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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床,塌了

2024-05-04 02:58:39 作者: 二喬

  沖完澡,李建蘭在院子裡乘涼。

  她太胖,洗了溫水澡,又出了一身汗,她需要靜坐許久,身上的高溫才能稍微降下來。

  文智軒拿著一把大葵扇,搖啊搖的給她扇風。

  李建蘭不自覺地揚唇笑了,「你先歇息去吧,這裡風大,我坐一會兒就涼快了。」

  文智軒卻收了扇,擠坐在她身旁,「媳婦兒,你身上好香。」

  李建蘭坐的是一塊長條子石凳,他頭往她伸過來,小狗似的嗅來嗅去,她便笑著往另一邊縮,一隻手打他胳膊,「別鬧了,等會兒把家裡人都吵醒了。」

  文智軒察覺出她是怕癢,惡作劇地伸手撓她,「我看看,是不是擦了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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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建蘭笑著躲避,卻沒注意身子已坐在石凳的邊沿,這一避,身下突然一空。

  「小心!」文智軒大手一撈,摟住她的腰身,把她帶回了石凳上。掌心下的身體溫度灼人,軟綿綿的,香噴噴的。想到昨日,在她換衣服時撞見的半邊雪白的肩膀,突然好想摸一摸,她的皮膚光不光滑?

  突然就有了衝動,文智軒低低喊了一聲,「媳婦兒……」嗓音暗啞,性感低沉,含義無限。

  可惜李建蘭卻沒發覺,只顧瞪他,「都怨你。」推開他就要起身離開。

  文智軒伸手拉她,「別惱,我不再鬧你便是。」把她按坐下來,「快坐下,我幫你把頭髮吹乾。」

  想著頭髮濕漉漉的睡覺會很不舒服,李建蘭也就由著他了。

  文智軒卻是個話癆,粗糙的大手搓揉著她濕軟的頭髮,說,「媳婦兒,你這兩日吃得很少,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現在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煮點宵夜吧?」

  李建蘭被他一說,覺得原本就有些餓的肚子,更加空蕩得難受。

  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一把將頭髮扯回,起身,「大半夜的,吃什麼宵夜啊,要吃你自己吃。」

  文智軒望著她仍然雄壯的背影,有些委屈和茫然。

  好像媳婦兒變凶了?

  宵夜不都是大半夜吃的麼?

  他躊躇一會兒回房,見李建蘭已背著他躺下了,他便也往地鋪上躺。

  只是那股若有若無的香味縈繞在鼻間,有些撓心撓肺。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媳婦卻讓他睡地上……

  心裡有些不爽,他煩躁地坐起來,語氣有些憤懣,「媳婦兒,地上有些涼。」

  李建蘭沒敢吭聲。

  她隱約明白,這傢伙似乎對自己起了心思。可她還沒做好給他的心理準備。而且,自己的身體實在不堪入目,她不想他瞧見,更不想她日後回想起她寶貴的第一次,只有一團白花花的五花肉。

  「媳婦兒!」見她沒反應,文智軒把心一橫,跳上了床。

  「不,你快下去……」李建蘭驚呼阻止,然而已經來不及,本來所謂的床只是用簡易的木板搭建而成,他這一跳,床晃了晃,支撐床腳的木架子,居然斷了。

  「砰!」又斷了一根柱子,發出老大的聲響。

  兩夫妻跌在地上,傻了眼。

  第二日,石窩村的村民又多了新的笑料。

  「聽說文老三夫妻昨晚太過猛烈,把床都搖斷了。」

  「我怎麼聽說是那李氏久旱饑渴,一見男人進房就撲倒。偏偏文老三厭惡她,不肯配合,兩人打了一架,床才塌的。」

  「哈哈,不管怎樣,就憑李氏那比豬還胖的身形,不把文老三給壓死,算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

  李建蘭挑著衣服走在路上,聽著這些閒言碎語,心裡那個憋屈啊,恨不得把文智軒這傢伙給剁了。

  回到院子裡,文智軒正在砍木頭造木床,一見到她,立馬黏過來,「媳婦兒,你累了,快歇歇吧,我來晾。」

  李建蘭翻了個白眼給他,直接無視。

  「媳婦兒……」文智軒委屈巴拉的,突然聽見外面有人喊,「李建蘭在家嗎?」

  ……

  來人衣衫襤褸,是李建蘭的堂哥李建峰。他一坐下連喝兩大碗水,舒了口氣才開口喊李建蘭的乳名,「大妞,不好了哇!你快點回去一趟吧,你,你娘她快不行了!」

  李建蘭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哥,你不要嚇我,到底怎麼回事?」

  「大妞,你娘親這病之所以如此兇險,都是因為你啊!」

  原來在前天,有人以訛傳訛,說李建蘭跳河了,且生死不知,她娘親陳氏聽了當場就暈了過去。醒來後,一直喊肚子疼,接生婆說胎兒保不住了,要早產。可陳氏肚子疼了兩天一夜,還是生不下來,嘴裡一直喊著「大妞、大妞,」李建蘭的父親沒法子,才讓李建峰來找她……

  李建蘭聽完,手腳冰涼,心臟處被刀扎了似的鈍鈍的痛。

  根據原來的記憶,娘家的那鞋村離這裡有幾十公里,光是走路的話,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也就是說,原本陳氏情況就危急了,這一天過去,還不知道人怎樣了。

  「哥,你是走路來的?為什麼不請部牛車啊!」

  李建峰神色訕訕,只說,「太著急過來了,沒想起請牛車。」

  事實上,是他祖母捨不得掏錢。不過,無論長輩們有什麼過錯,做兒孫的在外頭總不好說什麼的。

  她六神無主地站起來,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文智軒長臂一攬,穩住她團團轉的身子,沉聲道,「別慌,相信我,岳母會沒事的。現在,我先去村里請一部牛車,你半日即可到達她身邊,知道嗎?」

  李建蘭慌亂地「嗯」了聲,眼淚流了下來。

  文智軒看著她的淚眼,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悶痛不已,又溫和安慰了幾句,忙去村里請牛車去了。

  文母則和二媳婦去抓山雞。昨晚殺了一隻傷勢比較重的,這隻原本想養著看能不能成活,沒想到,親家母出了這樣的事。

  文母嘆息一聲,忙又去把那一窩野雞蛋裝了一併給李建蘭,「孩子,趕緊去吧,路上小心。」

  李建蘭此時已冷靜了下來,問二嫂要了一把繡花針,又匆匆抓了一把昨日采的草藥,這才和李建峰匆匆往娘家趕。

  文智軒原本也想跟著的,可文母不讓。在農村,女子分娩到坐月子這段時間,外人最好不要見她的面(特別是男人),說是被穢水淋了,會倒霉不吉利。

  李建蘭明白這個時代的人有多封建,也沒有強求。

  在牛車上顛簸了大半日,終於在黃昏前趕到。

  車子還沒停穩,便聽到一片哭聲。

  她心裡咯噔一下,忙往屋子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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