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各自安好

  天澤國位於宣德王朝正南方。

  國土面積雖不大，但天澤國內民風彪悍，人人崇尚武學。

  不大的國土境內居然容納了天下九大宗門中的三個。

  三清教，滄隱門，和梵音宗。

  在前朝末期，天澤國這地方本是一個「趙」姓藩王鎮守。

  眼看朝廷的統治搖搖欲墜，天下大亂。

  趙王索性也起了兵，劃了一片地盤自己當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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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趙王命短，仗還沒打完人就沒了。

  趙王膝下有兩個兒子，趙懷安和趙懷邦。

  兄弟兩個在父親死後接過未完成的事業。

  團結一心之下最終在這亂世謀得一席之地，建立了天澤國。

  建國之後，哥哥趙懷安厭煩繁瑣的朝堂事物，索性將王位主動禪讓給弟弟趙懷邦。

  自己跑到深山老林里創立了三清教。

  號稱清世俗，清六欲，清靜無為。

  總之就是什麼都不想管，一心過自己消停日子。

  可是一個人能否清淨生活並不完全取決於他自己。

  天澤國內還有滄隱門。

  滄隱門門主花鬼女一心求學玄黃六甲，妄想窺伺天機。

  兩個宗門的信仰對立，便時常擦槍走火，紛爭不斷。

  三清教有天澤國王做後台，而滄隱門也有個魍魎武神背後撐腰。

  兩個宗門就這樣鬥了多年，不分上下。

  一次。

  趙懷安遭到花鬼女暗算，負傷落逃。

  不知不覺跑到了梵音宗的地盤。

  別無選擇之下，趙懷安扣響了梵音宗的大門。

  梵音宗素來保持中立，從不摻和外界的紛爭，守門女弟子儘管看到了趙懷安卻也默不作聲。

  命懸一線的時候，傅松青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扶住了受傷的趙懷安。

  奇怪的是，梵音宗看到是傅松青居然開門了。

  趙懷安也因此撿了一條命。

  趙懷安心懷感恩，承諾傅松青他日若有任何困難，三清教必傾力相助。

  傅松青無欲無求，視金錢如糞土，為人也低調。

  趙懷安本以為這份人情怕是沒機會還了。

  沒想到，一日清晨居然收到的了傅松青的信鴿。

  「懷安兄，弟有難。請借青魚一用，送到……用完即還。

  ——松青。」

  趙懷安接到信後，立刻喊道：「小啞巴，速來！」

  遠處，一個人影在急速本來，速度快的看不清輪廓，只能見到留在人影身後飄起來的一串兒灰塵。

  「阿巴—」

  來人站定，是個長得比較圓潤的小胖道士。

  這孩子明顯不會說話，只能「阿巴阿巴」的叫。

  「你去後山古井取出青魚……」

  趙懷安簡單交代了一遍，小啞巴又一溜煙兒的跑到後山。

  剛剛走到近處，小啞巴聽到古井之中似有嗡鳴作響。

  枯井之中的那把青魚劍像是知道了自己要出去一樣，不住的發出「嗚嗚」聲。

  小啞巴將青魚劍撈出來，簡單用布包上，撒開腿向宣德王朝奔去。

  ……

  當年趙懷安為三清教挑選地址的時候，著實費了一些功夫。

  他幾乎走遍了天澤國境內所有的深山老林，只為尋得一處清靜之地。

  偶然間，趙懷安於密林之中發現了一口古井。

  他很好奇，按常理，有井的地方就該有人生存的痕跡。

  可他拿出地理圖冊，上面不僅沒有任何關於此地的信息，甚至方圓百里都沒有人在此地生存的記錄。

  趙懷安好奇的向古井中看下去，裡面居然有一把劍，劍身斑駁，顯然是經歷了悠久的歲月。

  他將劍取出握在手上，細看上去，這劍居然泛著悠悠暗綠之色，劍柄處刻著古文小篆。

  趙懷安查閱古籍方才得知，古文意為「青魚」二字。

  青魚劍有些奇怪，趙懷安提在手中揮舞的時候，總感覺此劍似有自我意識一般，不是時時刻刻都隨著持劍人的心意走，幾次趙懷安都差點傷到自己。

  於是趙懷安索性將青魚又放回古井。

  想是因為自己不是此劍命定的主人，又何必勉強。

  此番傅松青來求此劍，趙懷安樂得相送，一方面還了人情，另一方面留在自己這裡也沒什麼用。

  劍不像劍的，偶爾還自己「叫喚」幾聲，弄得三清教像鬧鬼了似的。

  傅松青還說「用完即還」。

  那可不行，您就留著用吧！

  ……

  ……

  宣德王朝，安龍殿。

  吳起此時閉眼盤坐於龍榻之上，周身赤紅色武道之氣環繞。

  面前一把帝王劍懸空而立，劍身也縈繞著同樣的赤紅之氣。

  「你的帝王劍果然是神物，竟然可以自主分走你體內靈氣。」

  安龍殿內還有一人，正是逍遙子。

  吳起緩緩睜開眼，虛弱的說：「神物皆是雙刃，可殺人，也可傷己。我若將全部靈氣恢復自己只需三日便能痊癒。但現在必須分出一半靈氣給這帝王劍。」

  逍遙子呵呵一笑，「希望這帝王劍十日後能對得起你如此厚愛。

  既如此，為師也來助你一臂之力吧，你叫幾個人過來。」

  吳起看了逍遙子一眼，便吩咐道：「來人。」

  呼呼啦啦

  安龍殿外二十餘個奴婢侍女魚貫而入。

  逍遙子挪步站在吳起和一眾奴婢之間，抬起雙臂，一手指向奴婢，一手對著吳起。

  突然使用玄象之力。

  奴婢的靈氣直接被強力抽取，二十餘人瞬間變成皮包骨的可怖形狀。

  被抽取的人之靈氣，通過逍遙子手臂，傳到吳起身上。

  吳起頓時感覺氣力充足，精神煥發。

  「謝謝師父。」

  吳起起身行禮，根本不理會地上那堆屍體一眼。

  「我看那個龍鬚宿主的小子，十日後與你對戰之時恐怕實力還要再上一個台階，你自己小心吧。

  吳起，你我師徒一場緣分，為師最後教你一句。

  做人，要麼你從善如流，要麼乾脆惡至深淵。

  選擇一旦做了就該無怨無悔。」

  逍遙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吳起，飄然而去。

  也許到頭來他這個做師父的，才是世界上唯一看透吳起的人。

  逍遙子離開後，吳起沉默半晌。

  過了許久，對著帝王劍喃喃道：

  「來之路，與君相伴；去之路，與君相伴。

  如此，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