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淨身出戶
2024-08-29 04:44:18
作者: 雨棠柚
清竹陵園。
宋槿檸和顧煦寒到的時候,師父的墓碑已經有刻碑匠人在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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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宋槿檸和顧煦寒前來,詢問要刻什麼。
宋槿檸也不知道,按理說應該刻親人名字。
但對於師父的身份,她只知道師父和師母的那件事,一問他的家人時,師父和師母都迴避,即使和師父相處了這麼多年,她也壓根沒見過師父和師母的其他親人。
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宋槿檸垂下眼眸,想到自己連師父最後一面都沒見上,壓住眼中泛起的低落。
這時,她被一雙大手摟住了肩膀,緊接著聽著頭頂磁性而穩重的男音,「就刻之前告訴你們的。」
宋槿檸抬頭看他,「你們之前聯絡過?」
顧煦寒把目光放在那張黑白照片上,「嗯,他說,如果你知道了,在刻字時便讓你選,你想不出,就按這個。」
宋槿檸苦澀地笑了笑,「謝謝。」
話音一落,便察覺到顧煦寒摟著自己的手臂僵了一下,他把手從她手臂上放下,放回了口袋裡。
宋槿檸偷瞄了眼他,微微抬手張開指尖想要牽他。
但想到了什麼,又縮了回去。
倏地,顧煦寒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指,而後十指扣住。
她抬頭望向顧煦寒,發現他目光正落在正在刻字的墓碑上,眼眸無波。
宋槿檸低頭看向了他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宋槿檸輕輕地摩挲了下,握得更緊。
十月的北桉就算有太陽也不算暖,兩人保持這一動作看著刻字匠人一字一筆畫的刻在那塊半空白的墓碑上,與旁邊的那塊寫著丁懷瑾之妻相對應。
若大的墓園裡,傳來有節奏地敲擊聲。
氣質出眾的佳偶相依,為告別故人默言悼念。
任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對即將離婚的夫妻。
宋槿檸伸出另一隻手,扯了扯顧煦寒的衣袖,「那盆多肉呢?」
顧煦寒偏頭,凝視低著頭看不清情緒的宋槿檸,喉結微微滾動,「和你師父一起。」
「這樣也好。」宋槿檸心情已經沒有之前那樣激動。
師父曾說過,他不想火葬,也不想水葬,只要一口棺材和師母旁邊的三分地即可。
她把目光投向那塊合葬碑,心裡釋然了很多。
這也算是師父的解脫吧。
師父的墓碑刻完後,那兩名匠人邊走了,周圍安靜下來。
宋槿檸抿了下唇,鬆開顧煦寒的手,蹲下去,指尖微微摩挲著新刻的字,默默跟師父師母告別後,抬頭揚看顧煦寒,「要見見爸媽嗎?」
顧煦寒明顯身子僵了下。
宋槿檸以為他不願意,語氣夾雜著絲絲失落,「沒事,不……誒?」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顧煦寒拉起牽著,往目標很明確地向爸媽的墓碑走去。
看著不想第一次來,宋槿檸嘴角上揚。
她拉住他的胳膊,「你等會兒,我去車裡拿那束白玫瑰。」
「不用,我讓路辭拿。」
宋槿檸上揚的弧度加大,她跟他並列走,打趣道:「你說,要是爸媽還在,知道我的結婚對象是你,會不會很驚訝?」
顧煦寒偏頭看她。
宋槿檸自顧自的笑道:「不過你當時沒走的話,說不定我真的會把你當哥。」
說完,宋槿檸就看見顧煦寒微眯起冷眸。
她眨了眨眼,歪頭看他,偷笑道:「生氣了?」
顧煦寒漆黑的瞳孔都快把她盯出一個洞了來。
宋槿檸笑容燦爛,鬆開顧煦寒的手,快到達爸媽墓碑的那一列時,宋槿檸遠遠望見路辭站在她爸媽的墓碑前,手裡拿著一大束白玫瑰。
宋槿檸笑盈盈地打了下招呼,走過去接過。
之後,路辭看了眼顧煦寒喊了聲老大,暗暗敲了敲手上的表。
顧煦寒微微昂首,示意他先行離開。
宋槿檸目光在他們之間流轉,總感覺他們有些奇怪。
路辭走後,宋槿檸把花放在墓碑前,拉著顧煦寒偷瞄著他的神色。
剛剛他說有人來送時,她就知道這附近應該是安全的,但就算這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
宋槿檸停了片刻,氣氛有些尷尬和拘謹。
在這時,顧煦寒握住了她的手,宋槿檸望他,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緊盯著她,也不說話,像是在等著她開口。
宋槿檸噗嗤一笑,「我們現在是在演啞劇嗎?」
宋槿檸鬆開她,蹲下身撫了撫碑上的照片,「爸媽,我找到啞巴哥哥了,我們在一起了,帶他來見見你們。」
說完,宋槿檸抬頭望向逆著光的顧煦寒,有些刺眼,她微眯了眼眸。
他不會嫌她幼稚吧?
下一秒,顧煦寒也蹲了下來,和墓碑上的照片找不多高,他沒有喊,只是凝著她,「宋槿檸。」
「嗯?」宋槿檸有些懵,不知道為什麼顧煦寒突然這么正經叫她的名字,「怎麼了?」
顧煦寒托住她的下巴,慢慢靠近。
宋槿檸驚得瞪大了雙眼。
他想幹嘛?!
她斜了一眼墓碑的照片,想要推開他。
倏地,顧煦寒抹了一下她的唇角,一臉正經道:「你口紅花了。」
「啊?」宋槿檸歪著頭看他,不可置信,「不是。」
她偏了一下目光,還是無法理解,「你之前怎麼沒說?」
顧煦寒站起身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以後再來看爸媽吧。」
說完,他就走了。
宋槿檸看著顧煦寒倉促的步伐。
這是鬧哪樣?
沒辦法,宋槿檸最終跟上了他。
兩人來到陵園門口的停車場。
宋槿檸剛想說些什麼,就接到了一通電話,宋槿檸看著上面顯示的陌生號碼,眸色暗了幾分。
她接通。
裡面傳來了聲音讓她心情低到了極點。
宋槿檸抬眸瞟了眼坐在駕駛座的顧煦寒。
顧煦寒一直盯著她,眸光幽深,「誰?」
宋槿檸連忙敷衍的嗯了聲,就掛斷了電話。
她掛斷電話,坐回車裡,盯著他道:「你……」
話到嘴邊,她頓了下,還是無法看著他說,把目光移向前方,語氣帶著決絕道:「你要有空的話,我們明天早上去民政局吧,我淨身出戶,你也不用擬協議。」
顧煦寒沒有答話。
宋槿檸餘光瞄他。
只見他那雙指骨分明的手放在方向旁上,那上面的婚戒異常的耀眼。
她竟看得出神。
「多久?」
顧煦寒暗啞的音質低低傳到宋槿檸的耳膜,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