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郁仲平的第一站發行考察談判，是堅持契約

  郁仲平到達莞東市的時候，街上行人已甚多。

  他行前給對方打過電話，對方要來這個公眾地方接人。

  說實話，象郵局發行部翟經理這樣的人，說他有地位吧，又沒有多少地位，不像局長。

  說他沒地位吧，進入本地的報刊，幾乎又是由他說了算。

  

  郁仲平雖然低調隨和，但一個人來這裡出差，對一家報社的常務總編曲來說，未免形單影單，對方不當他一回事，也完全可能。

  階級，階層，圈子，在任何社會裡，都是存在的。

  郵局發行部翟經理提著黑色行李包從地下道出來的時候，郁仲平站在出口處，叫了一聲：「翟經理。」

  翟經理一副沒有完全睡醒的樣子，搖頭說：「郁總，你可來的真早。」

  郁仲平笑說：「沒事，沒事的。是不是打擾你美夢？」

  翟經理拿著提包，領著郁仲平過了隧道，坐進車，告訴司機，去東城酒店旋轉餐廳。

  這裡早有許多本地人，一杯茶，一張報，泡著。

  餐廳內燈光明亮。

  翟經理右手在一張八仙桌上拍拍，一副青春煥發的樣子。他應當比郁仲平還年輕，故又有一點心理優勢。

  倆人坐定以後，郁仲平對翟經理笑笑，說：「我做主？」

  翟經理說：「是啊。你做主。」

  郁仲平開了紅茶，再要了幾款茶點包，說：「來這裡的人，都是沖它來的的。這裡的包子，名頭大著呢，有點歷史。」

  翟經理說：「東城沉澱著故事，文化人喜歡，它是我們莞東一個寶地。」

  郁仲平真誠地說：「翟總就是文化人。無論說話，還是氣質。」

  翟經理搖頭說：「話不能這樣說。我自己定義，正在蛻變，卻又沒有蛻變成功，沒有化蛹為蝶。郁總來過莞東，對它感覺怎麼樣？」

  郁仲平笑說：「做記者那陣，跑粵明、德順比較多。這片是報社張俊以在跑，還有澳深特區。地區有幾處，還是莞東管轄的吧，分了出去。「

  翟經理笑說：」老黃曆了。要說澳深特區，最早還是一個漁村呢。"

  郁仲平說：「莞東也不錯，跟特區的步子緊著，有不少企業都起來了，你們的發行也搞得不錯，我們得向你們好好學，至於當地市場，都願意交給你們做。」

  翟經理說：「說實話吧，自辦發行，有的地方可以，有的地方應當行不通。一個地方，總有一個地方的特徵。尤其你家這個報紙，社會新聞又不多，零售起來肯定會有難處，難道還跑一家家零售報亭不成？」

  郁仲平聽出弦外之音，深感翟經理對自己報社的背景看得很清楚，但也得爭取他多要些報，多征訂不可。

  於是說：」要論讀書，要論社會，要論人生，大道理，小哲學，發行部門總見得多。我也不奉承你了，對報紙的認識你肯定有見識。「

  翟經理笑說：」的確看過不少報刊，什麼都能看出一點來，只要翻翻，心中有個概貌。《時代企業報》，對企業來說，自然是張好報。莞東的問題是，合資企業是比較多，但產品出口的多，自己的品牌反倒少些，這個不如德順，基礎不一樣，說起來，企業文化建設反而比較平庸。它對國際市場資訊關注更多。好在你家報紙，也有一個版面的安排，深度分析時常也有。「

  郁仲平說：」你說到點子上了，不少文章都是轉載的，自己撰稿的吧，不是沒有，是少了些，真的強不到哪。「

  翟經理笑說：」你家報紙有生氣，這是我的第一感覺。所以，我們的征訂單上，也是突出這一點的。「

  郁仲平改問對方報刊發行現況，又在前面加了一句：「我不該知道的，你就別說，別有什麼顧慮。」

  翟經理喝了一口茶，笑說：「你哪些該知道？哪些又不該知道呢？」

  郁仲平想起自己跟他打電話時，已經問過一次，人家沒回復，就說：「比如此前你部門的各項部署？」

  翟經理說：「內部是有分岐。現在都講效益，如果把人力資源鋪向那些沒有好趨勢，現金又要求回籠過快的報刊，

  我們是有一定想法的。誰就能掌握主動權，誰就是上帝。這也是發行市場法則。如果讓我們把寶貴的資金先支出去，那就不妥當；萬一哪天，誰家的資金匱乏了，就會寸步難行，以至於呼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到那時候，誰來救發行部呢？所以，大家不贊成的。「

  郁仲平說：」這個不難，各自照契約進行就是。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不就行了麼。。」

  翟經理笑說：「有人不是早說了嗎？所有行業，只有在低潮的時候，才可以吃到好項目？別人都來競爭的時候，成本也會高出許多。」

  郁仲平笑說：「這樣說真沒錯。關鍵是吃下項目以後，對方有沒有能力撐。一邊要拿到項目，一邊又不怎麼全力實施，當然就有問題。「

  翟經理說：」那也是，如果吃進來了，消化不下，也會出事。到時候，得出再低的價錢才能批出去，結果就是虧。有時還批賣不去呢？那就徹底泡湯。」

  郁仲平笑說：「我們的報紙難消化嗎？我看不會。我們在廣珠，在粵明，在德順，發行征訂都過得去，你當有所了解。」

  翟經理說：「局長老說，嚴格來說，我們不缺乏資金，也在積極參加市場經濟運作。好項目，我們會爭取的，不會放過。就怕大壞境生變，銀根搞緊縮了。這種判斷一錯。人力財力不及，就等同是一個泡沫。」

  郁仲平說：「這個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不能趁人之危。不過，趁別人還在猶豫彷徨之際，搶先一步，拿到好項目，也是個機遇。對吧？」

  翟經理說：「我們看起來是輕資產，由於散在各地的發行部門多，各鎮都有，車多人多，資金其實也有缺口。你也知道的，當地對我們這一塊，認識又有差距，支持還有打折扣。怎麼辦呢？當然也借，高息借。」

  郁仲平笑說：「我們也有自己的原則：堅持契約。」

  翟經理說：「郁總這個原則，我們之間已經溝通很久。我跟局長再匯報，沒有出入的話，立即可以操作。」

  郁仲平說：」那太謝謝了。你有空時，也來報社坐坐。今天就不打擾了，我等下直接去源州，去澳深。「

  翟經理笑說：「你瞧，是不是，干我們這一行，真是也是辛苦。不過，你這樣有事業心，我倒是很佩服。「

  郁仲平笑說：「說真的，我倒沒什麼感覺。你坐著，我結帳去。「

  翟經理說：「這怎麼可以，來莞東，你才是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