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只剩下你了……

  老李頭見著自己逃不掉了，連忙轉身訕訕一笑，看向趙牧說道：「我就是這一代的里正，他們都叫我老李頭，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趙牧提步走去。

  身高几乎比老李頭高了一個頭，再加上那渾然天成的氣勢，更是狠狠壓過老李頭。

  在他面前，老李頭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只能是低著頭賠笑。

  「鶯鶯是你賣出去的？」

  趙牧道。

  老李頭狠狠咽了口唾沫，正欲搖頭時，就見著那一雙仿若能夠吃人的目光，只好點頭說道：「是我，沒辦法，當時有位貴人出了十兩銀子，我也是一時財迷心竅……」

  

  趙牧指了指後面，說道：「給你一次贖罪的機會，正好缺一個孝子，你就跪在旁邊哭吧，要不讓我不滿意，後果自己負責。」

  說完，便是冷漠轉身。

  見著趙牧前去院中，那老李頭逮住機會正欲逃跑時，其面前頓時出現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那一襲黑衣之下，隱約可見到精壯肌肉。

  老李頭認命，只能是走到靈堂中，也不猶豫，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在趙牧冷淡的目光中，他哭得很大聲，一邊哭一邊還說著自己犯下的累累罪行。

  周母在聽到老李頭的聲音一瞬間，整個人立時變得異常暴怒起來，即便看得不是很清楚，也摸索著爬了過去，拿起桌案上的硯台朝著老李頭的頭上砸去。

  「你這個壞人，害的我們一家支離破碎，如今你還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你……」

  「狗東西，真的是給臉不要臉，找死……」

  那老李頭猛地起身。

  這傢伙骨子裡或許就是一個惡人。

  絲毫不顧年邁的周母，驟然揪住周母的頭髮，不顧後者微乎其微的掙扎，正欲動手時，就聽見砰的一聲，耳邊一陣耳鳴，隨即胸口感受到一股劇烈刺痛。

  轟！

  他整個人立時如同炮彈一般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院牆上，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連著吐了好幾口血水，這才慢慢反應過來。

  此時

  趙牧依舊保持著一腳踹出去的姿勢，收力後，才緩緩收回腿腳，伏身扶起周母，安撫道：「老夫人，您想怎麼處置那人？」

  「交給官府吧……」

  周母此時顯得特別異常無力，「倘若動用私刑，將會牽扯到整個村的人。」

  趙牧點頭，隨即看了一眼趙平，後者立時會意，當即如同揪著小雞一般，輕而易舉的就提溜起老李頭。

  趙牧道：「以永寧城郡守的名義督促當地縣衙秉公辦理，倘若徇私枉法，讓縣令小心自己的腦袋。」

  趙平點頭，隨即當著一眾村民的人，便是大步走了出去。

  諸多村民尚且處於一種極端的震驚情緒當中。

  首先是老李頭的認慫，雖說平日心高氣傲慣了，再加上是方圓幾里地唯一的官員，因此也算是氣焰囂張。

  只不過興許是壞事做盡，惹得天怒人怨，接連幾個孩子全都是鬱鬱而終，這氣焰方才減少了一些。

  其次就說那跪地號喪，那是真的哭得出來啊，然後就是趙牧的動手，乾淨利索，眾人甚至都只覺得眼前一花，那老李頭就變得狼狽不堪了。

  這時，趙牧發現懷中的周母呼吸漸漸弱了，當即眉頭緊皺，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著周鶯鶯飛速爬了過來，滿臉眼淚的說道：「娘……您不要丟下鶯鶯一個人啊，我就您這麼一個親人了。」

  「傻孩子，你還有小牧啊……」

  周母強撐著說完這句話後，呼吸就慢慢變得微弱，直到消失。

  「娘！」

  周鶯鶯猛地撲上前，抱著周母已然有些冰冷的身軀，嚎啕大哭起來。

  趙牧閉著眼睛，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心中只覺得淒涼無比。

  望著周鶯鶯的目光，充滿了更多的憐惜。

  層層疊疊之下，他都分辨不出來這複雜萬分的感情了。

  ……

  找了一塊空地，立了兩塊碑。

  周鶯鶯跪在墓碑前，臉上的淚水一直未曾停歇，哭到最後已然精疲力盡了，勉強靠在趙牧的肩膀。

  這時，一道人影匆匆走了過來，正是趙平，低聲對著趙牧說道：「縣令已經判決了，數罪併罰，秋後問斬。」

  趙牧點頭。

  即便如此，也不能彌補周鶯鶯心中的空白，也只能算是亡羊補牢了。

  「如果能夠早點遇到你，如果我們能夠早點來，是不是一切都不會成為這個樣子了……」

  周鶯鶯忍不住嚎啕大哭，緊緊抱著趙牧，那弱小身子一顫一顫的，看著極為可憐。

  「老牧，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嘛？我現在只有你了！」

  趙牧的心都快要化了，連連點頭，說道：「好好，我答應你。」

  此時

  不遠處

  魏瑩抱著劍冷冷看著這一幕，隨即轉身朝著茅草屋飛去，在那床榻上，以及屋內發現了很多新的痕跡，顯然是人為做舊的，亦或是剛剛住進來的。

  她捏著地上一抹泥土，冷笑道：「周鶯鶯，你還真是用心良苦了，一次就算了，還連著做了幾次，真當是我是瞎子嗎？」

  隨即起身，正欲出去時，唰唰唰，無數道風聲閃爍，一時間，原本空寂無人的院落立時站滿了人，手中握著鋒利寶劍，眼眸中閃爍著凌冽殺氣。

  「想必您就是墨客的指揮使吧。」

  為首一人開口道。

  「你是墨玉麒麟的……」

  魏瑩依舊是那副淡漠表情。

  面對這班人的出現，她甚至都沒有做出任何反制措施。

  「在下桂傑，乃是墨玉麒麟麾下的一名總旗，奉副指揮使大人之命，前來取你首級。」桂傑淡淡一笑。

  手掌一揮，便是見著無數道黑影靠近，呈現半圓形包圍過去。

  此時，魏瑩依舊沒有任何動作，不慌不忙的對著桂傑說道：「想必對我的絞殺，應該不會只出動一個小小的總旗吧，還有什麼後手，直接亮出來吧，免得我一個個解決，麻煩。」

  「真是好大的口氣。」

  那桂傑頓時嗤笑一僧，只見到刀光閃爍，手中一把匕首冒著寒光，裹挾著凌厲殺氣，便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