。

  魚幼薇擦了把汗，笑道：「那就借老人家吉言了。」

  ……

  一連幾個時辰，女人始終沒有擠進去，直到最後人慢慢散去，她擠到跟前時，那施粥的桶也已經見底了。

  咕嚕……

  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眼見著就要收攤了，女人眼巴巴的盯了會兒，拿起寶貝似的碗往那個桶裡面，企圖將殘留的米粥刮點下來。

  可那實在是太乾淨了，半晌沒有弄多少。

  這時

  兩個大白饅頭出現在女人的視線。

  她呆滯片刻，抬起頭，就見著那魚幼薇璀璨的笑容，「知道你還沒吃呢，這是給你準備的。」

  女人咽了口唾沫，乾涸的眼眶似乎濕潤了，她雙手顫抖著接過饅頭，鞠了一躬，隨後便跑開了。

  魚幼薇望著那個女人背影，半晌回不過目光。

  眼中有著憐憫生出。

  一個老婦人走到魚幼薇身邊，輕聲道：「小姐，像這樣的人太多了，救不過來的，您啊，還是心善了。」

  魚幼薇笑著搖搖頭，道：「能救一個是一個吧，至少做到心中無愧。」

  她看向老婦人，「張媽，明天再多準備一點糧食。」

  「可是您的私房錢已經用完了，明天還來的話，可能就需要想帳房支銀子了。」張媽為難道。

  魚幼薇將手腕上的首飾摘了下來，遞給張媽，囑咐道：「在城裡找個典當鋪賣了，應該會有個好價錢的。」

  張媽見狀，實屬有些感慨道：「小姐，你真是天底下第一大善人啊！」

  就按照目前的價格來說，這首飾賣的錢可買不了多少糧食，可不管怎麼說，多少是魚幼薇的心意。

  ……

  女人從那裡離開後，便徑直來到了一處漏風的破廟。

  剛進去，就趕忙關上門。

  那門老舊得完全起不到效果，就相當於裝飾。

  女人快速走到那石像後面，那裡正蹲著一個小女孩，滿臉警惕，見著是女子，那小女孩才鬆了口氣，稚嫩的臉上露出笑容，立時撲了過去，小手緊緊抱住。

  「娘……」

  「看，這是什麼？」

  女子將懷中的饅頭拿出來，還冒著熱氣。

  小女孩一看，頓時驚喜的叫出聲：「饅頭……」

  隨即接過一個，已經好幾天滴水未進，當即就大快朵頤起來。

  等看到女子那被痛得通紅的胸膛時，愣住了。

  「娘，您這是……」

  原來，女子為了不讓饅頭變涼，一直都是放在懷中，剛出鍋的饅頭，那可燙得很……

  「娘！」

  小女孩此時顧不上吃饅頭，一把抱住女子，嚎啕大哭，那小身子一揪一揪的，看著讓人心疼極了。

  「只要我家小安吃得飽，那娘就滿足了。」

  女人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唐詩安淚眼朦朧的拿過一個饅頭，遞到唐母面前，「娘，您也吃……」

  「娘已經吃過了，不餓。」

  「亂說，我剛才都聽到娘親肚子叫了，娘親不吃，我也不吃了。」

  「那我吃一口。」

  「不，吃一個！」

  ……

  永寧城外

  施粥鋪支起來了。

  這一次，魚幼薇變賣首飾買來的糧食很多。

  因此人手也增加了不少，浩浩湯湯的隊伍排開，倒是頗為壯觀。

  不過這一次流民比前些天少了一些。

  畢竟隨著郡守府強有力的干預，一些無地的流民也都擁有了自己的土地，一些豪強權貴自願的償還了先前強取豪奪的財產，也算是有幾分和睦。

  施粥完後，魚幼薇四處觀望，卻並未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知為何，心中有幾分不安。

  「張媽，您看見昨天那個女子了嗎？」

  魚幼薇詢問道。

  張媽答道：「應該沒有。」

  「這幾日姐姐一直待在這裡啊，怎麼也不叫上妹妹一起。」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

  正是周鶯鶯。

  不過此時的周鶯鶯並未身穿她最喜歡的綾羅綢緞，而是如同魚幼薇一般穿著布衣長裙。

  周鶯鶯的話也不知聽進去沒有，魚幼薇一直都在找那個女子，最後她乾脆叫上兵丁一起去找。

  「誰啊，讓魚姐姐這麼上心？」望著魚幼薇的背景，周鶯鶯好奇問道。

  原本這個地方打死她不會來的。

  但她聽說魚幼薇在此後，再想著能夠在趙牧面前增加幾分好感，便過來了，就當是露個臉，走個過場罷了。

  「大事不好了！」

  一道匆忙的聲音忽然響起。

  就見著一個身著甲冑的兵卒由遠及近的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