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疑似又有一腿②
2024-08-28 13:54:26
作者: 恆河沙數
第二天的大雨仍舊繼續,下的令人絕望,金漫捧著一碗熱茶,翻看話本,笑得合不攏嘴,天真爛漫的神情仿佛昨天晚上把金丹按在水井上的凶神不是她一般。洛川給她遞了茶就出去了,不知道忙什麼,半天沒見人。
金漫看了看周圍沒有別人在,也就不再遮掩,放下話本子跳下懶人榻去關上了房門。盤腿而坐,用意念進入空間裡好好查看著,她這些日子忙於對付鴻王府里的七七八八,對空間的感知力變得弱了,儘管知道空間已經岌岌可危搖搖欲墜,可還是騰不出手來進去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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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金漫自己也很清楚,就算進去看了情況又能怎麼樣呢?因為她沒有修補空間的技能。只能眼睜睜看著空間的裂縫越來越多,已經到了和一個蜘蛛拉絲的球體差不了多少的程度。清理了一些空間的一些廢料之後,金漫發現自己真的只有一把流光,還是在浮沉館裡讓小胖子燕無語重新幫她粘合上的刀柄和刀刃,不知道什麼時候用力過猛就會再一次徹底斷掉。
金漫想著想著意念逐漸放空,用心感受著木牌上。忽然,金漫睜開了眼睛,手心無中生有的浮現出那塊烏木木牌。令她驚訝的是,在木牌上已經清晰的出現了一些花紋,花紋盤踞在木牌的四周,看形狀蜿蜒曲折,像是某種動物的圖案。
他們的穿越盟基地不得不說真是癒合力驚人,看現在木牌出現了變化來看,基地那邊一定已經開始修復了。也就是說她只要再堅持堅持,就能回家了?
但是空間沒有修補,能支撐到基地完全恢復,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簡小寧或者阿花,三個A級隊員的空間集合在一起,說不定能有一些作用。
又或者是等木牌上完全出現要完成的任務對象的名字,她像之前每一次執行任務一樣,將木牌給出的任務完成,正大光明的被基地召回?
那木牌上的圖案是今晚才出現的,而今晚忽然出現的人……三殿下蕭硯,神秘卜卦僧,還有……
「大郡主,睡了嗎?」南嘉的聲音在門外傳來,伴隨著咚咚叩打門的聲音,打斷了金漫的思路。
金漫睜開眼,對了,今晚出現的人還有他。昔日的小加,如今莫名出現的南嘉公子。
這三個人都有嫌疑,可是他們到底誰才是木牌的主人?
「大郡主您休息了嗎?」南嘉再次催促道。
金漫應了一聲,「進來。」
南嘉帶著一壺酒走了進來,看到一身居家裝扮的金漫有些發怔,畢竟他之前在浮沉館見到的金漫又瘦又黃,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大家都是那樣生活倒也沒什麼,但現在的金漫端坐在懶人榻上,身上穿著素白潔淨的袍子,黑髮光溜溜的被梳理的整整齊齊,雖然沒有施分帶,但是看起來氣色紅潤,肌膚也十分瑩白水潤,有了少女特有的光澤。
南嘉把酒壺遞了過去,金漫沒有接。
南嘉笑了下,「大郡主怕有毒嗎?這可是我特意從宮裡帶出來的瓊漿,這麼好的酒,下毒的話就可惜了。」
「無事獻殷勤,剛才不還是不認識我?」金漫戳穿了南嘉的小心思。南嘉也不生氣,把酒壺放在她的手邊。低聲道,「方才也是形勢所迫,不然我還能直言說與大郡主相識,也知道大郡主在浮沉館是如何大殺四方威風凜凜的?」
「不管郡主怎麼想,我總歸不想讓鴻王府的人知道是你殺了周小侯爺。」南嘉說的很實在。她說的這些道理,金漫何嘗不知道,只是下意識里覺得小加,哦不,南嘉不會這麼無緣無故的為了她去圓謊。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現在以這種姿態出現,到底是圖什麼。
金漫心裡這麼想著,繞著南嘉走了幾圈,單間少年皮相端的俊美,一派風流,眼角眉梢里都藏著掩蓋不住的精氣神,不由讚嘆道,「南嘉公子氣質卓然,豈是從前的小加可以相比?沒想到我竟然看走了眼,在浮沉館的時候沒有看出公子出身。」
南嘉被說破,也沒一點不好意思,哈哈笑著坐在懶人榻對面的圈椅上,說道,「這些話正是我要對大郡主說的。」
「請。」金漫現在有的是時間,可以聽他慢慢講。
「郡主以為南嘉這個名字是騙了你,是不是?」
「不然呢?」金漫被氣笑了。
「郡主錯了,我本來就是南嘉公子。」南嘉露出一口碎玉似的牙,對著金漫笑了笑,順手倒了一杯酒給她,像是下人伺候主子那樣恭敬。金漫接了過來,捏在手裡卻沒有喝。
「我是南王最小的孫子,因為幼年失父,又被庶母不容,畢竟爵位只有一個人可以承襲。庶母自己也生了兒子,我便被按上了天花的病症,他們將我打發出京城。庶母的娘家派遣最信得過的侍從親自押送我。只是……
只是半路上我說服了侍從,他換上我的衣服,我穿著他的衣服這樣一路進了浮沉館,那些蠢人果然將我當做僕人,天花是很嚴重的傳染病,一進浮沉館周小侯爺便令人處死了侍從扮做的我。我僥倖得生。雖然給別人做僕人不容易,可我到底活了下來,大郡主你最知道在周小侯手下討一條活命有多不容易。」
南嘉的聲音很低,是少年人變聲期時特有的磁性沙啞。
這段身世不可謂不悽慘,但在古代,嫡庶之爭本來就是很殘忍的一場廝殺之戰。
「好,來龍我已經知道了,現在說說你的目的,讓我知道知道去脈如何?」
南嘉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浮沉館裡有三殿下的人,我進去後不久便暴露了。他的暗線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但三殿下沒有追究反而讓人在大火之後將我接了出來,重新恢復,哦不,是安排了南嘉公子的身份給我,我很感激。」
「所以?你在替三殿下做事。他讓你來監視我?」金漫把玩著手中的就被,看淡淡琥珀色的液體在白瓷的杯子裡流動。
「大郡主說對了一半,說錯了一半。我實際上的確在為三殿下賣命,但表面上我是陛下的人。」南嘉臉上流露出古怪的一抹譏笑。
當今聖上?金漫眉頭一跳,這事兒怎麼還扯到皇上身上去了?只是三皇子的話,那還可以理解為皇子們之間的一些小動作,但是皇帝為什麼要牽連其中?
見金漫閉口不語,南嘉放緩了神情說道,「大郡主只要知道我對你沒有惡意,甚至在我留在鴻王府的日子裡,大郡主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我去做。」
「為什麼?」金漫抬眸,狐狸眼中滿是不信。
「因為你是我小姨啊。」南嘉避開了問題,故意插科打諢。
見他不願意再回答,金漫也沒有強求,把那杯酒重新放回桌上,「好,我知道了。」
南嘉也不再開口,他心裡有一句感謝的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是他對金漫的感激。如果說三殿下救他出火海時別有所圖,因為他有利用價值,但是金漫當時救了他,卻是純粹的出手相救。沒有企圖,沒有陰謀和利用,只是想救他而已。
「大郡主想通了隨時來找我。還有,我不會讓您看走眼的。」南嘉在距離金漫極近的地方慢慢彎腰,行了一個很大很深的禮。
是下人對主人那種禮節。
起身的時候,南嘉幾乎與坐著的金漫平視,四目相對,金漫感受到了南嘉眼神中的真摯和真誠。
大門被砰的一聲踢開,洛川陰著臉走了進來,「貴眷內宅,外男不得擅入,南嘉公子請你出去。」
南嘉直起身,仿佛故意和洛川對著幹似的,說道,「比起破門而入的人,我可是敲門進來的。」
「再說,我不是外男。大郡主是我小姨。」南嘉陰陽怪氣的說完,轉身對金漫又彎了彎腰才慢慢離開。
金漫還在思考剛才南嘉說的話有幾分可信。整件事情捋下來只有皇帝牽連其中這一點讓她比較介意,她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嗎?怎麼還勞動了當今天子?
還是說在金漫原主的身上還隱藏著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洛川等了她一會兒見她還沒有回神,可他一眼瞥見了桌上的酒杯,眉頭便是一跳,「你喝了?」
金漫回神,看他捏起那個杯子,擺了擺手,「我又不傻,怎麼能和別人的東西。」
洛川臉色才緩解了些許,將酒杯里的酒水倒在花盆裡,看著那盆開的很好的紅梅,紅梅的花瓣上浸潤了酒水,水潤鮮紅得讓他想起金漫的唇。
鬼使神差的,洛川望著紅梅低聲說道,「與姑姑親近的人,有我就足夠了。」
他的聲音很小,金漫沒有聽見,正要準備滾回榻上繼續睡的時候,門又被人敲響了。
「妹砸,快起來,看看你哥我的手藝怎麼樣?」金豫拎著一個紙糊的狐狸面具,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跑了進來,看見洛川在金漫的臥房裡,臉色有點微妙,猶豫著說道,「川兒啊,外男不能入內眷閨房,你還是注意點。」
洛川覺得自己被自己剛剛扔出去的球打中了的感覺,陰沉著臉,「我不是外男,這是我姑姑。」
金漫啞然失笑,「你逗他幹什麼,洛川幫我沏壺茶,說了半天我都渴了。」
洛川黑著臉走了出去。
金豫一臉鬱悶,「誰惹他了這是。」
「沒什麼,你呢?怎麼忽然跑來了。」金漫不知道為什麼對金豫就是有一種純天然的放鬆感覺,自顧自的爬上榻,歪在軟乎乎的毛毯上,問道。
金豫把手裡的狐狸面具舉起來,得意的說道,「你看,我親手做的,是不是很精妙。」
狐狸面具被彩色油彩細細描畫著,眼睛彎起的弧度格外迷人。金漫端詳一陣,只得讚嘆道,「別說,你這手藝真不錯,一看就是對狐狸精研究頗深,才能畫的如此出神入化。」
「哈哈哈,我就當你誇我了。」金豫把面具後面的帶子慢慢繫上,看了看金漫,說道,「金丹昨夜回去就大病了一場,嘔吐不止,聽說早上還吐了血。」
「沒想到她年紀輕輕身體這麼不好。」金漫嫌棄的搖搖頭。
金豫心想她平時壯的和牛似的,到底因為什麼變得不好的!她還好意思說人家。還不是因為她把金丹塞進那個噁心的要命的水井裡鬧的。
「我來呢,就是拉著你去南芳苑一趟。」
「去探病?」金漫問道。
「怎麼說也得去看看吧,好歹也得做做樣子。我知道你討厭她,我也討厭她,可是沒辦法,我告訴你,在咱們高門大院裡生活,這個假面具啊你多少得帶上點。」金豫說著話把手裡系上帶子的面具遞了過來。
金漫拿過來在自己臉上比了比,又丟給他。
「比假的話,我不用這玩意。」
「那是,白公公來那天,你那一筐茶言茶語,簡直精彩絕倫。怎麼著,咱們一起過去?
「哥哥都這麼說了,我還能真不去?走。」金漫跳下床,套上出門穿得外衣,將頭髮隨便一挽,用一根翠竹的簪子別住。金豫大喜過望,立馬躬身,讓她走在前面,「請吧。大小姐。」