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白髮赤雪姬

  敵法師愣了。

  歐皇貓懵了。

  

  雪精靈死了。

  看著一身黑色禮裝的無。界緩緩落地，敵法師還是有些難以自信：「無。界……閣下？」

  無。界點點頭。

  敵法師感覺像是做夢一樣。歐皇貓則是趕緊跑過來,睜大眼睛仔細看著帥得掉渣地無。界：「你就是宣傳片裡那位一腳踩死巨龍的無。界？」

  「不是。」無。界搖頭。

  歐皇貓長舒一口氣，看來宣傳片都是假地。我就說嘛，哪有這麼牛逼的npc，都是特效……

  「是兩腳。」敵法師說道：「他不是一腳踩死，他是一腳踩，一腳踢，一共兩腳呢。」

  無。界有些訝異地看著敵法師，他屠龍的時候，玩家還沒進來啊。敵法師說道：「我是從阿爾法那裡聽來的，那個老傢伙喝了假酒後什麼都會說。」

  自從劃下平原村的太陽防線，就沒人見過無。界了。雖然無。界不在，但他地威名依舊在玩家裡遠揚——別的不提，每兩天總有一隻巨鼠傻乎乎跨過太陽防線，被燒成一塊鼠排。

  寒暄過後，敵法師和歐皇貓忽然有點尷尬——他們現在是類似逃兵一樣的身份,接了戰爭任務卻逃跑不干，遇上如同系統代言人的無。界，莫名有些心虛。

  然而無。界這時候卻說道：「我救了你們一命。」

  「啊，嗯……謝謝？」

  兩名玩家感謝之後，感覺氣氛更加尷尬——如同孫悟空忽然翻著筋斗雲出現救了你一命,你除了說道謝好像也沒其他辦法……總不能問大聖你的豹紋短裙要不要修補吧？我這裡自備針線，幫你把短裙後面的洞補起來以報答救命之恩？

  天空慢慢亮起來，金色的波濤捲走黑夜的大海。無。界看著東方的晨曦，神色平靜如湖，出言打破沉默：「你們要去哪？」

  歐皇貓和敵法師面面相覷,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歐皇貓說道：「我們想去日月王朝。」

  「日月王朝……那裡是個好地方。」無。界感嘆道：

  「那裡的合法結婚年齡是男女十二歲呢。」

  沒有理會玩家兩人額頭的黑線，無。界繼續說道：「你們還在任務之中吧？為什麼不繼續在山姆鎮戰鬥？」

  歐皇貓：「戰爭不適合我，太無聊了。」

  敵法師：「總是打打殺殺我也厭倦了，中年男人喜歡尋覓一些新鮮的刺激。」

  無。界和歐皇貓同時眼神古怪地注視敵法師，後者一臉正氣地說道：「更何況，這裡的人不是我的同胞，這裡的土地不是我的祖國，我又何必一定要為他們戰鬥呢？我覺得有更值得我追求的東西，便開始新的旅程。」

  無。界沉默了。的確，如果省略任務因素，玩家們沒有任何理由抵抗沉默風蝕。甚至對大光球而言，沉默風蝕只是用來磨練玩家的一個磨刀石而已。

  但現在不一樣了，死靈神教的存在，逐漸變成泰帕爾神力的根基。當玩家足跡遍布奈瑟，當諸勢力被玩家侵蝕，死靈神教便會跟隨玩家一起散布到各個地方。

  跟沉默風蝕和慕斯的戰爭，一方面是權力鬥爭，另一方面卻是信仰之爭——泰帕爾和大光球都不會允許一個紮根在康納爾的神靈。豐收之主的牧師已經徹底退出康納爾，恐怕以後也不會理會這個疙瘩之地，那麼死靈神教就必須將康納爾納入掌控範圍之內。

  根基在日月王朝二百五十六領，統御上億生靈的神靈們看不上康納爾這塊蚊子肉，新手村可是稀罕的緊——好歹能多出許多玩家就業崗位啊。

  看見無。界不說話，歐皇貓和敵法師有些忐忑：不會是殺到他們回城吧？回城還好，如果是因為惡意放棄任務這個問題，直接封了他們的帳號，那就鬱悶了……

  但無。界忽然轉身，往兩名玩家招手示意跟上來。他們走回那個山坡下面，由於晨曦破曉，天空漸漸明朗，兩名玩家這時候才看清楚那個用半截重鐵劍的雪精靈是什麼相貌。

  那是一隻白毛紅膚的雪精靈，赤鐵一般血紅色肌膚將這名巨大的獸人襯托得無比猙獰，雪白的毛髮完全遮掩不住他的殺氣，反而更像是一隻披著白皮的惡魔。

  「白髮赤雪姬，很罕見的雪精靈。」無。界淡淡說道。

  「姬？」兩名玩家同時注意到這個名詞，「不會吧……」

  「是的，這個獸人是女獸人。」無。界淡淡說道：「不過既沒有任何女獸人特徵，也沒有任何男獸人特徵。當初第一個發現白髮赤雪姬的法師是一個喜弄風月的詩人，便取了一個如此荒誕的名字。」

  「在雪精靈裡面，白髮赤雪姬的出生是無法控制的。跟父母、時間、地點沒有任何關係，有時候一年會出現幾個白髮赤雪姬，有時候三年只出現一個。」無。界說道：「但每一名白髮赤雪姬都是極其強大的戰士，而且每三名白髮赤雪姬就有一名會成為超凡戰士。」

  「有這麼厲害？」歐皇貓還好，敵法師可是見識過超凡劍士普利斯的強大，怎麼也不會認為這個只會傻乎乎衝鋒的獸人居然能堪比普利斯。

  「這名白髮赤雪姬還沒成年，也許只有十四歲，就跟著軍隊出征了。『她』已經幾天沒吃東西，戰鬥力削弱到極點，而且——」無。界看了一眼歐皇貓的頭髮，「她看見紅色的東西會被吸引，所以才被你們找到機會殺死。」

  「怪不得另一隻雪精靈手上拿著兔子，應該是剛打獵完回來。」歐皇貓說道：「難道這裡有一段愛情故事？」

  「反正都死了，愛情都化作糞土。」無。界淡淡說道，他忽然用手指指著白髮赤雪姬，虛點三下。

  第一下，白髮赤雪姬站起來了；

  第二下，她身上的白毛盡數脫落；

  第三下，她身體稍微變瘦了，身上的所有傷口全部癒合。

  兩名玩家看見，毛髮盡去變成光頭的赤雪姬，居然變得不怎麼難看，甚至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英氣，看起來像是一名紅色皮膚的高大武者。如果不說她是雪精靈，恐怕別人只會以為她是一名膚色特殊的高大人類。

  無。界看了看周圍，摘下一朵白色小花遞給赤雪姬，後者接過。就在玩家以為她會放在頭上做裝飾，她卻直接放進嘴裡，慢慢咀嚼。

  兩名玩家一下子被這個詭異的畫面震住了。怎麼說呢，看見一個獸人復活，然後毛髮落下吃著花，真的很難形容這種感覺——用san值下降來形容是比較妥當的。

  「既然你們想去日月王朝，那我交給你們一個任務。」無。界悠悠說道：「這個任務跟你們的目的沒有衝突，而且獎勵十分豐厚。」

  兩名玩家都遲疑了一下，敵法師問道：「請問任務內容是？」

  「帶著她，遊歷日月王朝，敗盡所有超凡以下的強大武者。」無。界倒懸半截重鐵劍，赤雪姬慢慢睜開眼睛，麻木地接過斷劍，忽然往無。界一斬！

  天地如劍刃，萬物作劍鞘！

  無。界一指彈開斷劍，對玩家笑道：「不用緊張，這只是她剛復活而產生反應而已。」

  「她，她能和我們一起同行？」歐皇貓委婉地表示，難道這名強大的赤雪姬不會趁他們下線的時候砍掉他們的腦袋？

  「不會，她的靈魂已經如同一張白紙，除去雜亂無章的劍術外再無其他思想，自然也不會對你們有敵意。你們帶著她一起冒險，她會慢慢學習你們的生活習慣。」無。界說道：「而且，憑藉她現在的實力，也許能救你們幾次命——只要你們不去惹超凡以上的強者。」

  無。界看著赤雪姬，忽然搖搖頭，舉起手。兩名玩家看見一些白色的碎片從他們來的方向飄來，迅速聚集到無。界的手上，數百碎片凝聚成一張純白的骨質面具。

  誰的骨頭？兩名玩家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雪精靈死去的方向，感覺愛情故事要變成驚悚故事了。

  無。界將純白骨面具貼在赤雪姬臉上，說道：「雖然失去毛髮後，已經很少有人能看出她是雪精靈……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為她戴上一張面具，可以避免許多麻煩。」

  「那她有名字嗎？」敵法師說道：「要不要我為她起一個名字？娜塔莎？娜娜莉？依文潔琳？……」

  「不用為她取一個女性化的名字，赤雪姬本無性別之分，就當他是一名男性吧。」無。界說道：「至於名字……古代神話里，有一名號稱劍之主宰，屠戮惡魔的傳奇劍士。身為劍士，自然要向傳奇看齊，先賢的名字已經不可考，但他的佩劍之名卻是流傳下來——」

  「尤涅若。以後，他就是無面劍士尤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