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洛川的蛻變①
2024-08-28 14:24:25
作者: 恆河沙數
有人正在向著那個打不開的銅鎖奔去,有人就在黑夜中顯行,而有的人,此時正在一個荒廢的院落當央,陪著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神醫,在那裡收拾著笸籮里的藥材,這些藥材也不知道,是這位神醫,從哪個山旮旯里,挖出來的寶貝,被他寶貝的不得了。
白天拿出來曬,晚上,不僅要搬到屋裡去,還要通通的蓋他們蓋上小被子。就這麼,白天搬出來,晚上包進去,他一個人,還要趕著在太陽落山之前,將這些東西全都收好,這神醫偏又執拗的很,說什麼也絕對不肯,再早一點收起來,說什麼夕陽的餘暉,是正好的溫度,可以將這些藥材烘乾。
就這麼來來回回的,魏生錦陪著他,搬了不知多少次。這些天,每一天,無一不是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每天早上,還要被神醫拉著起來,一起上山去採藥,美其名曰,是因為這裡深山老林的,他一個未出閣的大老爺們,生怕遭遇什麼歹人。
魏生錦聽著這蹩腳的理由,恨不得,跳起來將一個暴力打在他的頭上,什麼叫未出閣的大老爺們兒?就他這副尊榮,扔大街上白撿,怕是都沒人光臨,還好意思,在這用這種理由騙他出去,真當他是傻子了。
魏生錦和金漫一樣,師出同門,都是穿越盟的A級隊員,金漫所擁有的,絕佳的敏銳力和觀察力,他也絕對不在以下,憑他這些天,對這神醫的了解,這人除了在看病就醫之外,再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執著執拗,在花費時間,在這件事情上,可他這樣,每天早上去採藥,美其名曰,是要趕著早上露水,都還清新的時候,去將藥一起採回來,用它自身攜帶的露水,將藥片本身擦拭乾淨,再把這些藥材一一清洗,碾碎,然後又開始,白天搬出來曬,晚上抱進去蓋被的循環往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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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起初魏生錦也是完全相信的,畢竟術業有專攻,看這神醫之前,對病患的執著模樣,也就能想出來,他其實是真的一個醫學的痴人,能這樣對待藥材也不新鮮,也不為過,可是時間久了,魏生錦就發現,這事情其實不對,另有這些藥物,也就是,這神醫所說的什麼珍貴藥材,其實魏生錦有好幾次,都看到他,只是將地上,那一把長得很規矩的草葉子全都薅了下來,扔進了裝藥的竹簍里,然後等魏生錦看過來的時候,他又煞有介事的,仔細的,在山石縫樹根下尋尋覓覓,假裝仔仔細細的挖挖找找,等到魏生錦轉過身去,他又開始只是隨便的在地上抓一把草,胡亂一扔就算了事。
這麼一看,所謂的這些什麼珍貴的難得的神藥,也就不過如此了,搞不好,都是這個神醫搞出來的幌子,在搞不好這神醫,自己神醫的名頭,也是胡搞出來的,偏偏金漫那個傻子也就是相信了,到底是不是中了別人的軌跡,還是說被這個江湖郎中的花言巧語,給欺騙了。
不管怎麼說,魏生錦還是保持著旁觀的態度,一邊更加用心的,查看著這個神醫的一舉一動,畢竟,如果真的是他什麼招搖撞騙,騙了金漫的東西的話,他一定要給金漫出氣,將這個神醫打的片甲不留。
敢欺負到他們姐妹頭上,真的是嫌自己命長,可是魏生錦轉念又一想,不對呀,這個中年人,這個神醫也未見得就是庸醫,畢竟之前,洛川已經被人打得快要成一副碎片了,他也能將它縫縫補補的修起來,光是這一身外科的手藝,就能讓現在的許多大夫望塵莫及看他這一點,只覺得這個人倒是有些真才實學,不像是庸醫,招搖撞騙的人。
「喂,想什麼啊?這手底下的,這株天竺葵,你要是再不撒手,他就要被你捂死。」
魏生錦忽然被這一打雷似的,一嗓子叫的轉過神來,低頭一看,過兒,一株好好的藥材,綠葉之中,帶著一點嬌嫩的小黃花,看起來十分的,楚楚動人又無辜,他就被自己掐在手指之間,就像是一個人,被這樣掐住了脖子一樣,只要他再稍微用力,這株小草,便會在頃刻之間,啪嘰一聲,變成兩半。
「啊,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走神。」魏生錦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手上的這株小草,「不然,我明天早上再出去給你采一點。」
「難得看見你走神啊?在想什麼呀?倒是不妨,說來聽聽。」神醫他看來今天,心情很好的樣子,若是平時,他能把他的一株草掐斷了的話,那人肯定要發飆,不僅要口吐芬芳,還要連珠炮似的,將他責備一番,絕技不會,是像今天這樣的好臉色。
「還能是有什麼事兒,自然是有好消息。」魏生錦本來也有心試探,聽聞他出聲,自然是樂不可知的,接著這個話茬,往下說道。「想來,你這遠在深山老林里的人,是自然也不知道的,這個天下,不不,確切的說是,天乾國的皇上,已經換了人。」
「是嗎?難道不是蕭聖了?」神醫有點納悶,「不會把,他之前身體還很好,我斷言他不會如此早夭。」
「看來,你還沒有我,想像的那麼耳目閉塞,沒錯啊,不是他了。」
「那是太子繼位了?」這位神醫,看起來,真的是和魏生錦猜測的一樣,他常年居在深山老林之中,仿佛是對這世界有一些了解,但仿佛這了解優勢不多。
魏生錦聽了,忍不住噗嗤一笑,得意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張信箋,也不知道,這封信是什麼時候,從哪裡得來的,反正這封信上,蓋著火漆的,蓋章封印,雖然之前,已經被人拆開過,但顯然,拆卸的那個人,就是魏生錦自己,不然他也不能,這麼輕鬆自在地,將這玩意兒掏出來炫耀,一邊說道,「反正現在事情,已成定局,那我們,不如提前高興高興算了。告訴你,啊,現在的天下,已經歸蕭硯,那小子所有了。」
神醫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撇了撇嘴一邊。將手上的那株,可憐巴巴的,被掐斷的花,拿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放進藥簍之中,說到,「這有什麼好新鮮,蕭硯不就是太子?老子變天,自然是要太子繼位的。」
這一次,輪到魏生錦,睜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說道,「知道你無知,但不知道,你如此無知,蕭硯乃是當今三殿下,豈是太子?太子名諱嘛,也就是現在,還能說說,你記好了,那個敢和蕭硯搶位置的人叫蕭玦。」
「好吧好吧,誰知道他兒子們叫什麼?不過,為什麼過了今天之後,就不能再提起這個人的名字了?」看來這神醫,真的是一點世俗都不懂,魏生錦只好耐心的說出幾個大字,「因為他是叛賊,你說過了今天,新皇繼位以後,是不是就絕對不能,再讓他的名字出現了,我勸你啊。」
他剛想發表一些,什麼高深的言論,就被深透的一個,輕微的稀稀索索的聲音,打斷了,魏生錦一邊得意的,將這封信收起來,一邊回頭,張望著看了看,卻沒有發現稀稀疏疏的地方有什麼異樣,只是那神醫,又藉機問道,「你既然有拿到這封密信,怎麼,你現在還和宮裡能有什麼聯繫嗎?」
魏生錦神秘兮兮的,又是一笑,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只要我想和金漫聯絡,是無論如何,就算是隔著千山萬水,我們兩個也能說上話的。」
身後那稀稀疏疏的,聲音更加大了一些,魏生錦這一次,不得不豎起耳朵,再次警惕的向後看去,可是身後,卻仍然是空無一人,什麼都沒有。
魏生錦只覺得自己汗毛髮炸,這是有危險到來之前的徵兆。他下意識的換了個方向,讓自己的身形,看起來,像是側身而立那樣,站了個不叮不扒的,可攻可守的腳步步伐。讓自己時刻處於警惕狀態,一邊警惕的向四周看去,一邊說道,「我說神醫啊,你就沒有聽見,就外面有什麼聲音嗎?」
神醫訝異的,抬頭看向四周,一邊說道。「沒有啊,有什麼不妥嗎?」
魏生錦四顧茫然,並未發現任何不妥,也只好作罷,只是沒過多久時間,便聽到,洛川所在的那個房間,發出一聲響動,而且,這聲響動,非比尋常,看起來像是什麼東西忽然爆炸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