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絕不會死在腐朽舊神手中！

  「古神來襲？」小皇帝有些茫然，「是日主、月神那樣的偉大神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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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是。」中年人斟酌語言,小心答道：「陛下，神話之中地三十三古神，有太陽、銀月、星辰、黑寂、凜冬、烈夏、寂秋、善春、一念永恆、無處不在等等。現今神靈，並無古神。」

  「日主不是太陽，月神不是銀月嗎？」小皇帝反問。

  「正確來說，日主乃天輝的掌控者，月神為夜魘地化身。」中年人說道：「太陽、銀月只是祂們的神職之一，無法與古神太陽、古神銀月媲美……」

  小皇帝瞬間瞭然：現在的日主、月神只是繼承了古神太陽、古神銀月的部分力量，然後又融合其他神職變得強大後，才將【太陽之父】【銀月之母】這種美名化為祂們冠冕上的寶石。

  「為什麼古神來襲，會讓大家忽然緊張起來？古神很厲害嗎？」從午睡驚醒，小皇帝也無心繼續睡眠，而是興致勃勃地詢問引起剛才如斯動靜地原因。

  中年人躊躇半刻，緩緩說道：「這本來是宮廷學者在半年後才教給陛下的內容，不過現在老朽先一步道來也無妨……」

  明明是一個精神抖索、正在壯年的中年人,自稱老朽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不妥，他那雙如星空深邃的雙眼令小皇帝微微低頭，說道：「請先生指教。」

  「古神已死。」中年人第一句話就讓小皇帝大吃一驚，「不是人類言語中的死亡，古神的存在是永恆的……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生靈信奉古神,畏懼古神，求助古神。」

  「在第一觀察紀剛剛開始，人類還沒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在無數個日月之前……古神之間產生了戰爭。」

  「先賢在探詢荒古遺蹟、古代生靈的蹤跡的時候，才略微認識到古神戰爭涉及範圍之廣、破壞力之大。但直至今日,哪怕窮盡人類的智慧，也難以想像當時的情景……陛下，你已經學過《雙子座紀事》了吧？」

  「看過。」小皇帝點點頭，「這是少數幾本記載古神的古籍。」

  「其中有部分內容是真的。」中年人微微失神，視線抬高，不知看向何方，「第二觀察紀中誕生偉大先知、觀察者瑪易曾經留下筆記，裡面有這麼一段『吾自紫幽之星而生，目睹群星湮滅，穿越無音無物的黑暗，藏於古老存在所誕生的星辰，靜待變革的完結』……」

  「以前，奈瑟很可能只是一個圓形的星辰，群星上可能存在其他生命，而並非諸神的國度……但古神改變了一切。」

  「一切都過去了。」中年人呼出一口氣，淡淡說道：「第一觀察紀的終結，便是最後一個古神消失的時間。他們再也沒出現在智慧生物的眼前。」

  中年人神情一肅：「但剛才，不可名狀的古神之力出現了。」

  「不可名狀？」小皇帝晃晃腦袋：「第一觀察紀的古神，不是沒人見過嗎？你們怎麼認出來的。」

  「因為奇蹟、魔法、戰技、奧義、玄法等一切力量，皆存在極限範圍。神靈也不例外，祂們只是將力量法則發展到極致，」中年人頓了頓，說道：「例如守序神系的蒸汽機械之神，祂的在世聖體可以驅動或禁止一切複雜機械系統的運作。」

  中年人忽然用守序神系神靈做例子，很明顯是迴避言及日月王朝境內的某些偉大存在。雖然皇室不懼，但言語上的尊敬卻是必要的。

  「而古神不一樣，他們本身就是力量本身。」

  「力量本身？」小皇帝微微皺眉。

  中年人繼續說道：「以蒸汽機械之神作為例子——祂可以驅動、創造、禁止一切的機械的運作。」

  「但如果祂是第一觀察紀就存在的古神，那麼祂就是機械本身。」

  意識到自己的闡述並非十分清晰，中年人舉起他的右手，將手腕背的手錶讓小皇帝看。

  「日月王朝內自產的頂級名表——卡西歐理晶石均衡機械錶。」小皇帝一眼就認出來了。

  中年人說道：「這隻機械錶，屬於機械產物吧？」

  小皇帝點點頭。

  「蒸汽機械之神，如果祂想驅動、停止、強化、改進或者摧毀這塊表，就必須知道這塊表的存在，然後想辦法將間接、直接接觸這塊表。」中年人輕輕說道：「而如果是【機械】古神，當這塊表誕生的那一刻，祂就能完全控制這塊表，甚至將祂的力量以表作為媒介施放出來。」

  「古神的力量穿越一切界限，他們可以將觸角延伸到奈瑟的每一個地方——沒有任何防禦能阻攔他們。剛才我們之所以能迅速意識到古神來襲，便是因為有一股我們無法抵抗的力量出現了。」

  「所以無論信仰古神與否，人類都會被古神所影響。」小皇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現在的神靈則不是，只要逃離祂們的領地，就可以離開神職的影響。」

  【逃離……】中年人為小皇帝的思維跳躍苦笑一聲，這時候外面忽然天色一暗，光亮消失，黑夜降臨，就連燈火永亮的皇帝寢宮也徹底暗下去。那中年人一皺眉，低聲說道：「陛下，老朽出去一趟，請陛下留在房間裡別動。」

  中年人離開皇帝寢宮，躍入黑夜之中。剛剛光芒鋪地的夜律薩城現在卻黑得不見五指，但視覺早已不是中年人唯一的觀察能力。

  「伊扎洛！」中年人的聲音在黑夜中如雷霆般響起，「你不給老朽一個說法，休怪我把你的教堂拆了！雷德皇族的名義不容褻瀆！」

  「我的老朋友，請耐心等候。」蒼老的聲音在夜律薩城正上空響起，「這是晨曦和銀輝的共同決定。」

  忽然，天空重新變得光亮起來。因為強光和黑夜的瞬間切換，就連中年人也感到微微不適，更不要提夜律薩城的普通居民，一個個被忽然出現的光亮刺得閉上眼睛。

  而夜律薩城裡的晨曦大教堂此時收斂一切光輝，教堂里的大宣講塔塔尖射出一道細若髮絲的橘紅色光線，直入雲霄，在數千米的上空折射到渺渺遠處。

  看見橘紅色光線，中年人眼睛一凜，倒吸一口涼氣，連走八步，第八步便跨越宮廷和教堂的距離，直接出現在晨曦教堂前。

  晨曦教堂此時除去非大祭大事不開的黎明之門外，四小門皆徹底大開，許多信徒正從城中各個地方趕來，有序進入教堂里祈禱。

  一名穿著背有三太陽紋章橘色禮服的牧師正佇立在教堂大門前方，許多信徒經過的時候都悄悄看上一眼，然後趕緊低下頭進入教堂。背有三太陽紋章的牧師，毫無疑問是在教品上僅次於主教的修士大司祭，許多信徒終生難以講上一句話的大人物。

  然而這位大司祭看見中年人，便恭敬地走過去，低聲說道：「指柔先生。」

  中年人看著牧師，語氣有壓抑不住的怒氣：「本拉小子，快帶我去見伊扎洛！夜律薩不是晨曦的神國！」

  「抱歉，冕下沒辦法與指柔先生會面。」大司祭搖搖頭。

  中年人微微挑眉：「怎麼，伊扎洛以為用一個大司祭就能糊弄我？那可真是失敬啊，本拉大司祭。等下塵槍、離拳來了，可不要說我跟伊扎洛不夠朋友。」

  「傲慢乃日主所棄之物，吾等絕非此意。」大司祭靠近一步，連忙說道：「在意識到古神出現的時候，冕下就已經動用奇蹟【觀察】封鎖古神出現的周邊空間，但因為不明神力干涉無法獲得具體情報，然後便喚來述職的兩名督主教共同發動【天火】。現在冕下和督主教正在內堂休息，實在不可與指柔先生見面。」

  「【觀察】和【天火】？」中年人一愣，看向大宣講塔的塔尖，但此時橘紅色光線早已消失，「他居然……他怎麼可以動用【天火】？！我還以為是【飛煙】！伊扎洛他想殺死多少人？」

  「目標地點為無人區。」大司祭說道：「冕下說：『日後若引發任何災難，晨曦願付出任何代價彌補』。」

  中年人知道諸神教派很重視古神，但他也沒想到，居然會讓晨曦教堂動用奇蹟【天火】！

  上一次動用天火，貌似是為了誅殺剝皮雙子的使徒-血魔史德利古爾和外魅-影魔奈文摩爾一行人吧。

  ……

  ……

  正在啃豬腿肉的敵法師忽然發現無。界又出現了。抱著一桿槍坐在石頭上邊的歐皇貓奇道：無。界閣下，你怎麼又來了。」

  然而，無。界沒有理會他們兩，而是愣愣看著天空，嘴裡喃喃一些兩名玩家聽不懂的詞語：「許進不許出……空間屏障……」

  「你們！」無。界忽然大喝一聲，舉高他的右手：「看我的中指！」

  所有人——包括白黑和尤涅若——都同時看向無。界右手中指，那裡有一顆黑寶石鑲嵌的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怎麼，他是要炫耀？】正在思索的歐皇貓和敵法師兩人心裡吐槽一句。他們沒發現，他們的思想已經停止了。

  不僅僅是他們，蘿莉烏瑟爾、尤涅若和白黑的靈魂都被泰帕爾從他們身體裡揪了出去，並且停止他們的思維，藏在黑寶石戒指裡面。

  將他們的靈魂收好，泰帕爾看向天空，苦笑道：「我可不能看著他們就這樣死啊，老闆。沒想到只是想探查一下信息，居然捅到馬蜂窩了……這次是我的建議，鍋我來背。」

  「現在這個地方無法離開，空間已經被封鎖了。看來這若不是日主，就肯定是月神的奇蹟，這麼大範圍的空間屏蔽可不是中等神力的神靈可以辦到。而且，還有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前來……」

  「老闆你有什麼好主意嗎？」泰帕爾低語：「如果以肉身抵抗神靈的奇蹟，哪怕我的靈魂與神格融合，都未必擋得住啊；但動用神力，萬一被人追尋到我和老闆你的存在……」

  泰帕爾這時候已經能看見一道橘紅色光線自遠方射來，在他的感知里，橘紅色光線開始散放大量的光與熱。湛藍的天空被紅色的海浪覆蓋，現在已經一片血紅，明明天上烈陽當空，但已經提前進入黃昏之色。

  然而，泰帕爾卻是輕輕點頭：「……就這麼辦。」

  泰帕爾身上光芒變幻，黑色風衣變成背紋兩把雙刃劍組成的十字標記的白色長袍，嘴巴被無數絲線縫結，一頭銀髮散肩，臉容也變得菱角分明，不怒自威。然後他沉下心來，試圖將神力分解。

  他的神力是死亡、生命、靈魂交織在一起的乳白色神力。神力本身只是一種神職具象化的能量，毫無顏色可言，不過神靈為了讓信徒更加徹底感受到神威，往往為神力添加上符合風格的顏色。

  諸如死亡之黑、太陽之紅、生命之綠……神靈為了『遷就』信徒喜好，將神力改變成他們想像中的顏色。

  泰帕爾竭力回憶解剖時的細節和大光球的描述內容，將死亡神力剔除，僅留下生命和靈魂神力。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應該是在歌頌生命的珍貴和靈魂的驕傲吧……」泰帕爾嘟囔一聲，僅將生命和靈魂神力融合，全身亮起白光。

  不同於原本的乳白色神光，現在泰帕爾身上的光芒是一種極其純粹、排斥任何顏色的刺眼白光，光是看著都會令人自我反省：上廁所有沒有沖水、道歉時有沒有露出該露的地方。

  這時候，泰帕爾頭頂上、幾千米高空中的橘紅色光線忽然散開，不可估量的光芒在高空爆發，連太陽都無法與其爭輝。

  下一瞬，末日降臨。

  火紅色的熾熱光線將整個空間都淹沒了，瞬間升高的溫度、如同利劍般的炙熱射線讓所有植物、死物、動物都在光芒中化為灰燼。所有靈魂都在光芒中徹底消亡，所有意志都因為痛苦而永恆崩潰。

  毀滅一切物質的炙熱射線，灼燒一切靈魂的致命溫度。

  如果泰帕爾任由玩家和尤涅若等人留在原地，他們不僅身軀湮滅，就連靈魂都沒機會到達永劫之墟；而玩家的靈魂投影也會直面痛苦，哪怕地球的靈魂無礙，但銘刻在記憶深處的痛苦會讓他們直接意志崩潰。

  就連泰帕爾自己都感覺到身上每個毛孔都在刺痛，身上每個細胞都在高溫中尖叫，與神格融合的靈魂也在顫慄。

  這就是最偉大的奇蹟，近乎是強大神靈發出的震怖一擊！

  刺眼的白光從他身上亮起，泰帕爾狀似憤怒地望向天空，口中縫製的絲線破裂而出，一聲怒吼響徹天地：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

  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

  我要眾生，都明白我沉默真意；

  我要那諸神，煙！消！雲！散！」

  一聲怒吼，伴隨著滾滾白光，一道由純粹神力組成的極光炮從泰帕爾口中噴射而出，由下而上散開，刺眼的白光與天空落下的火紅色【天火】交相輝映——

  「我沉默諾崇，絕不會死在腐朽舊神的襲擊之中！」

  【嘴炮】vs【天火】！

  ps：現實世界裡。

  阿美利肯，對奈瑟調查小組（ndt）。

  「史密斯，請匯報你最近的工作成果吧。」奈瑟調查小組組長坐在辦公室里，說道：「數個月過去，你們總該找出一些關於《奈瑟》的蛛絲馬跡了吧？」

  史密斯沉默半刻，說道：「組長，說來你可能不信，但是……」

  「『奈瑟是一個真實的異世界。』這句話是吧？」組長嘆了口氣，「這種暫時無法證偽的話就算了……那麼奈瑟遊戲公司你們總找到一些痕跡吧？這麼大一間公司哪怕隱藏在馬里亞納海溝，總會浮起來透透氣吧？」

  「這個……倒是有所發現。」

  「快說。」

  「有一個名為『奈瑟官方』的淘寶帳號在種花淘寶網上採購物品，然後根據線人調查發現。『奈瑟官方』所在地是一個空民房，裡面除了一些石頭外別無他物。」

  「……那『奈瑟官方』買了什麼？」

  「大致分為『遊戲機及遊戲』『零食和飲料』『黏土手辦』三大類。採購為一星期一次，食物數量勉強能維持一個人的生理需求。」

  「所以，你想跟我說，『奈瑟官方』只有一個人，而這個人喜歡打遊戲、收集手辦和吃零食，最重要的是——你們找不到他。」

  史密斯點點頭：「是的。」

  組長忽然話鋒一轉：「聽說你在奈瑟轉職成了魔法師？」

  「是的。」

  「那你可以放個魔法出來看看嗎？阿瓦達索命什麼的。」

  「抱歉，組長，這個我做不到。」

  「我倒是會一個魔法，你要看看嗎？」

  史密斯禮貌地點點頭：「原來組長也進去奈瑟調查了嗎？」

  組長拿出他的紙片電腦放到桌面上，說道：「這是我們剛才的錄音，只要我在這裡輕輕一按，它就會發給我的上司，然後你就會滾蛋。你確定要看看？」

  ——《絕密調查報告·語音·未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