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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次月旦評,兩個首魁。

2024-08-31 15:58:45 作者: 呼呼的風

  此時王品相已然沉浸在那種情緒當中,不能自拔,於是沈濯便將那紙箋拿了過來,自己慢慢的誦讀。

  

  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

  ……

  人依遠戍須看火,馬踏深山不見蹤。

  看到這裡,沈濯的手掌已然在顫抖了。

  此時,他的腦海內只有一個念頭,傳世名篇……這定將會成為傳世名篇。

  倘若被世人知曉,那將會引起何等巨大之轟動。

  簡直不敢想像。

  甚至在整個中原文壇,都會連帶著受之影響。

  他沉沉的吸了好幾口氣,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後,這才將看向落款。

  「載筆……」

  沈濯頓時皺眉。

  載筆……

  聽起來怎麼有點罵人的意思。

  話說,這個載筆很是眼生啊,似乎從未見過,難不成是第一次參加?

  想到這裡,沈濯連忙喚來管家,去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半刻鐘後,管家來報,說是當時人數眾多,負責收集詩詞的家丁並未過多留意。

  也是,畢竟當時收到的詩篇少說也有兩三百篇,工作量何其驚人。

  見著沒有一點線索之後,沈濯便讓管家退下了。

  此時那王品相終於是反應而來,此時才見到兩手空空,那首注意流傳千年的詞正在沈濯手中,隨即一股腦的搶來,就像是看著稀世珍寶一般,滿臉大笑的道:

  「這首詞不僅是這一屆的首魁,更是月旦評當之無愧的首魁,以往的首魁跟這首詞比起來,那就是瑩月如螢火蟲一般,沒有一點可比性。」

  沈濯對此也是深感贊同。

  他們在文學上的造詣都十分深厚。

  雖說一個商賈出身,另一個則是武將出身,但兩人所創造的文學成就,亦或是在文學領域的建樹,當得起文壇泰斗四字。

  到了這個水平,自然能夠一眼看出,這首詞是一首能夠震鑠古今,流傳千年而不朽的詞。

  「我寫了那麼多首邊塞詩,卻還不如這一首……」

  王品相笑了笑。

  不知是自嘲,還是高興。

  見著如此高的評價,沈濯心中震撼莫名,微微倒吸一口涼氣,也的確,也只有親身經歷過軍旅,才會有如此多的感覺。

  但僅從文學性上評價,也是無可挑剔,的確碾壓了以往一切詩詞。

  即便首魁已出,沈濯秉承著嚴謹的態度,還是將剩下的詩詞一一看完,至於王品相,則早就捧著那首從軍行喜上眉梢了,當真是有幾分手不釋卷。

  簡直愛不釋手。

  一直盯著都不覺得疲倦,反倒是越來越興奮。

  王品相意識到,這首詞很有可能會成為當世之經典,甚至可能成為邊塞詩一個不可跨越的鴻溝。

  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要結識作出這首詞的才子。

  之所以被稱之為經典,正是百讀不厭,而且每讀一遍都會產生新的感悟,王品相看著正起勁的時候,忽然見著那沈濯滿臉興奮的湊過來。

  「你看這首詞……」

  沈濯的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而臉上這種滿是驚喜又帶有濃濃喜悅的表情,有些似曾相識。

  王品相看了過去。

  頓時,第一句話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王品相一口氣看過完,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震撼無比,宛如掀起驚濤駭浪。

  他連忙抬頭望向沈濯,嘴唇蠕動著,想要說些什麼,在對視一眼後,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偌大竹林,只聽見兩人砰砰的心跳聲。

  曠世之作!

  真的是曠世之作啊!

  當此時,沈濯絲毫不吝嗇誇獎之詞,恨不得將平生所學到的詞彙全都用到這首詞身上。

  王品相在文學上的造詣很深,也自然意識到這首詞的厲害之處。

  堪稱賞月詩的極致。

  恐怕此詞一出,日後所有的賞月詞將會黯淡無光,稱之為望其項背也不過。

  興奮之餘,那沈濯不免有些犯愁起來。

  這首詞在各自領域皆是扛鼎之作,該選用誰做魁首呢?

  只能說這一屆的月旦評太能打了,竟然直接出了兩首曠古之作!

  恐怕以後無論多少屆月旦評辦下去,這一次的都將會成為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峰。

  「我建議,評選兩個首魁。」

  王品相捏著寫著從軍行的紙箋,提議道。

  「可以!」

  沈濯抱著寫著水調歌頭的紙箋,當即就贊同道。

  兩人一拍即合。

  沈濯敲定了很多細節後,再次忍不住看了水調歌頭起來,心中頓時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表情湧現出來。

  好詞啊!真的是好詞!

  他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詞彙量是如此匱乏,以至於想要形容都找不到好的形容詞。

  「等等……」

  他瞅見落款,正是浮白二字。

  忽然意識到,可能是一個四字成語分割而成的。

  隨即如同尋寶一般四處尋找,翻找了好半天,都沒有任何收穫,就在心灰意冷的時候,無意間瞥向王品相手中的從軍行。

  載筆……

  浮白……

  浮白載筆!

  他眼前頓時一亮。

  猛地湊到王品相身邊,說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寫出這兩首詞的,是同一個人?」

  「不可能?」

  王品相下意識搖頭。

  只覺得此言有些荒謬。

  畢竟從軍行乃是邊塞詩,一腔熱血灑向疆場,用鋼鐵之軀建功立業,全詩曲調沉雄悲壯,卻又透出幾分豪情。

  很顯然,這是一首雄渾磅礴、瑰麗壯美的詩篇。

  而水調歌頭,構思奇拔,蹊徑獨辟,境界壯美,仔細研讀之後,更是有幾分在寥落的秋當中觸處生春的雅致,引導人有積極向上之心。

  可謂是截然相反的語調。

  倘若真的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人該是如何博學淵博?恐怕在世的鴻學大儒全部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

  「浮白載筆,你又如何解釋?」沈濯強壓著興奮說道。

  「這……」

  王品相一時間無話可說。

  可這兩首詞的風格相差太大了,實在是令他難以置信。

  「有的時候,你我都不得不相信,這個時代真的存在令人羨慕的天才啊!」

  沈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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