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藏身之處

  農戶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桃夭他們複述了一遍。

  從這幾人的口中，桃夭得知他叫葛老大，是住在這山腳下的一個農戶，以打獵和採藥為生，這雪山上並非只有一隻妖怪，還有一隻殘暴的蛇妖，就是他將那農戶的兒子給抓去的。

  「那蛇妖性情殘暴，日日都要殺人飲血，在這之前他已經殺了好幾個了。」農戶滿是焦急地說道:「求仙長幫我們把人救出來。」

  「我們打不過那修為高深的蛇妖，但是你二人是仙門出身，對付那蛇妖定然是不在話下。」

  桃夭面色有些猶豫。

  她當然想去救人，只是……這些農戶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那蛇妖又不清楚底細，如今的桃夭用不出功法，若是落到妖怪手裡那就是任人魚肉。

  

  桃夭看向一旁的沈清辭，無聲詢問他的意見。

  沈清辭目光掃掠而過，語氣淡淡的:「我確實感應到這雪山上妖氣深厚，絕非一隻妖所能及，但這裡地勢複雜，那妖怪手上又有人質，不好貿然動手。」

  在那幾人滿是期盼的眼神中，他緩慢說出口:「不如這樣，我跟你們先去看看。」

  農戶聞言猶豫了一下，許久點點頭，「好，請仙長跟我們來。」

  沈清辭這便要動身前往。

  桃夭見他擅自就做了決定，甚至連過問自擬意見的想法的沒有，不由得蹙了蹙眉，「那我該幹什麼？」

  少女直直地望著沈清辭，目光隱約有一絲執拗。

  沈清辭明知她不會肯一個人留在這裡。

  但考慮到她如今的內丹瀕臨破破裂，僅僅只靠他的靈氣吊著，他還是覺得不能冒這個險。

  「你就暫且先留在這裡，等我探查清情況再回來做打算。」沈清辭輕聲道。

  桃夭定定地望著沈清辭，道:「你剛才沒聽見他們說嗎？那蛇妖狡詐，若是你一人前去，遭了算計該當如何？」

  不知不覺中，桃夭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她了。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她身上已經有了魔尊的樣子，若是此時再拿骷髏淵中那副魔尊的畫像跟她放在一起，她也不會遜色絲毫。

  沈清辭的眼眸閃了閃，心底泛起一絲微弱的漣漪。

  最終，在桃夭的堅持下，他到底還是妥協了，「好吧，那便一起去。」

  桃夭建議只由一人帶他們前往蛇妖所在地。

  畢竟人多顯眼。

  若是帶著一群人去，難保蛇妖不會察覺到端倪。

  葛老大為了救自己的兒子，毅然決然地選擇留下來。

  去找蛇妖的路上，桃夭向葛老大打聽消息，「那蛇妖躲在何處？」

  葛老大想也不想就回了:「那蛇妖喜歡呆在洞穴里，時不時去山下擄走幾個人，平時我們都被綁在洞穴深處，出不去，它偶爾才進來。」

  「那它平時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桃夭遲疑地問。

  她懷疑這蛇妖也中了黑水，就跟那隻天狗一樣。

  「平時那蛇妖很少進洞，我們也不知它在哪，吃喝都是靠洞裡長的一種無毒的蘑菇解決的。」

  葛老大頓了頓，忽然想到什麼，連忙補充道:「那蛇妖每天夜裡都會發狂，變成原形在洞穴外痛得不停打滾，我們也是趁著它意識不清，才順利逃出來的。」

  桃夭聽到這差不多就確認了。

  這蛇妖必是受了黑水影響無疑了，只不過它似乎還保有一絲清醒。

  這時，走在最前面的沈清辭忽然停了下來。

  他眼眸深邃地直視著前方，而那正是一處符合葛老大描述的洞穴，洞口雜草叢生。

  葛老大立刻停了下來。

  桃夭清楚地看見葛老大打了個寒顫，恍惚地喃喃道:「沒錯，就是這個洞穴……我兒子他們就在裡面。」

  「那蛇妖現在不在，現在是救人的最好時機，再晚只怕那妖怪就要回來了。」

  葛老大越說語速越急，到最後焦急幾乎寫滿了整張臉。

  桃夭理解他想救自己兒子的心情。

  眼下的情況也的確是最好的機會，但不知道為什麼……桃夭總是覺得哪怪怪的，隱約作祟的危機感讓她不是很想踏進這個洞穴。

  「仙長，我們趕快進去救人吧。」葛老大再次催促道。

  現在已經沒時間多想了，桃夭只能壓下跳動的神經，小心走向洞口。

  本來她是走在最前面的。

  但走到一半，沈清辭忽然後來居上，擋在了桃夭面前，「還是我走前面吧，你跟著我。」

  修長的身影瘦削中透著一股清冷，少年步伐穩健地走在前方，踩出的輕微聲響，比任何時候都來得要可靠。

  桃夭緊繃的心弦頓時鬆了不少。

  隨後她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跟了上去，亦步亦趨地走在沈清辭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行走在昏暗的洞穴里。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踩在腳底下的土地是凝實的，而鼻尖總是縈繞著股若有若無的腥味，讓人想作嘔。

  隨著越來越深入，桃夭逐漸感覺到一股森寒之意。

  好在她有沈清辭施的咒保暖，並且他們也沒有走多久，大概幾分鐘就看見了深處被綁著的人。

  「葛老大，這時你說的被蛇妖抓走的人嗎？」洞穴里難以視物，桃夭只能點個火摺子來照亮。

  微弱的火光亮起，照亮了一方黑暗。

  被綁在洞穴里太久，已經習慣了黑暗的人們被光亮刺到眼，有些輕微的不適，但同時也強烈的認知到，有人來救他們了。

  葛老大順著一張張臉找過去，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年輕的兒子。

  葛大郎看到自己老爹去而復返，也十分驚訝，「爹，你怎麼又回來了？你快走，那蛇妖很快就會回來的。」

  「它昨兒個發狂，清醒後發現有人跑了，已是震怒不已，要是被它撞上，你就走不了了，快跑啊，跑出去就別回來了。」他焦急地喊道。

  葛老大老淚縱橫地抱住自己的兒子，憑他這幅年邁的身體本是逃不出去的，多虧了他兒子才換得了他逃出去。

  可作為一個父親，又怎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去死？

  「爹要是走了，還有誰能來救你？」葛老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